那銀藍官服的鴻臚卿方大人似乎有些犯難,沉吟片刻:“微臣也聽說南音國人人善舞,三歲孩童也會隨歌起舞,更聽說,南音國的芙韻公主歌喉美妙如百靈鳥,想必舞姿也不差吧!”
我見他說話不卑不亢,多看了一下那個方大人,劍眉長臉,倒是器宇軒昂,看來爲人臣算不上是溜鬚拍馬之人!但也不乏圓滑!
玉貴人果然有些不滿他的回答,正欲開口,藍太后沉吟道:“方大人倒是個耿直之人!哀家也有所耳聞,那芙韻公主是南音國王的掌上明珠,也是南音國的寶貝啊!玉兒,也不必掛懷,總有一日你可與她一起琢磨琢磨呢……今日,哀家也乏了,我這老太婆就先歇去了,皇上可要與衆臣工盡興哪!”
昭玄皇帝聞言關心道:“母后若是覺得乏了,可莫要操勞了!德意,快去備上輕裘,替朕護太后回善德宮!母后路上當心!”
那閔公公忙領命稱是,原來他的名字叫閔德意!藍太后擺擺手,笑道:“哪裡就這般興師動衆的?你們好好玩兒,哀家來去盡是軟轎兒,讓小安子服侍着回善德宮便夠了。”
羣臣忙起身恭送太后,我也站起身送藍太后,我看到皇帝的關心和孝心,心中不禁想着,這情分比之親生母子又有什麼區別?難怪藍家會向着昭玄當皇帝了!
先皇帝有七個兒子:除了藍太后的嫡子早夭,後來的廢太子二皇子已逝多年,還有三王爺昭清,四王爺照洺,五王爺昭瀝吧!公主們都已嫁出宮廷,按照東昭國的規矩,新皇登基後,皇子們就要永久遠赴番地,沒有皇帝的旨意,不管皇子還是公主都是不得留駐京城的!所以,最是無情帝王家,想必也是權勢所逼!
可是本朝卻還有個極具爭議性的皇七子,他沒有分藩,先皇還在極歲城裡留有他的宮邸,只是七皇子久不在宮中居住,傳聞他放浪形骸,視宮規如無物,混跡民間!不知道先皇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七皇子倒有避嫌的意思?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怎麼不見七皇子呢?
照理說他的宮邸在在極歲城,居處在京城,不應該缺席九皇誕纔是!是否我與太后之間的位置便是他的?太后一走,身旁的宮女太監也去了十幾個。
隨着我思緒紛飛,羣臣中的節目又結束了,其實主要也是我不喜歡這些‘實力派’的表演,不是氣壯山河的擊鼓,就是武術表演一樣的,都是些大男人的表演!哪有宮妃的表演細緻淋漓?我想着,下一個應該輪到柔美的殷淑妃了吧?
果然羣臣中有一暗紅朝服的白鬚文臣,手捋長鬚道:“皇上,連大人的拳術,剛猛矯健,令人眼見大開!老臣今日爲貴妃娘娘的才華折服,又見到了玉貴人難得一見的舞姿,不知接下來是哪位娘娘呢?”
這個大臣席位在藍剛對面,年紀倒是比藍剛大了十歲還多,面色薰然,搖頭晃腦,看來已經酒過半巡了,照理說年紀在羣臣中最長,看那座位他官位也不低,怎會在皇帝面前如此不知分寸呢?難道昭玄皇帝真的是個傀儡皇帝嗎?如此沒有威懾力?我不由的看向昭玄皇帝,竟然有些同情他!
卻見皇帝微微一笑,絲毫沒有不快的樣子,帶着磁性的聲音說:“祖宗規矩,九皇誕禮節能免則免,沈相既然有興致,但由臣相挑選便是!”
藍剛在皇帝話音剛落,便爽朗大笑,根根短鬚如鋼針,粗狂的聲音說:“沈相素喜文雅,難得也有這樣子的興致!不如沈相也爲大家奏上笙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