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柯七葉拗不過不給他衣服穿就躶體從屏風裡面出來的即墨樺,拿了一套自己比較寬鬆的裡衣遞給了他。
而她皺眉看着即墨樺換下來的溼漉漉的衣服,十分不爽,徑直的拿去替他用涼水洗了洗晾在了窗外。
屏風裡面,展開那套裡衣的即墨樺也覺得奇怪。
“小七,你們的裡衣是這樣的啊?”
“恩。”
柯七葉悶聲答應。
“小七,你的褲子下面爲何不開口?”
即墨樺拿着褲子,四下打量,發覺跟自己的褲子不一樣。
在外面坐在桌子邊上喝茶的柯七葉聽了這個問題,差點沒一口茶嗆死自己。
開口,開你妹呀!
“小七,這個是什麼?”
屏風那裡,即墨樺揚手舉起了一抹白色。
不對,他再看一眼那東西,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肚兜麼?
幾乎是不可遏制的,他的臉刷的紅了下來,下腹一緊。
“你說什麼是什麼?”
柯七葉的聲音在屏風那邊響起,即墨樺急忙將肚兜塞在了裡衣的衣兜裡,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可是腦子裡卻一直浮現的是他那可愛的小七穿着那惹火的肚兜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樣子。
完蛋了完蛋了,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極力的想要將這不好的想法趕出自己的腦海。
柯七葉見到穿着自己裡衣從屏風那邊走出來的即墨樺的時候,本來鐵青着的臉卻憋不住的笑了。
柯七葉的身量比即墨樺要矮小不止一個腦袋,這裡衣雖然是大號的,但是穿在他身上還是有些怪異,褲子像短褲,衣服短了半截直接在腰上半寸了。
“今晚你睡地上。”
柯七葉目光指了指已經替他鋪好在地上的牀鋪。
即墨樺本來想糾纏要跟柯七葉睡的,但是想了想,淡然一笑,道:“小七對我真好,牀鋪都替我鋪好了。”
“呵,睡覺。”
不願意承認的柯七葉吹了蠟燭立刻跳上了牀。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而房間裡靜謐溫馨,就像這狂風暴雨天氣之中一個令人心安的避風港。
甜甜勾了勾脣,柯七葉卻沒有了睡意,因爲她還怕自己一睡去,這樣美好的畫面便不復存在了,等待她的,又是一場噩夢,周而復始。
“即墨樺,你睡了麼?”
實在睡不着,她翻了個身,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一道身影,清脆問出了聲。
“沒。”
即墨樺溫潤的嗓音帶着一貫的溫和,黑暗之中他也翻了個身,似乎是對上了柯七葉的視線,一片漆黑之中柯七葉也只看到了他那亮閃閃的雙眸。
“我今天看了董薛媛的賬本了。”
“恩,有什麼發現?”
“上面有很多朝政官員的名字,但是我卻獨獨沒找到柯府的,這些賬本是那些官員藉着董薛媛的名義放出去的,董薛媛與他們四六開。”
柯七葉將雙手枕在了一邊臉頰下面,莫名的,她見到黑暗之中的那抹身影便覺得心安。
在這樣的環境下與他談話還是第一次,但是爲何卻覺得這樣熟悉,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便有過這樣的經歷,刻骨銘心。
“資產流動大麼?”
“大,而且很頻繁,有時候甚至半月都會有一次入賬,高利不是應該以年算或者是月算麼?”這點也是柯七葉不解的。
“最近我注意到戒坊之中的犯人更多了。”
即墨樺沉沉說着,“西城這幾年一直在着手治理毒品的傳播,以往更的戒坊裡面的患者是日益減少,而如今這段時間,卻是以驚人的速度增長着。”
“你是懷疑有人借用高利的表面販毒?”
柯七葉大驚,竟然半撐起了身子,“如此說來,他們豈不是自尋死路?”這戒坊是關押那些吸毒成癮的癮君子的地方,而這西城對於毒品是嚴令禁止的,一旦發現,皆是滅九族的死罪。
而那賬本上面,皇后身邊的人名字掛在上面的就不止五人,他們位高權重,爲何還要鋌而走險的去做這樣的事情?
“我擔心的是,他們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販毒,背地裡有更深的陰謀,資金一旦在毒市開始流動起來便是一筆巨大的財產。”
“我還發現他們結算賬款的地方都不是一個地方,但是總結起來就是都是在人煙稀少的偏遠地方。”
“背後有人操縱。”
“即墨樺,你想過沒有,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柯七葉望着即墨樺,欲言又止之後沉沉出聲。
“江山權勢,還能有什麼?”
“你不愛這江山,不愛權勢麼?”
“本就是曇花一現的東西,不愛。”即墨樺聲音淺淺,與外面的雨聲交相輝映,很是動聽,“不過若是小七你喜歡,我便替你打下這西城的江山,如何?”
“誰說我就一定喜歡了?”柯七葉笑了。
即墨樺的話,她能聽出來,不假。
天下爲霸,權傾九州,是她要的嗎?
並不是。
“小七。”
黑夜裡,即墨樺低低的叫了客氣的名字。
“恩。”
“即墨染的生日壽宴上,我向父皇請求賜婚我們好不好?”
即墨樺的聲音如同一股猝不及防的灌入房間裡的帶着一些泥土清新的空氣,讓柯七葉沉溺,卻讓她戰慄。
成婚嗎?鳳冠霞帔,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若是到時候不能兌現,傷心絕望?上輩子經歷了那麼多,她如何還在奢望這些。
但是即墨樺的聲音,讓她拒絕的話如同鐵片一般堵在喉嚨裡。
“一生一世一雙人,即墨樺,你能做到嗎?”
良久之後的一道聲音,緩緩落入即墨樺耳中,他本是懸着的心在那一刻落地,平穩降落。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伸出手,他仿若是想要將柯七葉的手捏住手心一般,柯七葉的心中一動。
“睡覺。”
爲了防止自己的情緒不那麼快的崩潰,柯七葉轉身背對着即墨樺,“天就要明瞭。”
“好,睡覺。”
即墨樺笑着應了,閉上眼睛,
夏日的雨,如此下了一天一夜,山上的梅子樹上的梅子掉得厲害。
翌日一大早起來,沈大牛望着那被吹倒了一片片的梅子樹的山上,皺起了眉頭。
這一場大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如今熟透了的梅子還沒下樹便全毀了。
即墨樺前日摘了梅子,今日天一亮便派人快馬加鞭的將那些梅子用冰塊鎮着送去了閬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