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之前那個縱橫披靡的狂暴怪物,在剎那間變得舉步維艱,塞迪斯-羅斯和布朗斯基等一衆人臉上都露出了一衆輕鬆的神色,長長的出了口氣。
雖然士兵的意志要比普通人來的更加堅韌,一些經歷過戰爭的老兵更是能夠坦然面對很多突兀離奇的事,但場上那個一開始就近乎無敵的綠色怪物,還是給人的心底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在這層陰影沒有被驅散時,所有人胸腔裡都憋着一口不敢喘出去的氣,一份釋不去的沉重壓力。
槍林彈雨的無效,到眼下的聲波加農炮的起效,和綠色怪物對峙的士兵和軍官心情堪稱是大起大落。尤其是眼下!看着那個之前暴力拆解裝甲車,將輪胎和車門當橄欖球扔的綠色大怪物雙手抱頭,脆弱倒地,一衆士兵一直緊繃的心情不自禁的就是一鬆。
怪物並非無敵。
只要非無敵,就有獲勝的希望。只要有獲勝的希望,場上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就能極快的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和鬥志。
但這份美好,也只是殘酷的曇花一現。
當塞迪斯-羅斯、布朗斯基、以及所有士兵都在等待着那個怪物徹底昏迷,乃至死亡時,那個被關押進囚?籠裡折磨的怪物,竟然又一次的站了起來,將之前手裡用來做盾牌抵擋槍林彈雨的裝甲車碎片用力的向着一輛裝載着聲波加農炮的裝甲車拋擲了出去。
沒人想到這一擲的力量有多大。
衆人能看到的,只是那片裝甲車碎片,在高速突進的速度下,如刀具劃割過豆腐,將那輛聲波加農炮裝甲車從中一分爲二。
另一輛聲波加農炮裝甲車,也被掙脫了囚籠,高高躍起,蠻橫墜下的綠色巨人直接壓了個正着,拳頭揮舞間,這輛聲波加農炮裝甲車也步入了前塵,被拆成了一堆廢鐵。
大起大落,局面的變換就是如此的快。
“武裝直升機在哪?它們應該進入戰場了。”塞迪斯-羅斯冷着臉,拿着對講機下達着後續指令。按照他的計劃,武裝直升機應該在聲波加農炮限制住那個怪物的時間段裡出現,然後奠定勝負。
不管那個怪物有多強大,只要他還有軀體,就存在着極限!塞迪斯-羅斯要的就是擊垮這個極限。但很顯然,哪怕他對那頭怪物之前已經有所瞭解,但場上的局勢變換快的依然讓他的計劃有些跟不上來。
很多計劃都是嚴謹的,完美無缺的,但一旦對手出人意料的擾亂了時間,打亂了計劃實施的關節點,早一步晚一步,任何一個環節的變動和切入時間上的改變,都會對結果造成巨大的影響。
而任意一個環節的變故倘若無法及時彌補,就會月便越多,最終結果就是造成多米骨牌一樣的崩盤。設計裡十死無生的完美計劃,往往就會因爲一個接一個的變故而變得不值一文。
場上距離綠色大個兒最近的布朗斯基中校,是最快清醒並反應過來的,手裡裝備的衝鋒槍噠噠噠的響着,子彈如雨,傾瀉向他附近正蹂躪着裝甲車的綠色巨人。
但糟糕的是,之前劇烈的戰鬥,加上這一波爆發,布朗斯基已經消耗光了身上的彈藥。而這時,他也成功的又一次吸引到了綠色巨人的注意。
“他在幹什麼?”遠處的塞迪斯-羅斯遠遠看着丟下空鳴的槍械,邁步走向綠色巨人的布朗斯基中校,眼裡掠過一抹訝異和不解,他將對講機湊近了脣角,命令道:“布朗斯基,回撤。”
但正邁步接近綠色巨人的布朗斯基對自己長官塞迪斯-羅斯的命令視若未聞,連耳朵裡用來接聽命令的耳塞式通訊儀也摘取了下來。他在綠色巨人近前昂着頭看着這個比他高了正正一個多身子的怪物,滿臉的失望。
“只有這樣?你就只有這麼兩下子?”
布朗斯基的嘲諷換來的,是一隻直接印在他胸膛上的綠色大腳丫。
被車撞?
