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內的燈光不是很明亮，這裡顯示屏很多，而其它光源只會造成反光。
所以阿曼達只是看到兩個尖尖的耳朵，以及一團黑影。
但是這種壓迫感和恐懼感，確實是蝙蝠俠沒錯了。
“蝙蝠俠，你來天眼會總部應該先向國會申請許可，我們是國家保密部門。”
阿曼達開口就提出了國家和規則，試圖佔據制高點。
但蘇明知道蝙蝠俠會怎麼做，這種時候只要不回答，盯着對方的眼睛不開口就是了。
像安曼達沃勒這樣的聰明人，自然會腦補出答案。
越是聰明，越容易多想，這就是人性的弱點。
蝙蝠俠沒有回答，只是不斷靠近兩人，黑暗中，帶有恐怖感覺的目光就落在阿曼達身上。
她身邊只有武士刀保護着她，那個日本女人也確實擋在了阿曼達面前，拇指把刀從刀鞘中頂出來一小截。
但這只是個防衛性的動作，她不可能向蝙蝠俠進攻。
她雖然是自殺小隊的監管者之一，但她同時還是綠箭俠的朋友，還是猛禽小隊的一員。
那些人都和蝙蝠俠有關係，如果她對蝙蝠俠動手，她就會失去自己所有的朋友，這個代價太重了。
蘇明知道這一切，所以他只是繼續前進，用低沉的聲音開口。
“山城瀧，讓開。”
不得不說，日本女人就是這個樣，手足無措的時候，她們喜歡聽強者的命令。
蘇明熟練的日語一出，武士刀下意識地就鞠躬退下了，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蝙蝠俠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阿曼達沃勒，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心驚。
“你想要什麼？蝙蝠俠。”
阿曼達沒有後退，因爲蝙蝠俠最多也就是用政治手段威脅她罷了，她的生命是有保障的。
蘇明心中一轉，他早就挖好坑了不是麼？
“你們拿了正義聯盟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阿曼達裝作一頭霧水。
蘇明心裡暗笑。
裝，這個黑肥婆裝得還挺像的，好萊塢出來的吧？他親手把東西交給死亡射手的，他還會不知道？
但表面上不能這麼做，他要真笑出來，那就穿幫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而氣氛漸漸變得緊張起來，在黑暗之中的蝙蝠俠，總是讓人畏懼。
“那件東西現在是美利堅的財產，你想叛國嗎？”阿曼達搬出了國家大義。
但蘇明可不是真的蝙蝠俠，美國和他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不交出來那件非常危險的武器，那美國就會不復存在。”
阿曼達眼睛一亮，這麼說來，那雙藍手套非常強大嘍？也許是能剋制超級怪胎們的殺手鐗？
那就更不能交出去了。
“我們已經提請了白宮的同意，根據國會賦予我們的權利，我們有責任，也有義務保管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們正義聯盟並不是唯一選擇。”阿曼達叉起了腰，擡起頭和蝙蝠俠對視。
就是今天的蝙蝠俠顯得油膩了一些，該不會是從下水道鑽進來的吧？
但玩遊戲是要講規矩的，自己先申請了國會那邊的授權，這件東西就是天眼會的了。
蝙蝠俠會照着規矩玩的。
看着眼前的‘蝙蝠俠’好像陷入了沉默，阿曼達覺得自己贏了，蝙蝠俠確實要照人類社會的規則玩遊戲。
但這只是蘇明讓她產生的錯覺罷了，別說他了，就算換了真的蝙蝠俠來，他也不會按規矩玩的。
“......那手套可以歸你們，但天眼會必須在其它方面做出讓步。”蝙蝠俠嘆了口氣，像是做出了退讓。
“你可以說出來，如果在我的權限範圍內，我會考慮。”阿曼達也鬆了口氣，讓蝙蝠俠讓步，真是不容易啊。
當然，她可以答應一些正義聯盟的條件，緩和一下雙方關係。
“我要哈莉奎茵退出自殺小隊，我要帶她走。”
蘇明說出了條件。
阿曼達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條件，一時間有些腦子轉不過來。
