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順着腐朽且變形的漆黑樓梯走向地下室，就像是走進什麼東西的胃裡一樣，因爲從下方傳來的腥臭味，更是加重了無數倍。
不知道地下有什麼東西，但既然喪鐘說盧瑟躲在這個空間點上，那麼就肯定沒錯。
於是大家沒有任何人提出別的意見，只是步步跟隨。
豹女變回了人形態，戰鬥力還剩多少暫且不好說，因此戴安娜需要保護的人，除了小扎之外又多了她一個。
關鍵是密涅瓦還不怎麼領情，她總覺得自己不需要保護，一副不想靠小戴的模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衆人走下並不漫長的樓梯，理應抵達地下室的時候，周圍的環境豁然開朗，衆人站在了一處破舊的加油站外，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沙漠，那裡每一粒的沙子都是黑色的。
加油站的裝飾風格像是上個世紀30年代，又被廢棄了很久，已經有些斑駁又破敗了。
但關鍵問題是，這裡看不到古老者們的腐化，因此可以說，這裡‘乾淨’得出奇。
“等等，斯萊德，爲什麼商店的地下室裡會有個加油站啊？”小閃轉動身體，踮起腳尖眺望遠方，自然也看到了黑色的沙漠，還有那條彷彿直通天際般的公路：“這裡的空間也太大了，物理學報廢了嘛？”
“不，我們通過商店的樓梯，進入了另一層夢境，這一層算是噩夢維度的附屬夢境，看起來不是特別危險，也不知道盧瑟是怎麼找到這裡呢。”
蘇明也在感受這個維度，確切來說是在感覺奈亞有沒有跟來，他一邊看着遠處有着足球場大小的紅色風滾草像是個輪胎一樣滾過，一邊回答了巴里的疑問。
這裡是個夢中夢，這算是最簡單的解釋方法之一了，至於小閃後半句的問題根本不用回答，因爲大多數夢中都不講物理學定律的。
在這樣的環境中，最關鍵的是想象力，但因爲古老者們的存在，想象也變得有毒了。
“萊克斯！”空氣質量變好了，豹女也重新恢復了活力，她雙手在嘴巴上圈了個小喇叭，朝着加油站內喊話：“出來吧，我們來救你了.而且我們都是真的。”
她很想說點什麼自己和盧瑟才知道的秘密用來證明身份，但仔細一想，她發現自己對於那個光頭可以說是差不多一無所知。
知道的僅限於盧瑟脫髮，有錢，是個厲害的科學家，除此之外就沒了，並不知道任何關於他的私人秘密。
就算除了毀滅軍團的經歷之外，她以前和盧瑟也合作過不少次，但兩人並不是朋友，只能勉強算是同事。
殘破的加油站裡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只有一片死寂。
“你們就在這裡不要走動。”喪鐘指指自己腳下的地面，這是上好的柏油馬路：“我進去把光頭撈出來，他看起來是睡着了。”
“睡着了？在夢裡睡着嗎？”戴安娜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說不上什麼來。
“沒事，別多想。”喪鐘用眼神示意她保護好施法者：“夢見自己睡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我能感覺到他在呼吸呢。”
說完，他直接飛進了加油站裡，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乾淨，這個加油站附屬的超市雖然破敗，但確實乾淨得很，地板沒有長出超大葡萄般膿瘡和肉瘤，也沒有血肉的贅生物，更沒有到處亂爬的觸手。
灰塵和垃圾什麼的，都是人類社會中常見的東西，自然不會有太大問題。
蘇明落在了櫃檯前方，然後根據自己的感知，朝着一處倒塌的貨架走去，沒有走幾步，就發現了一個閃亮的光頭，他躲在那下面呼呼大睡。
想了想，喪鐘走了過去，反手用指頭敲了敲那腦袋，就像是在挑選西瓜。
但結果手一落上去，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爲傳來的聲音空洞洞的，這個腦袋裡像是沒有大腦一樣。
“嚶。”
絞殺在這個方面最有發言權，吃過不知道多少腦子的它，只要聽聽聲音就知道一個生物的腦容量是多少，但眼前的盧瑟，身體大部分在這裡，還保持着正常的生理狀態，就是大腦不翼而飛了。
頭蓋骨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皮膚也很完整。
“唔，有趣，隔空取腦嗎？”喪鐘把穿着綠色裝甲的盧瑟從貨架下拖了出來，又檢查了一下對方的鼻孔：“鼻孔沒有出血現象，至少說明不是埃及製作木乃伊的那套了，心臟還在正常運轉，這是有點反常識，但在夢境中出現不奇怪。”
“嚶。”共生體表示遺憾，如果盧瑟的腦子被別人吃了，還不如便宜自己呢。
“我倒是懷疑這可能是奈亞的另一個玩笑。”喪鐘一擡手，原力就讓盧瑟在身邊漂浮起來：“原本我想早點收工，出去處理起源的事情呢，結果現在被外神纏上了，真是麻煩啊。”
“嚶！”
絞殺有了個主意，那就是先把盧瑟的身體搬回去，找個地方凍結時間保存，然後宿主去處理起源判官和法庭，等搞定了它們，再搖人回來和奈亞慢慢玩。
如今的隊伍不是特別適合對付奈亞，至少要帶上小富蘭克林或者死侍吧？實在不行的話，蝙蝠俠也能湊合。
“可以是可以，這身體上還少了一件東西呢。”蘇明帶着光頭的肉體往外走，同時和黑豆芽對話：“我們進來之前，第一夢說過，盧瑟手裡有一件‘道具’，這是他被盯上的原因，但我現在沒有看到那件東西，不管它是什麼。”
如今的盧瑟身上就一套戰甲，肯定不是這玩意，反超人戰甲對於盧瑟來說很有價值，但對別人來說則不然。
除此之外，他身上就只剩衣服和褲子了，連串鑰匙都沒有，十分可憐。
“嚶？”共生體的意思是，那件東西很重要嗎？
“不清楚是否重要，關鍵是我很好奇。”蘇明笑出了聲，他摸摸豆芽的腦袋，重新走入了陽光中：“搞不清楚那是件什麼玩意，能把人直接送到噩夢裡來，我心裡就有點癢癢。”
“嚶”絞殺明白了，宿主能清醒地認識到好奇心的危害，這就問題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