不,比那看上去更富有衝擊力。
布朗斯基整個人直接以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速度,倒飛了出去,直到遠遠的,重重的,整個人砸在一棵需要一人環抱的大樹樹幹上,才由動轉靜,靜止了下來。
雨幕都被一路倒飛的布朗斯基中校拉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空白痕跡。
所有人都不忍目視的側了下臉,就連塞迪斯-羅斯也微微用手遮了一下自己的眼。一個普通士兵捱上這麼一擊,完全已經宣告死亡了。比裝甲車脆弱的多的人體,可受不了這種兇悍暴力的打擊。
“該死的,退後!退後!”
眼看着場上暫時已經沒有能夠遏制那頭怪物的人手和火力,塞迪斯-羅斯將軍也只得飛快的下達着退縮的命令。
若是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塞迪斯-羅斯不介意拿手下這羣士兵的命去填。但之前形成包圍圈,火力充沛的士兵既然都無法有效的遏制住那頭怪物的肆虐,那眼下也還沒到孤注一擲什麼也不管不顧的時刻。
何況他已經能聽到那熟悉的,越來越近的直升機螺旋槳形成的噪音。
但天空最先出現的,卻不是塞迪斯-羅斯安排的武裝直升機,而是一個雙翼中間有着螺旋槳的噴氣式古怪飛機。機腹下方一個鷹頭的特殊標誌,在知道那個標誌意義的人眼裡,宣示着它的歸屬。
神盾局根據斯塔克工業提供的技術而特別研發的最新系列戰機,昆式戰機。
當然,根據上空那個個頭和式樣來看,更像是用來運輸的大型運輸機。
“需要我幫忙嗎?”孟奧轉身跟緊塞迪斯-羅斯的腳步。
“那是你的玩具?”塞迪斯-羅斯指了指上空那架盤旋着古怪運輸機。
“不是我的,但它肚子裡裝的,是我的玩具。”孟奧糾正了一下。
“不需要。”塞迪斯-羅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武裝直升機低空掠來,他乾脆的拒絕這孟奧:“這目前來看,還是我的戰場。”
但將軍的這句話很快再一次遭到了打臉,被武裝直升機攻擊的暴怒的綠色巨人,這一次直接變成了狂暴而精準的王牌投擲手。一個個裝甲車零件被他當做武器擲向天空的那三架火舌噴吐的直升機。
“現在呢?”三架墜落的武裝直升機成爲了孟奧這句話的背景。
塞迪斯-羅斯一時間再一次覺得,眼前的孟奧簡直就是他祖父馬維爾-威斯坦的翻版,一樣的讓他無比討厭。
一個高約五米,直徑在三米左右的圓柱體金屬物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空蕩蕩的戰場內。
所有關注着戰場的人,包括在局勢的變故下同意孟奧插手的塞迪斯-羅斯,在這一時間都將注意力分散了些許,投入到了被那金屬圓柱體砸出一個坑洞的方向。
一陣液氮氣化的霧氣自金屬體內部泄露而出,爲周遭的雨霧和草地染上了一層白霜,而金屬圓柱體一分爲二。
就如最先那個綠色怪物登場時的重演,一個如帶着黑色大手套的大手掌從翻開的金屬圓柱體內伸出。
塞迪斯-羅斯皺眉看着一個身高只略遜綠色巨人一頭的,穿着黑色軍大衣的光頭巨漢自金屬圓柱體內邁步而出,在溼潤的草坪地上和那個綠色大怪物一樣,印下一個又一個沉重的腳印。
“那就是你的殺手鐗?”塞迪斯-羅斯瞄了一眼身側的孟奧。
“我從來不說已暴露的會是我的殺手鐗,將軍。”孟奧輕微的聳了下肩說。
“欲蓋彌彰!”塞迪斯-羅斯丟了一句,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出現在場上的那位巨人,目光閃閃爍爍。“這就是斯托姆的最新武器?你認爲他的力量能夠對抗的了浩克?”
