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看到當初自己開着九頭蛇的巨型轟炸機墜入北極,撞上了冰山。
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人救他,他就那麼爲國犧牲了,他的靈魂飄飄蕩蕩地飛回紐約,看到了人們出席自己的葬禮,空棺材裡下葬一套衣服那種,因爲他屍骨無存。
在葬禮上有着當年的戰友們,還有教父、巴基和佩姬,他們都哭得十分傷心。
他想要告訴他們,自己是爲了人類爭取自由的事業而獻身,他們應該爲他感到光榮,而不是爲此哭泣。
可是靈魂狀態的他沒法說話,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看穿着黑色喪服的幾人在綠草茵茵的軍人墓地中肅立。
好半天后,等人們都漸漸從墓地散去,在夢裡的斯萊德點上了一根菸,看着史蒂夫的墓碑說:
‘至少沒有死在買漢堡的路上。’
這句話彷彿將夢境與現實聯繫了起來,史蒂夫覺得一陣頭疼,他記起來了,他記起現實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
他猛地睜開眼從夢中驚醒,想要掙扎着從教堂長椅上起身,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按了回去,那雙手堅如磐石,甚至連超級士兵都無法抗衡。
史蒂夫發現自己的腦袋枕着一個人的大腿,出現在視線中的不光是教堂華麗的天花板,還有一張熟悉的臉,這人有着一頭凌亂的披肩長髮,稀疏的胡茬,只有那雙眼睛,還是當年的樣子。
一個苦笑的表情出現在這人的臉上,他扶住史蒂夫的肩膀,幫其慢慢坐起來:“別起來太猛,我不是說過麼,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四處亂走惹麻煩。”
“巴基......”史蒂夫順着力道坐起,但又彎下腰捂住自己的臉,和當年一樣回答道:“麻煩都被你帶走了,我上哪去找它?”
還是孩子的時候,史蒂夫因爲身體弱小總是受人欺負,而每次都是巴基替他出頭和壞孩子們打架。那時他都不會讓史蒂夫參與,而是讓他在一旁看着,同時說出那關於‘惹麻煩’的理論。
史蒂夫也每次都這樣回答他,巴基確實把麻煩都處理掉了,一直保護着史蒂夫。
直到經歷了超級士兵改造,說這話的雙方換了過來,換成巴基縮在後面,美國隊長衝在最前面。
現在巴基回來了,哪怕他們倆已經三十年沒有見過,巴基還是在史蒂夫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了。
巴基還一如既往地想要保護他。
“我也是剛剛回到美國,本想給你個驚喜,但現在看起來是驚嚇了。”巴基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看着面前不遠處的棺材:“我是萬萬沒想到啊,美國隊長見到我都高興到昏過去了。”
史蒂夫擦了擦眼睛,用力抱了抱巴基,有些無奈地說:“巴基,這裡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我知道。”巴基嘆了口氣,揉了揉史蒂夫的頭髮:“我進教堂的時候正好看到你拿着他的手......可是說真的,你沒有必要羞愧到暈過去。”
史蒂夫壓低了聲音:“你不瞭解情況,他......”
巴基擡起手打斷道:“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和他們聊過了,瞭解情況。聽說我史蒂夫,如果我死了,你不小心把我屍體的一條胳膊拽下來,我是不會怪你的。”
“呃......謝謝?”史蒂夫表情有些奇怪,巴基說這個幹嘛?
“我的意思是說,威爾遜先生和我一樣,我們都十分愛你。”巴基從小就知道史蒂夫的腦筋不是太靈活:“如果我不在乎一條胳膊,那麼威爾遜先生也不會在意。”
史蒂夫沉默了,直到棺材被合上,教堂的鐘聲敲響,他才默默地走過去幫忙扛起棺材。
看着泥土落入墓穴,花圈被放在墳頭上,人們漸漸散去,他才問巴基:“真的是這樣嗎?”
巴基肯定地點點頭,他今天把以前的舊西裝翻了出來,此時穿着顯得緊巴巴的:“一定會是這樣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知道,而他只會被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偉大。”
“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外貌一點也沒有變化。”史蒂夫很聽巴基的話,他的情緒緩和過來了,不過當他看到霍華德帶着琴酒他們離開,自己依舊還是不好意思跟上去,只能被巴基拖着回家。
史蒂夫買了一套新房子,而巴基卻還住在父母留下的老公寓裡,兩人坐在地鐵上時史蒂夫纔想起詢問巴基的問題。
看着隧道一晃而過的燈光,巴基擡起手給史蒂夫看了看:“我去了太平洋對岸的國家,在那裡有了些奇遇,我學會了運用一種精神和肉體結合的能量,這叫做氣。”
說着他調動體內的氣,將自己的手變得如同金屬一樣閃閃發光,這正是歷代崑崙鐵拳所修習的內功。
說實話,這些單詞合在一起史蒂夫是一點都聽不懂,但看到巴基沒有衰老就夠了。
“是東方武者的那種能力?和忍者差不多?”
