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突然地出現在門口，大廳的氣氛略微僵住了那麼個幾秒鐘。旺達把手藏在背後，悄悄發力，把靠牆一側混沌魔法變幻出的聖誕樹撤銷了回來，心裡默默地希望老闆沒注意到。
直覺告訴她，老闆肯定不會喜歡看到她把魔法用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地方。
直到皮特羅尷尬地打個哈哈，說：“哈，老大，這麼晚了你還親自......親自來這辦公啊？”
他話一出口便引來了衆人像看白癡一樣的鄙視。
邁克爾目光淡然地朝沙發前的幾人望去。黛西反應迅速，毫不猶豫甚至還有些嫺熟地秒賣了隊友，指着格溫說：“她！剛剛是她扔的。”
格溫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埋怨她的不講義氣，隨即支支吾吾地說：“呃，那個......是意外，意外。我沒想到......”
她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最後兩句說了什麼沒人聽清。
邁克爾面無表情地左右環顧，目光掃過大廳裡用蜘蛛絲裝飾起來的各種掛飾，看了會兒那棵被掛得花花綠綠的冷杉樹，最後目光又在門框上那個吵鬧不止的綵球上停了片刻。
“呃，好吧。”黛西舉起手，“這些......這是我的主意。因爲畢竟是聖誕節嘛，我想反正我們暫時也沒什麼事要做的樣子，與其這麼冷清着還不如辦個派對什麼的......”
好吧，目測感覺是搞砸了。黛西在心裡說。她預感肯定是免不了一頓批評教育了，搞不好還得有點懲罰，比如扣工資或者額外增加訓練負擔什麼的......
“佈置得還不錯。”邁克爾淡淡說。
看到沒？就說了......誒，等等，他剛剛是不是用了“還不錯”這個詞？
不僅黛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投來了訝然的目光。
這是什麼情況？老闆吃錯藥了？
“玩得開心。”
說完這句話，邁克爾便不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只在他臨出門前最後朝旺達比了個手勢：“女巫，過來一下。”
“哦。”
旺達應着，起身向外走去。她經過黛西身邊時後者用力地衝她擠眉弄眼，用脣語加手勢無聲地對她說了句“加油”。旺達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
“我看過你之前的任務報告了。”邁克爾雙手抄在口袋裡，對旺達道，“你在任務裡提到說混沌魔力在一瞬間得到了暴漲？”
“是。”旺達點了點頭，有些困惑地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好像力量是突然之間從身體深處竄出來一樣......不對，更準確點說應該像是從四面八方被吸引過來的。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好像無窮無盡的力量都觸手可及，只要我伸手就能汲取到無限的力量......”
“是這樣麼。”
旺達仰起頭看着他：“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邁克爾乾脆地回答，“我對混沌魔法的瞭解也只是一知半解。但如果一定要說這件事足以證明什麼的話，那就是你還擁有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無窮潛力吧。汲取能量、操控混沌魔法對你來說簡單得就像是本能，和其他法師不同，這是隻屬於你的天賦。如果加以開發，你應該遲早能徹底掌握這種力量吧。”
他拍了下旺達的肩膀。
“如果身體有什麼別的狀況再告訴我吧。沒別的事就回派對去吧，聖誕快樂。”
他說到“聖誕快樂”時那一貫緊繃着的語氣似乎略鬆動了一些。分明只是一句平常的祝福語而已，不知怎麼聽到他說出來就令人莫名安心。
也許正是有這樣的因素，旺達才突然腦袋發熱地突然問：“那，邁克爾......你的聖誕節有安排嗎？”
正準備走開的邁克爾腳步頓了一下，側過了半個身。
“沒什麼特別的。怎麼？”
“那也許......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沒什麼別的特別的約會，可不可以跟我......我們......我們一起去吃個飯什麼的......”
邁克爾動了下眉毛。
“不是，我是說叫上皮特羅、還有格溫一起......你知道，聖誕聚個餐什麼的......”
“我會看看接下來哪天有時間。”他應下來了，隨即便沿着過道繼續走開了。
旺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
他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嗯......所以這到底算不算是最終鼓起勇氣說出來了呢？
***
某處。
機械的軀體躺在透明的搖籃裡，數只機械臂懸在正上方對它進行着作業。激光束沿着它流線型的光滑軀體向下滑動，勾勒出了一條條紅光的紋路。
漆黑的巨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腳步沉重得像鉛錘墜地。
來自阿斯嘉德的毀滅者裝甲，而棲息於其中的，正是奧創。
準確點說，這已經不是先前的奧創了，而是自殘存的程序碎片中誕生的新智能，只不過其程序架構和代碼仍沿用了和之前相同的版本，就像是靈魂的延續。
之前版本的奧創確實是被徹底摧毀了，只不過最後剩餘的一點程序碎片在之前黑進鋼鐵俠盔甲的系統時留有那麼一塊相對稍微完整一點的碎片。不過那終究只是碎片而已，按理說很快應該就會在託尼·斯塔克後續的清掃作業裡被發現、被清洗進而被徹底根除。
但很顯然他沒有。不僅這個殘存程序沒有被發現，他反而還作爲奧創靈魂的延續浴火重生了，一直棲息在鋼鐵俠戰衣的系統內沒有被發現。就算是對功能完善、程序完整的奧創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也十分困難，更不提是這麼一段失去了自主意識的程序碎片了。實話說，就連這個新的奧創自己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苟活下來的，簡直就像他有個冥冥之中的守護天使。
毀滅者雖然最初被打造出來是作爲奧丁的鎧甲，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穿上過它了。阿斯嘉德之後爲毀滅者造了個遠程遙控的裝置，可以允許駕馭者通過一個魔法頭箍對它進行遠程遙控。這套鏈接裝置雖是通過魔法打造，但奧創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程序也可以侵入。於是他通過這個漏洞從鋼鐵俠盔甲裡轉移進了毀滅者裝甲。
而現在，他正在打造一個全新的造物，一個與衆不同的東西。如今他已基本完工，只差最後一個要素了。
所有的激光束都停止了工作，紅色條紋像被烙印進了這具機械軀殼一般，紅芒逐漸消散。最後一隻機械臂用細長的指節夾起了一粒金色的石頭，一寸寸地接近這具軀殼，將石塊嵌在了他的額頭。
心靈原石，從洛基的權杖裡提取出的無限原石。
原石被嵌進去的一剎那，強烈的金光像一輪太陽般爆發。機器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刺出了萬丈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