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
林婷婷看寧鵬媳婦如此放蕩籠絡人心,不光碰酒眉來眼去的,還不時拿腳有意蹭人家眼鏡村長的腿,所以,林婷婷直暗罵她不是什麼好鳥。
不檢點。
尤其是牛田昏昏沉沉睡去,都不爲所動;對岸剷車還哇哇響,情景依然令人絕望。
所以她想:牛田一直寡言少語,看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拔涼拔涼的吧?
是,她猜的沒錯。
牛田此時此刻的心情還真是拔涼拔涼的。
但是他卻不是僅僅爲自己的利益或者損失,而是人情冷暖。都因,自始至終同桌就沒有一個人給予他絲毫的關心或者問津。
所以這一刻,他就像“丟了半條命”,生不如死。
特別是那個寧鵬一臉小人笑,正捧手道:“寧某初來乍到,以後還靠各位大哥多多關照,共謀福利。”
“那是那是。”
“一定一定!”
謝天和存糧都在敷衍。
而小中和眼鏡村長卻沒有,各想小九九。還點悶悶煙。
也許是同行如仇家,小中壓根就不待見寧鵬。滿眼睥睨,甚至鄙視。
眼鏡村長也是,不光不待見寧鵬,甚至覺得寧鵬很膈應人,充闊顯富老擺臭架子。就和牛田對寧鵬的感受一樣:“道不同不相爲謀。”
也就是志不同道不合,很難成爲一路人。
但那也都舉杯敬他,以盡地主之誼,或者聖地之禮。
可一放下酒杯,寧鵬又吹,“要不是那個紅色的大蛇出現,那倆黃花的早被我打死早就涼涼了。”
“啊——!”
衆人一驚。
“都打死了?”他媳婦還問。那意思若都打死了,就讚美老公“英雄”。誰知寧鵬回答:“沒、沒有,誰敢?嚇都嚇死了,三根!”
“所以當時才喊你們跑,快跑?”
“嗯,是嚇人!”謝天說,“現在想想,還渾身起雞皮疙瘩呢。”
“是是是。”
“是是是。”
這回都點頭。
林婷婷卻驚呆,張嘴巴暗想:“天哪,這麼嚇人,六子家竟然有蛇,還三根?”
轉念又一想:
“這回好了,再也沒人敢去聚集了,邪教不鏟自敗!”
想了想畫面,還渾身打哆嗦。
“咦……!”
“真可怕!”
可又想:“小中不該來啊?”
她還看小中,還瞎琢磨:“同行是仇家啊……!”
“虧了沒打死?”小中卻發話,又醉眼朦朧。
“怎了?”
寧鵬媳婦問。
“怎了?那是‘龍’知道嘛?打死會遭報應的。”小中很認真,話罷自己就端了一個酒,接近三兩的杯子一口悶。與此同時他還想:自己屬龍的,從沒傷過蛇,但是真怕蛇——
所以眼都在放光,血紅血紅的。
“嗯嗯嗯對對對,那是龍,家龍,不能打,不然真倒黴!”存糧也發話,很支持小中的觀點。
不知爲麼寧鵬卻站起來。
“對對對,不能打,不然,會遭報應的?”謝天和眼鏡村長同聲道,同樣很維護小中的觀點。
“一定會遭到報應,只要是壞人。”牛田也迷迷糊糊地突然弄了一句。
“啊,這乾哥沒醉啊?”小中驚訝。
其他人基本都點頭。
寧鵬卻像個木頭一樣,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心可就氾濫了:“天哪,虧了沒打死?可我幹壞事太多,還是會遭到報應的?”
誰知真巧,林婷婷也神道起來:“是是是,會報應的。”
“啊——!”
寧鵬大驚,失色呆望。也像“丟了半條命”,頓時失魂。
看,寧鵬渾身都在顫抖。
臉色也嚇得蒼白。
可能是他自己想得太多所致?
誰曾想林婷婷突然又說,“我男人也許就是生前打死的蛇太多,所以才得了‘漸凍症’早亡?”