“你可以用眼來親眼見證一下。”孟奧給了塞迪斯-羅斯一個模糊的答案。
“確實!我只希望他能比布朗斯基撐得久一點,給我爭取一些重演計劃的時間。”塞迪斯-羅斯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此時場上的兩個巨人已經確認了彼此的存在。
場外一片寂靜。
就連之前爆豆般密集向着的槍聲,都零零星星的消失不見。
士兵們不清楚場上最新出現的那個黑色軍裝大漢的來歷,唯一從最後接到的命令裡模糊認識到的是,對方似乎是他們這一邊的援兵。
雖然說就一個援兵略顯得磕磣,但僅憑對方那非人的,能和場上那個給他們心裡帶去深重陰影的綠色怪物一較長短的龐大體型,還是給他們增添了幾分信心。
不約而同的,槍火失聲,在最新的集火命令沒有到達之前,士兵們只能目不轉睛的關注着場上那兩個巨人的碰撞。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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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如急促錘響的鼓點,兩個巨人幾乎同時啓動,甩着臂膊,在雨勢的沖刷下邁動着腳步向着對方弓腰衝鋒。
綠色巨人那沉重的拳頭先一步砸中暴君的下腹,暴君的身形只是晃了一下,而暴君砸在綠色巨人臉上的拳頭,卻是直接將綠巨人砸飛了出去。
這極富衝擊力的一幕,讓所有看到的人都下意識的揉了下眼睛。
誰也沒有預料到,兩個巨人的碰撞,被砸飛出去的,會是之前那個他們心裡認爲是無敵的,壓得他們感到絕望的恐怖怪物!就連只是期望孟奧的玩具能多給他撐上一點時間的塞迪斯-羅斯,也忍不住掉頭驚訝的看了一眼孟奧。
“這是怎麼回事?”
即使事實擺在眼前,塞迪斯-羅斯也依然有些無法置信。在他的心裡,浩克就是力量無敵的!他就是堅信如此,纔對他如鬣狗般窮追不捨。但眼下這顛覆性的一幕,卻是讓他一時間有些無措。
“難道說斯托姆的生化武器技術,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塞迪斯-羅斯看着孟奧失聲發問。
“將軍,你對力量的認知依然如你的人一樣老派!唯力量論,在現今已經有些過時了。”孟奧撇了撇嘴:“生化武器的強大,單純的力量只是基礎之一,針對性的對生物機體造成影響、破壞與剋制,纔是調製生化兵器的重點。”
“生化兵器的強大,從來都不只是單純的暴力!”
“你是教訓我?”沒有得到明確答案的塞迪斯-羅斯頓感不悅。
“不不不,我只是說明我的觀點而已。”孟奧擺着手:“論力量,暴君型生化兵器的確很強大,但那只是和人類相比。和場上的浩克比,即使黑皇是我親手調製的精英型暴君體,也和浩克差得遠。”
“但他卻將浩克砸飛了出去。”塞迪斯-羅斯以爲孟奧在敷衍他,或者是不想透露那個黑色軍裝大漢的詳實數據,語氣連帶神色都帶上了一股的不滿。
“砸飛浩克的不是他,而是浩克他自己。”孟奧說。
“說得清楚點。”塞迪斯-羅斯被孟奧雲山霧繞的解釋弄得想要揉額頭。
“他是由我花費了大精力親手調製的精英暴君體,這類暴君我一般會給予他們一個名字,將他們和我製造的那些量產型和普通精英型暴君區分。場上的那個我給他的名字是黑皇,如黑暗一樣吞噬一切的君王。”
孟奧接着說:“他是以變種人塞巴斯蒂安-肖類同的變種基因爲模板製造的生化兵器,在我接到神盾局的任務,以及看過有關浩克的資料後,特別花費了一點時間培育調製的。他唯一具有的能力,就是吸收一切動能和能量,然後吸收多少,便可以反彈多少。”
“可以說,他就是毫無理智的浩克剋星。因爲浩克的攻擊只有簡單的暴力,而單純的物理暴力,對眼下這個專門爲了他而調製出的黑皇而言,是毫無意義的。除非浩克的力量能增幅到突兀黑皇物理傷害承受的極限。”
“這個黑皇暴君我特別增強了對物理傷害的抗禦,所以他對物理傷害的極限承受值,是一個讓我也感到驚訝的數據。”
“你要相信,黑皇暴君也許不是最強大的,但一定是最難纏的。毫無理智的對手,很難勝過他。這一點我十分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