哈莉是自殺小隊中定位比較奇怪的角色，她就像是吉祥物一樣，但實際戰鬥力並沒有多少。
甚至有時候，她的癲狂和異常舉動反而會帶來反作用。
但隊伍中都是一羣混蛋，確實需要一個瘋子來調節氣氛，而哈莉離開小丑之後，瘋的程度恰到好處。
阿曼達開始思考，蝙蝠俠已經退了一步，自己只要付出自殺小隊中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就可以換來莫大的好處，緩和與正聯的關係，這件事可以做。
至於蝙蝠俠要哈莉做什麼，大概是打算關回阿卡姆去吧，那些花花綠綠的囚犯原本都是蝙蝠俠的。
蝙蝠俠現在想要回去一個，可以理解。
大不了自己再找個漂亮女人當小隊吉祥物就是了。
“我原則上同意了，但細節上還需要商量一下，比如移交過程。”
“解除納米炸彈後手術取出，洗乾淨她以前的檔案，現在我就帶她走。”
蘇明早有計劃。
藍手套就是個幌子，他的目標一開始就只有哈莉。
現在已知小丑在盧瑟那邊，那己方也需要一個瘋子來剋制對方的瘋子。
蘇明不可能真的變一個韋德出來，那還有誰比哈莉更合適？
上次小丑試圖殺她失敗後，哈莉已經完全變了，她對小丑極端的愛，都變成了極端的恨。看清了小丑的爲人，哈莉已經成了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了，她現在只爲自己活着。
“好，天眼會會放棄哈莉奎茵，解除她的一切監管，但你要負責看好她，不要讓她再犯罪。”
蝙蝠俠又不說話了，只是雙手抱胸，站在原地等待。
阿曼達也不以爲意，她立刻下令手下的人去安排哈莉的手術，而且當着蝙蝠俠的面，她拿出控制電腦，在上面解除了哈莉的炸彈遙控程序。
哈莉自由了。
很快，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哈莉就被送去了手術室，取出了炸彈，不光如此，還有人拿來了她以前的全套檔案。
哈琳·奎澤爾醫生，哥譚市阿卡姆療養院的犯罪心理研究員。
她過去的犯罪資料就被消除了，整個人彷彿乾淨得如同聖人。
“今天是愚人節嗎？”哈莉一邊被守衛押着走，一邊把自己的頭髮綁成雙馬尾：“可我記得上個月愚人節過去了啊。”
一個守衛端着電擊槍，走在她的身後，聞言後不由地插了一句：“你走運了，瘋婆子，你的男人來救你了。”
哈莉笑眯眯地停下腳步：“我的男人？”
“是的，現在他正和阿曼達指揮官等着你呢。”
“這樣麼......”哈莉像是明白了，點了點頭，然後猛然暴起，用指甲在守衛臉上像貓一樣抓了好幾條血痕出來：“我沒有男人！我還是處女呢！”
守衛慘叫着捂着臉，想要開槍卻被別人制止，他們的指揮官和蝙蝠俠達成了交易，那麼貨物就不能在他們手中受損。
所以被撓成花臉貓的守衛，只能絕望地看着，大笑中的哈莉被其它幾人束縛起來，像是大號春捲一樣被擡着走向指揮室。
自然發生在走廊裡的事情，會有人報告給阿曼達，而阿曼達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些守衛都跟猴子一樣，以往有人看到哈莉漂亮，想要佔她便宜，現在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
而且每次都有新人不長記性，哈莉奎茵是普通人能招惹的嗎？
阿曼達轉向蝙蝠俠：“奎澤爾醫生就交給你了，如你所見，非常鮮活。”
蘇明看着被拘束衣牢牢束縛着的哈莉，像是墨西哥玉米卷一樣被擡了進來，只有那雙色的腦袋露在外面，隨着腳步晃來晃去，他差點沒笑出來。
但他乾咳了一聲忍住了，他從守衛們手中接過哈莉，扛在自己肩上。
“我們兩清了。”
說完，也不理會阿曼達伸出的手，轉身離去。
目標達成了就要撤離，還握什麼手？阿曼達可是人精，要是她通過接觸發現絞殺，那就不好了。
他動作很快，只是幾分鐘後，他就扛着哈莉走在了底特律的城市廢墟中。
而哈莉一直很老實，見到蝙蝠俠，她頓時就絕望了。
在天眼會，也許會有機會逃跑，但落在蝙蝠俠手裡，逃跑是不可能的。
但隨着兩人離天眼會總部越來越遠，她察覺到不對勁了，蝙蝠俠好像沒有帶她回阿卡姆的意思。
這架勢反而看起來，像是要把她拖到小巷裡‘處理’掉一樣。
