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的天使沉默了一會，他的手掌中浮現了一朵小花，他擺弄了兩下後，搖搖頭說：
“你的建議太有誘惑力了，簡直比最古老的魔鬼還擅長做交易，我巴不得幹掉那個老不死的，而且有你幫助應該真的能做到，但可惜，現在時機不對，對付普羅拉亞纔是當務之急。”
經常給別人製造誘惑的路西法，自己抵抗誘惑的能力還挺強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其實不希望上帝死的緣故吧。
畢竟驕傲的他只是想要自由，現在也實現了，人早就躺平成鹹魚了。
真要說殺掉老鳥，奪那鳥位，最近一千年內他還真沒再想過。
至於他嘴上說什麼‘巴不得要幹掉老不死的’，不會真有人以爲路西法換了一副可愛的翅膀，他就不是惡魔了吧？
撒旦說的話，信一半，那都算足夠給面子了。
婉拒了喪鐘的邀請之後，路西法還看看桌邊的無盡家族們，意思是還是得在這些人身上想辦法。
而說什麼要殺上帝的其他六個分身，蘇明也只是探探路西法的口風而已，他之所以到了這裡，不就是爲了說通無盡家族，讓他們帶自己去見母夜麼？
於是他先是摸了根菸點上，看了看在場的幾位，隨後目光落在了正在不斷當‘磕頭蟲’的睡魔身上。
“咳，丹呀，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夢。”蘇明把手裡的空煙盒丟到了睡魔頭上，讓他別再裝睡：“我和路西法過去對你不錯吧？今天就到了你報答我們的時候了。”
一般的超級英雄是不會做挾恩圖報的事情啦，可喪鐘是個僱傭兵啊，講究的就是一個回報率，做事不要回報那是不可能的。
而聽了喪鐘的話，睡魔露出了便秘一樣的表情，之前也說過，他和其他的無盡家族成員似乎存在不同，他原本是個人類來着。
當初莫名其妙地繼承了睡魔之位，他如今也會偷偷地在晚上回到哥譚，看看自己的母親。
從立場上來說，他絕對支持喪鐘的做法，因爲要是讓普羅拉亞得逞，地球消失了，那人類也就沒了。
就算夢能夠永世長存，在虛無中也依舊閃出火花，可沒有了人類生存的空間，自己這個人類之夢還算什麼？
但想幫忙不代表就可以幫忙，儘管夢是可以插手凡人的事，但那也只能在夢中啊，就更別說帶着人類和天使去見母親了，規則不允許的。
“我很感激你們，但今天這件事不行。”睡魔搖搖頭，他蒼白的臉上兩個黑眼圈十分明顯，消瘦的他在黑袍下彷彿一具骷髏：“那位母親不見任何人，上一次我去了，都被她丟出來。”
“你別這麼死心眼啊，畫個地圖給路西法，讓他帶我去也行啊。”蘇明吐出一個菸圈，看着它飄向天空：“在狂笑之蝠入侵之前，你也給蝙蝠俠託夢提醒，雖然是好心辦了壞事，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看到人類消亡吧？”
二代睡魔的立場，天生偏向人類，他感情澹薄，但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以前那託夢的事情導致蝙蝠俠被綁架，造成了正義聯盟一段時間的被動，但丹的出發點是好的，這是連路西法都認可的，還專門帶他去自己構造的夜總會世界享樂避禍呢。
“真的不行，斯來德，抱歉了，別的事情都好說，唯獨是讓你們面見‘虛無’這件事，超出界限了。”
顯然丹非常慚愧，那死人一樣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但就是不鬆口，他甚至爲了避免尷尬，直接起身離席：
“我幫你喚醒這兩個夥伴，告辭了。”
說着，他伸手朝着飛毯的方向指了一下，上面睡覺的德魯尹和女間諜立刻就像是觸電一樣彈起，可就是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再看睡魔，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喚醒小德和特工，對現在的局勢也沒啥用啊。
蘇明只能讓吉安娜給她們倆解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給她們吃喝，暫且安頓下來。
他自己的目光呢，則漸漸移向了挨着睡魔坐的二姐，這舉着陽傘的女孩還是笑眯眯的樣子，但就是目光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死亡，你能幫忙嗎？我們兩個應該可以講點感情，你還欠我一次呢。”
“抱歉啦，親愛的，我很想幫你，但宇宙對我們也有限制。”
死亡的笑容一點沒有變形，她轉了轉手裡的黑白小傘，解釋道：
“我們因爲虛無而誕生，母夜是我們的母親，但如果沒有父親准許，我們是不能在現實層面去找母親的，就像是出生後的孩子，不能重新塞回子宮裡，這麼說，你明白嗎？”
她確實對蘇明很好，至少用人類可以理解的方式說了理由，言外之意，還提醒了喪鐘可以去找‘時間’概念。
時間不太好找，據說他早就死了，因爲DC宇宙重啓太頻繁。
但時間神不難找，也許那一族之中，有人會有消息。
“唔，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更何況是沒影的事。”蘇明明白了他們的限制所在，這是爲了確保宇宙向‘一個方向’發展而制定的規矩。
無盡家族誕生於虛無之中，時間限制了他們只能向前發展，直到完成循環重歸虛無。
而喪鐘和路西法，如今則是想要阻止同爲虛無的普羅拉亞，這就算死亡想幫忙，作爲一個概念也不能違背時間規律。
因爲劇本不是這麼寫的，萬物歸虛是最終的宿命。
如果上帝親臨，這所謂的安排自然大不過上帝的安排，可過去的上帝死了，未來的上帝還沒有繼位，目前想要違背規則，他們做不到。
“你明白就好，真抱歉。”死亡也站了起來，她走近喪鐘身邊，把男人的腦袋抱在懷裡，又摸摸他的臉：“你如果真的想要做，我只能保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不幸死去，我可以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說完，她看了一下在場的其他兄弟姐妹，又朝路西法點點頭，接着當場化作一灘黑灰，消失在草坪上。
他的國度之中還有很多靈魂排隊呢，可不能讓人家久等，她還要回去履行自己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