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哈哈哈哈！！！”
格爾一邊仰天狂笑，一邊大踏步地邁進了自己的宮殿，黑色的共生體在他身上流動着，像是黑色的煙霧般纏繞着他的身體周圍。
本就陰暗的宮殿頓時間又顯得暗了幾分，但在格爾一族的傳統中，黑暗意味着陰涼和安全。
宮殿並不大，而且除了一點點奢侈品外，格爾連張王座都沒有。
所謂的奢侈品，還是他從外星球給妻子帶來的鮮花。
這些形形色色的花朵都被精心地泡在花瓶裡，過去星球土著們想都不敢想的乾淨清水浸潤着它們的根系，在黑暗中傳來一縷縷幽香。
隨着格爾的大笑，從宮殿後的一處門廊中轉出了一個皮膚青灰色的雌性，她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快步迎了過來。
“你說要出去辦大事，我的愛人，這麼快就回來了，說明事情進展很順利吧？”
聽到丈夫的笑聲，她雖然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但她依舊很高興，爲他高興。
蘇明在全能之都的知識聖殿救出了老妖精，得益於納爾對格爾的觀察記錄，格爾的一些情況，同樣作爲共生體之神的故事一部分被記載進了歷史。
在地下室中聊天時蘇明一行人就獲贈了許多關於格爾的情報，大多數已知情報對喪鐘沒用，能看上的，就是這星球上土著們曾經使用過的語言。
哪怕是喪鐘，短時間內學會一門語言也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把資料從砸人的大書傳導進宇宙翻譯器，那至少聽、說、讀沒有問題。
怎麼說呢，格爾的種族外貌......類似於直立行走卻沒有鼻子和毛髮的垂耳兔。
也許摩納克能欣賞這種美，但蘇明自己欣賞不太來，這真的跟種族歧視沒有關係，人類和兔子天生就是不可能的。
兔耳娘或者貓耳娘也許還在人類審美的範疇中，但加上伏地魔一樣的臉就絕對不在了。
然而爲了計劃順利以及摩納克要求給敵人的安樂死，喪鐘心中一橫，伸手把雌性摟進自己懷裡，柔聲道：“什麼大事，不提也罷，我今天不出去了，專門留下來陪你和孩子。”
被摟進懷裡的雌性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丈夫身上還是那種熟悉的血腥味，她有些晃神，趴在他胸口閉着眼享受寧靜，片刻後才擡起頭來。
“真的沒事嗎？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了，你總是在外面奔波，從沒有一天不去屠神。”
蘇明一聽這話就懂了，這不就是丈夫忙事業，妻子在家裡獨守孩子的那種情況嗎？
這在地球見得多了，而這往往是悲劇的開端。
“放心吧，阿雅，我說到做到。”
蘇明完全模仿着格爾的語氣回答，他知道格爾的妻兒叫什麼名字。
“太好了，阿格爾一定會高興的，你去看看他吧，他在後院裡玩石子呢，我去給咱們準備些好吃的。”阿雅高興地跳了起來，像是少女一樣在原地轉了個圈，死魚一樣的眼鏡撲閃撲閃地看着他。
“去吧，不吃洞穴果啊。”蘇明避開她的目光補充了一句，他真不知道格爾家所謂的好飯是什麼。
阿雅發出了噗嗤一聲，嘴巴咧開露出嘴裡的尖牙：“真是的，還說什麼洞穴果打趣我，我們吃你從神明那裡得來的食物，你是宇宙中最強的獵手行了吧？不要操心做飯了，快去陪孩子玩吧。
說完，她就轉身走向了宮殿的另一側，推開門朝蘇明眨了眨眼睛就消失了，紫色的長裙在視角處留下一抹淡淡的色彩。
蘇明站在原地面無表情，隨後邁步走向宮殿的後方，穿過簡陋的走廊，越過在巖壁上掏出的窯洞，就看到一處還能算是花園的地方。
當然，所謂的花園根本沒法跟阿斯加德或者華納海姆相比，這花園中只是種了幾顆歪歪扭扭的大樹，連草坪都沒有。