巴基搖搖頭,收回真氣後摟住史蒂夫的脖子:“完全不一樣,日本只不過是學習者,而只有天朝的氣功纔是最正統的,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弄點酒來喝,再慢慢給你講我現在有多強。”
........................
“你這麼騙史蒂夫,唉......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霍華德開着車,表情無奈地對身後說着,今天一天史蒂夫都像行屍走肉一樣,作爲老朋友,霍華德對於自己助紂爲虐的行爲很是慚愧。
蘇明之前藏在教堂的十字架後面偷看了全場葬禮,後來大家都出去埋棺材的時候,他又通過斗篷和絞殺潛行到了霍華德的轎車上。
從霍勒威醫院找來的屍體是無人認領又沒法處理的流浪漢,生前過得很是悲慘。
所以死後就算被蘇明燒了一遍,但能交換到這麼隆重的葬禮,還下葬在三一公墓,這絕對是紐約頂級權貴的待遇,可以說很公平了。
而此時本該死掉的蘇明正和琴酒坐在轎車後排,十分悠哉地用香檳乾杯呢。
“這是個交易,我幫你對付記錄者,還找到了託尼,你需要付出的就是操持我的假葬禮,並且幫我一起騙人。再說我把巴基也騙了回來,有他在,史蒂夫會沒事的。”
霍華德翻了個白眼,扭頭瞪着喝酒的蘇明:“我本以爲假葬禮就是說點假話,把那屍體往坑裡一埋就完了,可你那漢堡的故事是什麼鬼東西?史蒂夫感覺自己對你的死負有責任。”
“開車要看路,親愛的。”
瑪利亞坐在副駕駛上,把託尼抱在懷裡,慢慢拍打着嬰兒的後背。小託尼現在睡得跟死豬一樣,嘴裡還叼着自己的拇指,對外界的聲音毫無反應。
瑪利亞不會問喪鐘爲什麼這麼做,她只知道這個獨眼的男人是有恩於他們夫妻的。
蘇明和琴酒相視一笑,他重新拿起霍華德的珍藏香檳給杯子裡倒:“想要做超級英雄,當然需要一些痛苦經歷,再說有巴基在,他會沒問題的。不過你這邊的任務還沒結束,一個謊言就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彌補,日子長着呢。”
霍華德沒好氣地繼續駕駛,他這輛加長的豪華轎車被他開得飛快:“那你呢,把這事全丟給我?”
“我是死人啊,忘了嗎?”蘇明膀向霍華德舉杯,摟着琴酒的肩問她:“對了,現在死人旅遊流行去哪裡?新西蘭?馬達加斯加?”
琴酒無所謂地聳聳肩,現在威爾遜企業都歸她管理了,她可沒有時間陪他出去玩。
按照阿斯加德的傳統,就算一對男女同爲戰士,可打仗時只要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那女性還是要留在家裡,幫男人守好家業。
“斯巴達王子說今年打算來找你玩,你最好別離開地球。”
這就是琴酒的意見,傑森明顯是有用的,得保持良好的往來。
“唔......那我去少林寺學廚師好了。”蘇明又說了個沒人懂的笑話。
“混蛋!哪有出門旅遊的死人?你倒是演得敬業一些啊。”霍華德聽到兩人的對話,頓時開啓了吐槽模式:“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你還活着,那我該編多少假話?還有別再招惹外星人來地球了,我現在最煩外星人了。”
蘇明平靜地翹起二郎腿,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說吧,你要什麼?”
“你用在我身上的藥劑,給瑪利亞也用一份。”
霍華德聲音瞬間變小,他的臉上露出了黃鼠狼般的笑容。先說困難,再說要求,這就像做生意一樣。
“早就準備好了,什麼時候你們方便,去公司找琴酒就好了。”蘇明拍拍琴酒的手,她也朝霍華德點點頭。
霍華德目前並不知道蛛網的存在,蘇明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雖然在未來時間線上喪鐘見到了油膩的中年託尼,他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壞人,但讓霍華德夫妻活着,給自己留一手能用的牌也不錯。
再說他也是天才科學家,科學家無論何時都不嫌多,到時候安排霍華德假死後,就把破解征服者康科技鎖這個難題交給他好了。
話音一落,還不等那臉上的小鬍子翹起來,蘇明又伸出一根手指:“但你還要替我做點事,來交換瑪利亞的水蛭藥劑。”
“好吧,什麼事?”霍華德也猜到了就會這樣,他也喜歡公平交易。
“放輕鬆,很簡單的。”蘇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攤開後遞給他:“就是接下來還有我身邊很多人需要辦‘葬禮’,這個月底先是伏特加會‘死’,下個月再安排洛琳和霍勒威,然後是他們的一些親人......總之人選和計劃都在這紙條上了,你看着辦就好了。”
“我......算你狠。”
霍華德頓時覺得生無可戀,連踩油門的腳都不由地加了幾分力氣,加長轎車在路上玩起了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