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能聽到杜姆的聲音嗎?”
地球616的城堡裡,忙碌結束的杜姆回到了宴會廳,他換了一個新的酒杯,重新倒上拉脫維尼亞的地產葡萄酒,在等待滅霸等人歸來的同時,使用着剛剛獲得的新手段聯繫遠在平行宇宙的喪鐘。
“清晰而且準確,很高興你成功了,我也是剛剛從副官那裡才知道。”
被呼叫的喪鐘此時正在和地球1610的終極戰隊們在一起,面對着鋪天蓋地的喪屍狂潮,那些人希望看到喪屍,那蘇明就給他們喪屍。
不過現在的危機情況對他來說其實是不存在,黑燈戒指散發着淡淡的光,他就是潮水中的礁石,還有時間通過絞殺來進行無聲的交流。
“戰鬥的難度暫且不談,他有一個教派,是返回時間之初建立的,有一羣名爲黑天鵝的瘋子信徒,一座昔日裡由超越神族製造的宇宙圖書館,你知道嗎?”
毀滅博士放下酒杯,雙手交疊在木質的桌面上,他看着牆壁上的火把晃動,讓桌面上的烤雞影子也來回搖擺。
“黑天鵝是用來清理多餘分子人的刺客集團,宇宙圖書館則是一個觀測站,我知道他們的存在。616的另一個你,通過多元宇宙的時空旅行獲得了這份優勢,現在,你需要利用它。”
至尊法師的語氣依舊平靜,就像是清風一樣吹過杜姆耳邊,他果然也知道。
“杜姆明白,但現在的平行宇宙還是太多。”毀滅博士微微點頭,他靠在高高的椅背上,撫摸着自己的面具:“關鍵在於分子人。”
喪鐘回答得很乾脆,也很直白:“還有時間線,想要針對超越神族做出計劃,你必須利用好時間線,這是一個法師在這種情況下能利用的最強武器。”
“瞭解,先這樣,納摩回來了。”
毀滅博士切斷了通訊,他端起酒杯,做出品酒等待的模樣,就像是在滅霸等人離開後,他一直在這裡一樣。
可回到城堡中的人只有納摩一個,而且此時臉上滿是汗水,像是充滿了恐懼。
“博士,事情有點麻煩。”
他快步走到桌邊想要坐下,但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停下了腳步,只是用雙手撐着桌子,眼睛看向毀滅博士。
鋼鐵面具下傳來長長的出氣聲,博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請坐,納摩,爲什麼你這麼慌張?像是個被嚇破膽的孩童。”
“我可不是小孩,更不想在無聲無息中接受消亡的命運。但儘管我支持毀滅對方的地球來保存自己,可滅霸他的手下們,和我不一樣。”
海王得到允許後立刻坐了下來,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大喝了一口酒,像是訴苦一樣向博士傾訴,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毀滅博士的頭低了一下,兜帽的陰影遮住了他的雙眼:“多元宇宙都在消亡,而你現在卻告訴杜姆,自己想憑感覺做事?或者換個說法,你以爲自己是宇宙的中心?”
“不,博士,我的意思是說,黑暗教團失控了,或者說,滅霸在放任他們。”王子搖搖頭,他像是心有餘悸:“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甚至只能僞裝成自己也沉溺於殺戮的快感,否則我懷疑他們會連我也殺掉,他們瘋了。”
首座上的博士調整了一下坐姿,用一隻手撐着自己的頭,斜倚在高背椅的扶手上:
“哦?”
“我們都知道,我們那些‘善良高貴’的超級英雄們不想趟這趟渾水,比起毀滅別人,他們寧可犧牲自己,如果無法阻止地球相撞,還要代表宇宙中所有生物接受毀消亡的命運。”
海底人看向餐桌上的烤雞,在得到允許後,他伸手就掰了一條大雞腿,塞進嘴裡拼命咀嚼,像是這樣就能抒發自己的情緒:
“我不想被他們代表,我們的宇宙也不想被他們代表,所以我纔來投靠您,博士。”
“沒有人喜歡自己被別人代表,大多數凡人都是自私的,這是生物個體差異所註定的人性,毋庸置疑。”博士點點頭,很有耐心地舉起酒杯繼續傾聽。
“我只想毀掉另一個地球,我只想活下去,可黑暗教團不一樣,他們在享受,甚至滅霸都是......”
納摩拎着雞腿的骨頭,看那滿是濃厚醬汁的骨頭在火光中像是哈哈鏡一樣,照映出自己扭曲的臉龐倒影:
“滅霸在享受莫名其妙的孤獨,而他的手下們,在享受血的味道。”
原本去了對方的地球,只需要殺死礙事的超級英雄們就夠了,接下來就安裝炸彈,然後給所有人一個痛快,這是納摩理想中的狀態。
可是黑暗教團有着另類的想法,比起殺死超級英雄,他們更喜歡屠殺平民,就像是貪吃的人徘徊在自助餐的餐桌旁,永遠不知道滿足。
明明幾分鐘就能做成的事,他們偏偏還要‘玩一會’。
甚至很多次,納摩都感覺到那些瘋子的目光從他背後掃過,那如同尖針般的視線讓他渾身發涼。
要不是急中生智,湊到滅霸身邊並表現出自己對於殺戮的渴望,恐怕他這一次都回不來了,也許會被當作另一個收藏品而清理掉。
但海底的王也明白,滅霸察覺了,那個瘋狂的泰坦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也察覺到了恐懼的味道。
在那一片漆黑的瞳孔中,納摩彷彿看到了死亡的骷髏面龐。
聽了他的訴苦,杜姆擡起頭來,燭火照亮了他冰涼的面具,那雙眼中透着智慧的光:“所以你來向杜姆求救,你猶豫了,不想再殺死另一個地球上的人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可以死,但不是作爲玩具死去,那血肉,那瘋狂,很難形容...一旦滅霸再次發狂,您恐怕也控制不了他。”納摩嚥了一下口水,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看來他的觀點很獨特,認爲那些人可以死,但不該死得那麼慘。
杜姆發出了一聲冷笑,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用蔑視的眼神看着海王:
“弱者的一切都本該被強者支配,如果他們可悲的生命能夠讓我們的戰士感到愉快,那麼就這麼做吧。在毀滅與被毀滅之間,不存在騎牆的可能,所以對於你的請求,杜姆拒絕,享用你的晚餐吧,不要再把自己帶入到烤雞身上了,它們是盤中餐,你不是。”
說完,毀滅博士轉身離去,他綠色的斗篷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