一個小孩正蹲在角落處，低頭玩着幾顆光溜溜的石子，這些石頭被他磨得十分光滑，像是彈珠一樣。
暗處的蘇明翻了個白眼，格爾自己可以算是縱橫星海那麼多年了，居然也沒想過給自己的兒子搜刮一些玩具來，不說遊戲機那種東西，至少買套紙牌吧？
只是不知道是他本心如此，還是黑劍對他的操縱超出了預期？
黑劍創造出的假貨，和原本他們生前一模一樣，是根據格爾腦海中的印象捏出來的假人。
所以他們只是和普通的女人小孩罷了，和地球人類比起來，他們這個種族也就是稍微抗旱一些。
“阿格爾？你的父親回來了。”見到他沒有察覺背後的情況，蘇明出聲喊了他一句。
小孩子扭頭看了過來，臉上綻放出天真的笑容：“爸爸！”
說着他就丟下了手裡的石子，跑過來抱住了蘇明的一條腿，還把兩隻小髒手在他的盔甲上蹭了蹭，做了個鬼臉。
蘇明一臉慈祥地摸摸他的腦袋，心中暗歎了一聲，都是格爾自己願意相信這個騙局，要不然哪有上千年還一點都不長大的孩子呢？
他想要一個符合內心設想的兒子，所以黑劍就給了他一個，他完全沉浸於虛幻之中，把一切都當真了，甚至不允許自己去懷疑。
“今天有沒有聽你媽媽的話？”
孩子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小腦袋：“有，阿格爾很聽話的。”
“好，真是個乖孩子，爸爸這次回來給你帶了禮物。”蘇明抱起了阿格爾，把他抗在肩上向宮殿外走去：“可好玩了，比彈石子好玩多了。”
“真的嗎？爸爸你會和我一起玩嗎？”
阿格爾抱住了父親的腦袋，揪着父親的一隻耳朵，他根本沒有認出這是個假貨。
絞殺本就是共生體，雖然沒有見過黑劍，但模仿起來毫無問題，這身全黑的裝甲和孩子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當然了，我還帶來了一些奇特的生物，讓他們教你怎麼玩洞穴果球，將來你就能像我一樣成爲強大的戰士了。”蘇明壓下了絞殺把孩子一口吞掉的建議，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但這些算計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他此時看起來就像是慈愛的老父親。
他帶着阿格爾來到宮殿門外，而此時那些骷髏們已經在他的命令下搭建好了橄欖球用的球門和場地，分成兩隊人馬，正對着場地中的洞穴果虎視眈眈。
這顆星球除了荒原就沒有別的地形，那就意味着場地有的是。
幽綠色的鬼火在它們嚴重飄蕩，但沒有喪鐘的命令，它們動都動不了。
“哎呀，爸爸，是骨頭。”阿格爾捂住了眼睛，轉身趴在蘇明肩上，像是有些害怕。
“別怕，骨頭和石頭沒有什麼區別，你看，他們準備開始玩了。”蘇明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轉過頭來看場地內。
好奇心還是讓這個孩子轉過頭來，他看着骷髏們擺出陣型，然後開始激烈地搶起了那顆洞穴果，片刻後露出了笑臉。
“爸爸，你給我講過以前的故事，那時候你們就是這樣搶奪洞穴果的嗎？”
蘇明笑了笑，目光變得悠遠又充滿懷念之色：“是的，就是這樣，不過你以後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了，我把他改成了遊戲。”
“那這些骨頭人，是你以前的朋友嗎？”阿格爾把手指塞進嘴裡，還是有些害怕地看着那些白骨。
“當然，他們不會傷害你的，他們活着的時候就是爸爸的好朋友，死了以後也是，你好好看好好學，一會我讓他們教你怎麼打球，我們父子好好玩一天。”
蘇明把他放在地上，放在屋檐下陰涼的位置。
阿格爾不疑有他，興沖沖地點點頭：“你最好了，爸爸。”
“嗯，你和你媽媽以後都不用受苦了。”被黑煙纏繞的父親這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