她可是在哥譚長大的，她知道很多幫派都在無人的小巷裡處理‘垃圾’，不過好在蝙蝠俠不會這麼做。
“蝙蝠蝙蝠？你的飛機停哪裡了？隱形了嗎？”哈莉用力扭過頭來，看着蝙蝠俠的臉，他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
“我們走回哥譚。”
蘇明把她立在地上，用力一扯就把她的束縛衣撕碎。
在裡面，她還穿着那件戰鬥制服，紅藍T恤和亮片熱褲，懷裡抱着自己的檔案。
他抓住她的胳膊，讓她跟着自己走。
哈莉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小嘴也不由地張大了，走回哥譚？
要知道這裡是底特律耶？走回去鞋子都要磨破了！正聯那邊事情那麼多，他哪來的閒時間和她一起在城市廢墟里散步？
但她不覺得這是玩笑，蝙蝠俠從來不開玩笑，他對於玩笑深惡痛絕。
就在她被扯着亦步亦趨的時候，蝙蝠俠突然轉過頭臉，臉上露出一個噩夢般的笑容。
“我開玩笑的，哈哈。”
“你......到底是誰啊？！”哈莉沒有高興，反而有些驚恐了，這個人不是蝙蝠俠！
偏偏還有計劃地把自己從天眼會帶了出來，沒有人能發現。
她開始掙扎，想要逃跑，但她胳膊上的大手紋絲不動，她的力氣猶如蜉蝣撼樹。
蝙蝠俠的臉孔一陣扭動，面具和皮膚都像是剝殼一樣褪去，露出下面一個獨眼的人來，臉上帶着調侃的笑容。
“白天還說讓我來救你，你會給我驚喜，我來了。”
哈莉高興地笑了，他居然真的來救自己了，而且誰都沒有發現。
這種能變幻外貌的制服，實在是太棒了。
“是你嗎？喪鐘？”
“除了我還會有誰會來天眼會總部救你？超人嗎？另外一提，我的驚喜呢？”
蘇明鬆開了她，現在這裡已經脫離天眼會的監控範圍了，而且以爲城市廢墟的遮掩，衛星也看不到兩人的行動。
只要一會隨便找塊黑布擋一擋，帶着她飛回哥譚就行了。
哈莉撲到他的懷裡，雙手掛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送上了嘴脣。
現在是休息時間，人家女人這麼主動，蘇明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三分鐘後，哈莉氣喘吁吁地從他懷裡跳了下去。
蘇明擦了擦嘴上的脣膏：“這就是驚喜？”
“不是。”哈莉搖搖頭，她打量着周圍，像是剛纔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本來驚喜是一個三層蛋糕，可因爲太好吃，被我吃完了，只能讓你間接嚐嚐奶油和草莓的味道。”
蘇明就知道她的腦回路不太一樣，精神病的邏輯：“草莓挺新鮮的，準備好回哥譚了嗎？”
“我不想回哥譚，我想回紐約，那裡我有房子，我還是房東呢。”
哈莉搖頭拒絕，不想去哥譚那種熟悉的地方，她現在有了乾淨的檔案，可以做回她的醫生了，沒必要再去一個人人都害怕她的地方。
“你是不是忘了地球還有半年就要毀滅？你的房產也許馬上就要蒸發了。”蘇明好整以暇地提醒了一句，用手指指天空，示意她看看天邊的蝙蝠月亮。
哈莉歪了下腦袋，做了個可惜的表情，她記起來這回事了。
看來就像喪鐘所說，在沒有把世界保下來的情況下，回家當包租婆的日子還離她有些距離。
“那還等什麼？我們一起去拯救世界吧！”哈莉從路邊廢墟中抽出一根帶着水泥塊的鋼筋，扛在了自己肩上。
建築廢墟一陣搖晃，彷彿要倒塌一樣，但她就像是沒看見。
蘇明計算了一下，搖了搖頭：“熱情是不夠的，我還需要更多人手，你先和毒藤女聯繫，讓她和我們在哥譚會和。”
“可以，你有手機嗎？”哈莉伸出了手。
“沒帶，我的秘書拿着呢。”蘇明搖頭，那定位器還是讓猩猩拿着去酒吧，蘇明做這些事情之前就沒帶手機。
哈莉上下打量着蘇明，像是重新認識了喪鐘一樣：“你有秘書？你很有錢？”
“錢有一些，夠我們花的，至於秘書，只是個多毛的可愛動物罷了。”
蘇明從路邊倒塌的屋頂上扯下一塊油氈，把兩人隱蔽起來後，魔浮斗篷帶着他們以極低的高度飛行返回哥譚。
等會和了毒藤之後，把她們安頓到遺忘酒吧去也不錯，那滿地焦屍的環境，她也根本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