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和靈魂之間的關係由來已久,它和頭髮一樣,被認爲是人生的年輪,記錄着一個人過去的一切。
當然,這種說法來源於巫術,而且是遍及全球範圍的神秘傳說。
從天朝到非洲,從南美到北歐,在很多區域的神秘學傳說中,指甲這種東西都被視作重要的施法材料。
不過在美漫中,這些傳統的東西在神秘側中有一個不同於魔法的稱呼,它們被稱作巫毒術或者巫蠱術。
很有趣的是,在數千年前,地球上的人類們還沒有通訊或者有效交通手段的時候,全球範圍內對於指甲的用法卻出奇地類似。
它被視作靈魂的一部分。
在天朝,有一種傳統的詛咒方法就是收集仇人的指甲,接着由專業人士,比如巫醫或者薩滿來上一套施法流程,說這樣就能讓仇人全身潰爛,斷子絕孫。
蘇明前世小時候也聽孤兒院的門衛大爺說過類似的故事,告訴他剪完指甲以後要收好,最好是用紙包起來燒掉,否則要是指甲被老鼠吃了,那老鼠就會變成另一個蘇明,然後把真人害死,它來取而代之。
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至少當時聽起來還挺嚇人的。
而在北歐,對於指甲的用法更是直接成了神話,說海拉有一艘由死者指甲製造的船,會在諸神黃昏中運送靈魂前往冥界海姆,也只有這樣的靈魂船才能運載亡魂穿過不同的國度。
喪鐘問過海拉,可惜40K地球的冥界女神並沒有那艘著名的死亡之船納格法爾號(Naglfar),她說玩別人的指甲光是想想就怪噁心的,更別說拿來造船了。
而在南美,瑪雅人有用血液、頭髮、指甲或者包皮來祭神的習俗,當然,一般能享受這種待遇的是國王或者貴族,普通的奴隸是直接把頭砍下來獻祭的,英勇的戰士是掏心獻祭,各不相同。
在北美倒是不太流行玩人類的指甲,印第安人喜歡使用動物的指甲,比如製作‘幸運兔腳’什麼的。
前世,著名的英國民俗學者弗雷澤在他的巫術著作《金枝》裡也記載了大量關於指甲的事情,講述了包括英國法國,俄羅斯以及非洲等地種種關於指甲的傳說和儀式。
倒是澳大利亞沒有關於指甲的神秘傳說,不過也對,當年澳洲可是大英的罪犯流放地,在那漫長的海路上航行幾個月,估計牢房船艙裡的罪犯都無聊到把自己的手指甲啃光了。
連祖宗都沒有的東西,後代自然也沒有。
總之,有了惡魔的幫助,尋找首席的過程就容易多了,身爲地獄生物,它不會在地獄維度之外的地方徹底死亡,所以它用樹枝一樣的手爪去攪靴子裡的屎,應該也不會因爲噁心而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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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厭倦了人性的醜惡,於是在時間中飄蕩了幾個世紀,於無形和有形的世界中跋涉千里,虛度光陰。
但起源牆破碎的巨響就像是一道鐘聲,驚醒了陷於旅途中的遊子,所以在一段時間的翱翔後,他迴歸了這個曾經屬於他的維度。
對於一個人來說,被別人遺忘也許是最恐怖的事情之一,但如果自己成爲恐懼的源頭,那人們在恐懼時就總會想到自己。
伴隨着一陣黑色的羽毛飄落,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一條小巷內,他穿着帶有羽毛大領子作爲裝飾的緊身皮風衣,雖然看上去不再年輕,可他的黑色高筒皮靴卻顯得充滿了朋克意味。
除此之外,他還拿着一根圓頭的雕花手杖,倒像是從某個蒸汽朋克世界走出來的英國紳士。
他的瞳孔中有着一縷紅光閃過,目光掃視着街道,並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是街角處的一家舊書店,此時還亮着燈,就像黑夜中的燈塔一樣。
書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一千零一頁。
不過顯然老人不知道這個梗,他只是拄着柺杖邁步穿過無人的街,夜間的寒風彷彿也繞他而行,他身姿筆挺,應該壓根用不上柺杖纔對。
“叮鈴。”
門上的銅鈴隨着開門的動作而響起,在書店的櫃檯後,一個戴眼鏡的胖老闆也因此放下了手裡的手機,看向門口。
“威力特先生?”
“是威爾士,謝謝,雖然其實沒什麼區別。”老人邁步走向櫃檯,用一個稍微有些生疏的動作和店主握手,就像是他從來沒和人相握過一樣,一觸即分,又說:“我們在電話裡聊過的,你知道我的來意。”
“哦,當然。”店主繞過了櫃檯,笑着帶着老人向後排的書架區走去:“不是每一天都能遇到您這麼有品位的收藏家,同時還出手這麼大方,我一直在等待您的光臨。”
書店中有一些油墨的氣味,但舊書店不同於圖書館,這裡最多的還是紙張發黴後的怪異氣息。
舊書店本質上更像是古董店,區別只在於收藏品只是各種書籍,做的是文物倒賣的生意。
“哦,那麼多謝了,洛杉磯的夜晚可不是那麼平靜。”老人揹着手跟在店主身後,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樣,看着過道兩側書架上的一本本書籍。
都沒有什麼價值,至少普通的文學古籍對於他,是沒有用的。
“您也知道那些事嗎?也對,您對奇幻文學確實有着很深的研究。”店主揉着自己的肚皮,他提出問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自己回答了自己,又笑着說起了城裡的事:“他們都說洛杉磯是地獄和人間的中轉站,而惡魔會在夜晚中行走在街上,把人的靈魂像是果凍一樣吃掉,不過我在這裡生活了六十年,從來沒見過什麼惡魔或者幽靈。”
店主停下了腳步,此時兩人位於店鋪的最深處,這裡有一個保險箱,他將其打開,取出裡面一個木匣子,一看就很有年頭的那種,上面的包漿油光錚亮,像是經常有人把玩它。
“嗯,也許那只是傳說,這個就是我要的東西嗎?”
老人中止了關於天使和魔鬼的話題,他對於那些不感興趣,因爲上帝已死,無根的浮萍又有什麼好留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