“啊——原來如此?”寧鵬一屁股癱在座上。臉色才漸漸紅潤。
可大家都笑他。
“膽小鬼,膽小如鼠?”他媳婦也鄙夷。
林婷婷卻風輕一笑,手一禮,“您們喝,您們喝,繼續,繼續。”
“好好好,好好好。”
“來來來,林老闆喝一個。”
看她國色天香,大家都謙讓。
“您們喝,您們喝,我、我不會。”林婷婷又一禮,還喊:“二叔,加個菜。”
“好嘞!”
林二平回答,很爽快,起鍋燒油抓豆芽。
好像是辣炒豆芽,帶肉的,肉絲那種。
林婷婷還不停笑,美若天仙,扈一凡卻吃醋,暗暗吃醋,還暗暗偷偷讚美:這個女人真漂亮!怎麼男人還死了?她男人真沒福?
“看來這蛇‘平白無故’還真不能打?”
寧鵬媳婦還在琢磨這事,卻忽然聽到範二爛大街,也就是罵大街呢,可沒罵幾句就戛然而止。原來鳳雲大大看不慣也正訓斥他,“範二,你又犯二了,罵麼呢?”
“你能管着嘛?反正又不是罵你!”範二還很不服氣的樣子。
“哎呦喂,小樣兒,跟賣棺材的沒混幾天,你還長能耐了?”鳳雲大大詫異道,還揮柺棍子,真想上前掄範二兩下子。因,儘管鳳雲大大耳朵不好眼神也不大好使,但知道他範二準沒幹好事。
所以才——
可範二卻不怕,因他知道鳳雲大大的耳朵和眼神最近突然變得都不大好使了,就是真讓他打,估計他老人家也沒那本事了。
所以範二又開了腔,繼續罵。
罵的詞句也賊死難聽,死爹死孃的。反正他不罵自己。
那意思有人阻止他認朵朵,都攛掇好了,說朵朵不是他女兒。
他很不甘心。
所以纔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爛大街。
老季嬸也趴鳳雲哥耳朵上學着舌,講實情。
“哦,這樣啊?!”鳳雲大大頓時明白。
“把範二喊過來。”鳳雲大大說。
“好。”
老季嬸沒去,來福懂事卻去了。蘇十珊還瞥,眼神還不純。而且看到老季嬸還端着她那熱衷的青花瓷的碗,碗裡還有幾口好像蜂蜜茶,還有熱氣,所以還妒忌。
但是老季嬸卻始終不知這碗是假碗,更不知這碗早被範二用贗品給調換了。還拿給小中賣了大價錢。
而範二卻凶神惡煞依然在罵,罵不停。還奔向村口,不敢指明罵,似乎怕捱揍。甚至還想:老季嬸那碗要是她自己能摔壞就好了,不至於整天牽腸掛肚的去怕出事兒?
尋思尋思可沒好辦法,就像爭朵朵,強求不來?
所以又大聲罵,還悄悄帶帶的想罵小雨,太多事。
寧鵬有聽見,還給自家媳婦說,“去看看。”
“嗯。”
寧鵬媳婦一會眼神即刻離開。
看着寧鵬媳婦背影,大家卻都說,“欠揍!”
“啊——!”
寧鵬又一驚。還呆望大家,暗念:“怎麼了,花錢請客還揍人?”卻出聲,大家也驀地會意道:“哦,說範二,說範二呢,真欠揍?”
“不剛揍完嘛?”
“還不改?”
“是欠揍!”
寧鵬頓悟:“哦,這樣啊,我說呢,不能說我?”
“不說你,不說你,說範二。”
大家之中多人說。
“就說你!”牛田又弄一句,很突然。
“啊——!”
寧鵬又驚訝。
“別理他,他喝多了,說胡話。”
除去小中和寧鵬,謝天、眼鏡村長、存糧各一句。
“那好吧,我們喝,繼續喝。”寧鵬舉杯。
“不喝了,我們去看看。”小中擔心範二惹事所以這樣說。
“不吃飯了?”寧鵬又問。
“嗯,不吃了。”
大家起身離開。可以說不歡而散。小中還指了指牛田,意思讓林婷婷照顧一下。林婷婷也悟懂他意點點頭。
寧鵬去結賬還嘟囔:“這個範二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不‘攪局’嘛這是?大家都還沒吃好?”
“不急不急,再來再來!”林婷婷落落大方,賠笑。
寧鵬卻一臉沮喪,無可奈何,“多少錢?”還在自己身上亂摸,可能帶錢不多,又或者媳婦管錢;想科技支付,擺弄手機,卻餘額不足。
見林婷婷看自己沒答還摁計算器,所以又問:“共計多少錢?”
