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你們想看的也許是《異形大戰鐵血戰士》,而我給你們的是《歌舞青春》。”蘇明把雙腿翹在桌面上,放鬆地喝着一瓶大力汽水:“不過你們要知道,在這個宇宙,搞笑的手段往往有一個嚴肅的結果,而嚴肅的手段往往結果很搞笑。”
蘇明知道飛船上的幾人一定也通過網絡看到了翻版MJ的演唱會,雖然後半場沒有唱完,因爲帝國衛隊帶着真正皇帝的命令趕來了。
如果要和幾十個超人打上一場,那麼自己就暴露了,所以喪鐘在帝國衛隊出現的一瞬間,就命令昔日的皇帝們衝進人羣,自己則變成個大衆臉趁亂溜走。
傑森和老總管此時表情有些古怪,也許是以前沒有見過載歌載舞的帝國皇帝吧。
而喪鐘在離開猛羽星之前,還於星球各處喚醒了大量的亡靈,也就是說,飛船中的幾人連《歌舞青春》都只看到半集,緊接着就上演《行屍走肉》了。
現在駕駛艙中的好幾塊投影屏幕都在播放着軍隊打活屍的場面,而希阿帝國本身,也因爲皇帝們帶頭領舞而產生了極大的混亂。
作爲一個宇宙帝國,通訊的時效性是很重要的,而此時這份時效性也害了他們,歷代皇帝們跳舞的新聞,已經傳遍國內每一顆星球。
琴酒拍拍他的腿,她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些戰鬥的場面上,她有些在意喪鐘之前說的話。
“這個宇宙,搞笑的手段往往有一個嚴肅的結果.....”她放下自己的酒瓶歪歪腦袋,小聲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蘇明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罩,嚴肅地看着琴酒:“我這麼多年總結出一些世界運行的規律,最早的時候,我以爲搞笑或者嚴肅全是人設,擅長搞笑的人會擁有世界更多的照顧。但後來經過實驗,我發現不是這樣。”
“嗯?”琴酒摘掉了兩人的翻譯器,而且說起了古挪威語:“所以你一直用看似荒誕的手段來做實驗,結果都符合你的心意嗎?”
“差不多,無論你是不是嚴肅的人,身負血海深仇也罷,情感嚴重缺失也好,一旦你採用比較搞笑的手段應對面臨的事件,那世界彷彿就會順着你的意思去發展。”蘇明深深吸了口氣,他用手指輪流敲擊桌面,他自始至終都很冷靜:“關鍵是故事,而不是人,沒有人會因爲人設受到優待。”
琴酒看了一旁的主僕一眼:“你是說越是嚴肅地對待一件事,結果可能就會適得其反?”
“差不多吧,表弟是主要的觀察對象。平時他嘻嘻哈哈就能解決宇宙中的任何問題,可一旦他嚴肅地處理某件事,那麼結果基本上就是悲劇,求死不能還真是悲哀。”
蘇明抱着胳膊,透過駕駛艙玻璃看向下方的星球,它還在緩緩地自轉,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從他抵達漫威以來,差不多經歷的事都是這樣,嚴肅的手段往往效果不理想,而無厘頭的辦法更有效一些。
漫威宇宙一直在受到未知存在的影響,他一直都知道,一直以來的問題都是如何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讓自己和身邊的人一起活下去。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了,可我相信你會是最後的勝利者,我會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琴酒笑着用肩膀頂頂他,把翻譯器重新塞回他的耳朵裡,結束了這個話題。
就像他剛纔說的,太嚴肅了不好,她相信他。
蘇明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希望如此吧,因爲如果我猜想正確,那麼恐怕我們一直被‘超越神族’盯着,被人當玩具?那可不妙。”
“超越神族是什麼?”
傑森終於聽到自己能聽懂的語言了,喪鐘和女武神之間的交流沒有翻譯機他就抓瞎了。
蘇明朝他露出一個體麪人的笑容,走回駕駛席坐了下來:“我從沒有說過這個詞,你一定是太疲勞了,產生了幻聽。”
“......”
斯巴達王子摸着後腦勺,他明明聽到那個詞了。
“不好意思,請借我們一間艙室,我帶王子去休息。”
老總管拉住了還想追問的傑森,十分客氣地向琴酒借用房間,他已經看出來了。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同時幻聽,那麼就是喪鐘不想讓傑森深究這個問題了。
這沒關係,只要斯巴達保持和地球的關係,將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蘇明頭都沒有回,在控制檯上按下了一些按鈕,仔細觀察着監控畫面:“請自便,把這裡當家裡一樣就好了,我和斯巴達的友誼將永世長存,我說的對麼?”
