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5章 滄海桑田
因爲這是半賣半送給松鼠妹的飛船，所以質量是很好的，輪機艙裡也十分安靜，只有反物質引擎運轉時幾乎微不可聞的物質湮滅聲。
輪機艙裡的燈光是經典的紅色，十分昏暗，不爲什麼，就是這麼設計纔有感覺，蘇明特意讓副官挑的燈光顏色。
沒看二戰時候戰艦或者潛艇裡面，都有紅色警報對應的燈光麼，這太空飛船也故意保留了這一點，這樣人們一坐，才知道自己坐的是船而不是飛機。
聽了喪鐘這麼說，貓咪的眼睛睜大了，它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李老爺子，就像是在看從沒見過的外星生物一樣。
好奇，貓嘴巴都張開成了一個圓圓的洞。
“你別吹老頭子我了，沒用。”
老人墨鏡後的眼睛眯了起來，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他的臉上出現了笑容，耐心解釋道：
“這是原則問題，故事必須運行在一個能夠讓人理解的範圍內，否則就會像是死侍說的一樣，失去觀衆，失去人氣，到時候就死翹翹了。”
“你要是還在編輯部的話，也許是這樣，但現在不是我主動要把故事扯到那裡去，而是上層有東西來找我麻煩了。”
隨手擡了一下貓咪的下巴，讓它別露出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來，蘇明解釋着自己的行動動機。
是的，他也發現了，斯坦李似乎並不知道‘謎’的事情，這就有點.
“你的意思是，上層有東西主動開始進攻漫威宇宙了？”老頭皺起了眉頭，他放下手裡的第三個扳手，摸摸自己的帽檐：“這不可能，我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這樣的設定，除非是.”
“除非什麼？”蘇明挑起眉毛，示意老人繼續說下去，別到關鍵時刻沒聲音。
“除非是我離開之後，有人改了最初的設定，走上了不斷拔高實力層級的歧路。”
老爺子嘆了口氣，他轉動腦袋看看這寬敞又昏暗的輪機房：
“有些年輕人根本不懂什麼是故事，他們就知道比大小，認爲多元宇宙級就是比單體宇宙級強，全能宇宙級的敵人就是比多元宇宙級的英雄要強。他們不理解什麼是信念，什麼是鬥志，什麼是頭腦，什麼纔是超級英雄。他們習慣於把一切都量化，這反而讓劇情變得一塌糊塗。”
說罷，他又嘆了一口氣，此時這微微佝僂的身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至少在他的心裡，漫威宇宙不該走上那條路，劇情應該被角色驅動，被意義和樂趣驅動，而不是數字分級。
“說得對喵。”貓咪發出了附和的聲音，它跳下喪鐘的肩膀，在地上走動着展示自己的蜘蛛俠制服，尾巴晃來晃去：“我見過很多沒有譜寫的詩歌，無數未曾實現的故事，就比如說‘底稿’，它們往往就有類似的毛病。”
“哦？看來伱也是懂的。你就是DC宇宙來的千貓之夢吧？”
在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油，老爺子擠出一個笑容，伸手和貓咪的爪子握了一下：
“我聽說過你，其實最早無盡家族還在V社宇宙的時候，你是不存在的，是進入DC之後纔出現的一個新設定，那個年頭就流行所謂的外部力量，靈感來自於克蘇魯神話，這樣顯得很神秘。”
“啊，我可沒料到還能聽到我自己的‘起源’故事。”貓咪扭頭朝着喪鐘翻了個白眼，它早該料到的，老年人就是喜歡回憶。
看到它求助的目光，還有那被老人死死握住的小爪子，蘇明好笑地出聲打斷：
“好了，李叔，情況就是這個情況，現在不是我要主動去搞事，而是事情找上了我，如果找不到‘謎’在哪裡，就只能被動挨打，你也不想看到自己創造的漫威宇宙變成新一代編輯隨便糟蹋的祭品吧？”
“嗯，是個麻煩，但問題在於，我的構想之中，全能宇宙之外是個形而上的概念合集，代表着‘無限的未來和可能性’，它並不應該切實產生概念實體。但現在有人在裡面添了什麼東西，弄出一個滅世危機來，我也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
老人兩手一攤，鬆開貓爪的同時展現出了自己同樣無辜，他現在是願意幫忙的，但顯然不知道入手點在哪裡。
“你就不能回一趟編輯部，去幫我問問嗎？”喪鐘給他出了個主意，只要老人家出面，應該會很順利吧，就算退休了，斯坦李的面子還是有的。
“很遺憾，在你可能不知道的層面上，我都死了好多年了。”老頭找了個折迭凳坐下，把頭上的棒球帽摘下，放在膝蓋上隨手拍拍：“對於編輯部，乃至對於那個層面上來說，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的主意行不通。”
“咳，我也不知道是該讓你節哀還是怎麼着。”蘇明咳嗽了一聲，掏出一瓶酒和杯子來，隨手用量子構造了一個椅子，放在老人身邊自己坐下：“不過你看，我們這裡有千貓之夢，它是一個夢，你能不能利用它的力量，給你在另一個層面上的昔日學生或者漫威CEO託個夢什麼的？”
這一說反而把老爺子弄得無語了，他撇了一眼喪鐘，伸手就把酒搶了過去，沒好氣地說：
“你當我是誰？尼爾·蓋曼嗎？在漫威宇宙里根本沒有託夢這個設定好麼？夢境這種玩意只有尼爾喜歡玩，也只有他能懂。”
“好吧，所以自然人就沒法夢到電子羊了？”蘇明反問了一句，顯然是不怎麼死心。
“你就算是調整者也夢不到啊，我們的宇宙就沒有那個。”老爺子倒了兩杯酒，遞還給喪鐘一杯，還主動碰了一下杯：“再想想，你看自己還有別的辦法嗎？”
“別的辦法暫時沒啥靈感，不過我覺得‘調整者’這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奇怪呢？”蘇明喝了一口酒，抿了一下嘴脣，這單詞從老爺子嘴裡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JOJO》的作者去畫《美少女戰士》了。
錯亂的感覺讓他無法去專心想辦法，只覺得好笑。
“有什麼奇怪的？我可是很喜歡四百大媽的，過去到日本參觀一下，順便見識了一下《高達》又有什麼不對？”老人喝了一大口酒，摸摸自己的鬍子：“別在意我的話，還是專注眼前的問題吧，給我說說，到底是什麼玩意在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