“哦!”
林婷婷也一愣神又道:
“六百,加上酒水,統共六百,讓了三十。實在要是沒帶錢,暫時賒着也行?俺認識你,不怕你跑,棺、棺材鋪老闆是吧?!”林婷婷微笑,仍舊落落大方。
“是是是,是是是。”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寧鵬點頭不停,就和磕頭蟲一樣,很慫蛋。
“不謝!”林婷婷也客氣點頭回禮。
“那好吧,賒着,就先賒着,回頭再送來?”寧鵬說着話就要離開。還感覺場面好尷尬。臉也直髮燙。
“再來!”林婷婷又客氣。
“嗯,一定一定!”他拱手悄悄離開,還嘟囔:“好人,山莊多好人啊!”
然後看他背影,林婷婷莫名笑。
而範二卻被人圍了個嚴嚴實實,在“千蚨士棺居”門口。
來福風風火火跑來也告訴鳳雲爺爺,“爺爺,爺爺,範二他不來見您,叫不動?”
“我叫不動他?”
來福重申,都快氣哭了,模樣。
“那好吧,辛苦了孩子,不急咱不急啊,既然他不來,那我就去見他。”說罷就在村裡大舞臺前的一個石鼓上起身。
來福也趕緊上前說道:“爺爺,爺爺,我領您去吧?”
“好好好,好好好,真是好孩子!”直誇讚。
鳳雲大大被來福牽着柺棍走的適中還暗想:“都說山莊謝家大人醜,人家孩子就是個個俊,還品德良好!”
“看來還是讀書好,老師教育的好啊?!”
“有文化,有素質,了不起!”
“比那些光認錢的人好多了。”
鳳雲大大直誇謝家人。
來福還小心翼翼地簌簌簌簌……腳步聲。
老季嬸卻早到了。
“範二,咱不鬧了能行不?”小中還藉着酒勁呵斥他,還挽袖子,又真想動手。
眼鏡村長好心還掌握正義拉小中小聲說,“老三,冷靜冷靜點,別惹事了啊?娘老人家光生氣?”
謝天也說範二,“你老實點,再鬧真逮了你?”
但範二沒怕,因他先前換褲子的時候也在自家小呡了幾杯,也有點酒壯慫人膽。
借酒勁還直咬牙。
恨齒的。
很傲慢,還叫囂:“逮啊,來逮啊,看能的你?”
“真欠揍?”小中見狀又說。
範二卻冷冷說道:“別以爲我真怕你?再動手,我真報警?”
“還有你謝天,真把自己當警察了,一破逼保安,隊長還是自封的?”
“啊哈哈哈哈哈——”
很多人大笑。
可以說一片譁然。
大家卻殊不知,此時此刻在“千蚨士棺居”門口那架碩大的黑棺材裡,一個黃大仙都嚇得正團團轉,可是它不敢叫出聲來,更不敢打先前鑽進去的那個小孔再鑽出來。
因它很明白:那個被老鼠剛剛打的洞實在太小了,萬一自己被卡住,必被捉。再說了僅僅爲了一個小飛鼠的美味就送了命,真不值當的?
所以它只能在棺材裡嚇得團團轉,大氣不敢出。
還天生的“多動症”。
總感覺自己丟了半條命似的。
那牛田卻真被幾個小矮人給連拉帶拽送走了。
惹得莫小含和沫兮又心疼。
莫小含還自作主張停了大剷車工作。
黑先生卻非常開心,也去了農家樂喝酒。還拿着先前在田埂裡撿到的一個小型無人機,上面還捆有類似噴壺什麼的。
而村口的事,他真不關心,更不感興趣。
因他覺得範二直是鬧,沒意思。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也很累,一連鏟了十多畝地,真就給突然丟了半條命一樣,趕緊要個小酒小菜解解乏。
再說了,遠離塵囂,這裡不單風景好,還有美女看。
林婷婷,等愛紅狐女。
還有很多小矮人。
還表演節目,曳步舞。
所以他也頓覺人生很美好。
儘管這輩子自己是兩個女孩的爸。可夢想很多。
就像小南爲“責任”活着。
而且還都是“正能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