“您說的沒錯,至尊法師。”總管微微鞠躬,拖着王子向飛船後方走去。
.........................
“希阿撤軍了。”
蘇明掐滅了香菸,吐出一個菸圈。
大約一小時後,一支艦隊跳躍到了猛羽星的軌道上,根據戰艦的舷號來看,正是之前封鎖斯巴達星的那支艦隊。
通過借用死亡的力量,蘇明在猛羽星喚醒了幾支亡靈軍隊,規模不大,至少不是死亡女神全力發動的那種宇宙級亡靈狂潮。
不過這就夠了,現在就算希阿皇帝德肯再瘋,他也必然認識到了一件事。
斯巴達克斯星與猛羽星同時出現了相似的亡靈復活現象,這就代表着斯巴達的反抗,說明他們不是拿希阿帝國毫無辦法的。
相反,斯巴達人十分清楚希阿的弱點在哪裡,並且進行了一次可怕的警告。
他們確實可以通過代理人戰爭佔領斯巴達,然而現在戰爭天平的另一端,同樣擺上了沉重的代價,他們就該認真思考一下這生意值不值得了。
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內部穩定,換來一個加盟國?
很顯然,這一個小時讓德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並且一如既往地做出了明智決定。
就像蘇明之前說過的,和聰明人交易,甚至不用任何交談。
而且最妙的是對方還不知道是在和誰談條件,德肯八成會認爲是斯巴達王室掌握了什麼復活亡靈的黑科技。
“是啊,我們贏了一半了。”
琴酒高興的摟住喪鐘的胳膊,他讓她看到了另一種戰爭的形式,而不是阿斯加德那種血肉橫飛的款式。
勝利來自於神秘與威懾。
只靠兩個人一臺機器,就把人口以萬億計算的龐大帝國擊敗,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偉大戰績。
就是有點可惜,這是一場秘密戰爭,她沒辦法在喝酒的時候向姐妹們誇耀自己的男人。
不過她也知道,他不會在乎這個。
蘇明摸摸她的頭髮,靠在椅子上命令副官返回斯巴達:“爲什麼說贏了一半?”
“解決了希阿,不是還有克里嗎?”琴酒睜着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學生猜答案一樣地試探。
“不,克里也應該撤軍了,至高智慧只會比德肯更聰明,甚至在斯巴達星球上出現亡靈的時候,那個大腦袋就應該準備溜了。”
天馬號開始躍遷前的充能,飛船微微震動起來,他把琴酒按在椅子上,給她套好安全帶,帶着笑意說道。
“爲什麼?”琴酒乖乖地享受着照顧,臉上露出了甜蜜的表情。
蘇明不用安全帶,絞殺會把他固定在船艙裡,所以他的模樣被光線扭曲成麪條狀時依舊很輕鬆:“在宇宙中,有三種東西是那個大腦袋最討厭的,亡靈、惡魔、蟲子。”
“嗯……不太懂。”琴酒呲牙。
“這麼說吧,至高智慧追求的是種族進化,選擇的方向是科技路線。然而和以上三種東西交戰,基本撈不到任何好處,就算一百隻活屍才能殺死一個克里戰士,那也代表着白白損失掉了,他要骨頭和臭肉有什麼用?”
蘇明兩手一攤,光線讓他的雙臂看起來是在模擬波浪一樣。
“也是,克里人連軍糧都不捨得做得好吃點……”琴酒想起了那果凍狀的膠體。
“克里人對於外星人奉行的是滅絕政策,每佔領一顆星球,就會殺光上面的所有智慧生物。到現在你還以爲克里人真的打算玩代理人戰爭嗎?不,這只是制衡希阿並且順水推舟的手段罷了。”
喪鐘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至高智慧說白了,也是爲克里人分析得失的超級智腦罷了。
“克里不想和希阿國土接壤,他們要的是這個星區作爲緩衝地帶!”琴酒懂了,宇宙中的勢力和她以前見過的那些‘有活力的社會團體’也差不多:“可是他們明明可以選擇保皇派的。”
“不,保皇派代表着正統的王權,而作爲緩衝地帶則需要越亂越好,保證任何勢力佔領斯巴達後都會陷入泥沼,王室作爲現任主人,不會搞亂自己的星球,所以……”
蘇明搖搖手指否定了琴酒的說法,他早就看穿至高智慧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他看向窗外,宇宙中的景色五彩斑斕,被躍遷過程拖成一條條各色光帶,它同樣充滿着各種危險,就像是黑暗的叢林中一樣,越美麗的東西越致命。
不過還好,喪鐘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