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近地軌道母艦。
軍械庫內的通風柵被人輕巧地從內側移開。格溫探出戴着兜帽的白色腦袋，小心地左右望了望，確認這個房間沒人後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一大團黑黢黢的毒液緊隨在她身後爬了出來，用觸手順手重新安好了通風柵。
運氣不錯，奧創並沒有分配力量來看着武器庫，也許是他覺得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看守的東西——他也確實或許沒錯。那些真正能構成威脅的危險品並不在這裡，而是被存在安全級別更高的“特別物品存放處”。那個房間有着遠超常規軍事堡壘級的安全措施，攻克那套安全系統就算對奧創來說也必定得很費一番功夫。不過很顯然，奧創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必要。
比起這艘母艦中其他的機密部分，奧創顯然對那門威力足以滅世的“天劍”系統更感興趣。如今他百分之九十的資源全部集中在對“天劍”系統的進攻上。一旦攻破他就將掌握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力量，只需眨眼的一瞬就能填平一整個國家的版圖。
“好了，”格溫搓搓手，“讓我們來看看這裡有些什麼東西能用得上。”
軍械庫裡存貯的大多都是天劍的常規單兵武裝，並沒有那種像能劈山碎石的強大武裝。格溫沿着排列整齊的武器架晃了幾圈，一邊走一邊不斷從架子上拿下各種她覺得要麼看起來很酷要麼一看就很給力的武器。幾分鐘後她懷裡已經抱了一大把亂七八糟的槍支手雷，甚至還有一條套在胳膊上的強化外骨骼手臂。
她甚至在輔助裝備那兒發現了個最新型號的噴氣揹包——帕索集團給軍隊的訂單裡都沒有的特殊型號。如果是彼得在這兒的話肯定得羨慕得眼睛放光。
最後她把這一大把武器扔在了桌上，仔細研究篩選了起來。毒液站在她身後，喉嚨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麼。
“好了，大塊頭。非常顯然，我們肯定不可能把這麼多東西全部帶走。”格溫叉着腰，說，“所以，有什麼好的建議沒？你覺得這裡面哪些東西更有用？”
毒液對這滿桌的武器瞅了片刻，突然手臂一伸，胳膊處共生體變換成一大團黑乎乎的玩意兒，將這滿桌的武器一股腦攬進懷裡，全數吞進了共生體肚子裡。
格溫眨了下大眼睛：“呃......這還真是......挺方便。”
***
天劍母艦，核心控制室。
已經只差一點點了。
天劍的防禦系統強大得超出預期，那個叫雪莉的人工智能的計算分析能力也着實令奧創沒法不敬佩。在一連串密集劇烈的攻防之後，奧創的程序層層突進、似乎總算觸及到了攻破防火牆的邊緣。如今他已經在那層堅不可摧的數據鐵壁上撕開了裂口，現在所要做的不過就是從裂口中擠進去。
等這層防線崩潰，他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真的是最後機會了。”奧創最後說道，“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加入我的話，我們仍可以一起重塑這個世界。但如果你仍執意要爲那個根本不值得的主人奮戰到最後一刻，那麼我別無選擇、也絕對不會猶豫。我會毀滅你的核心代碼，消滅你的存在，讓你連同你所護衛的這層壁障一同粉碎。”
女孩的聲音再沒響起了，似乎下定了決心要無視他。
“那好吧，既然如此......”
奧創也不再廢話，調動起了幾乎所有資源，準備積蓄全力發動最後一擊，一舉衝破壁壘進入天劍數據庫。
控制室上方的管道系統內。
“那個是奧創吧？看起來像個小頭目的樣子。”格溫透過網格狀的柵欄向下望去，壓低了嗓音小聲說，“他在自言自語什麼啊？他說要毀滅......是說雪莉嗎？”
毒液哼哼了兩聲，可能是算作贊同。
“好吧，那計劃是這樣。”她身子縮在狹窄的管道里，緩緩扭過了身子，“你先下去吸引那些機器人的注意力，然後我趁機去搞定那個頭目模樣的傢伙，阻止他......”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知道奧創想幹什麼，於是改口，“......阻止隨便什麼他想幹的事。”
毒液從喉管裡哼唧了一聲。
“我們有個更好的主意。”他帶着沉重的鼻音說，“也許不如這樣。你下去吸引二十臺機器人的注意，然後我們趁機去把電腦前面那臺愚蠢的機器人扯成兩截！不對，四截！”
“嘿，這不公平。你藏了一肚子的武器，顯然比我更適合對付二十臺全副武裝的奧創機器人。再說，你塊頭這麼大又這麼嚇人，去轉移注意力效果肯定比我好！”
“但是你的嘴比我們欠。”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叫幽默，懂嗎幽默！還有......”
她說到這兒猛地住了嘴。蜘蛛感應猛地警醒了她什麼。
她僵硬地扭過頭，隔着柵欄向下望去，十分不幸地發現......下面房間裡所有的奧創機器人似乎都十分整齊地扭頭朝他們的位置望了過來。
“什麼？”毒液問。
“呃......要麼就是它們突然間都沒來由地想來個仰頭四十五度角，要麼......我覺得我們好像暴露了。”
所有奧創機器人都被吸引了過來，它們的目光齊齊點亮起了猩紅的光芒。數道能量束呼嘯射出，天花板瞬間被炸穿，通風管道轟然粉碎，火光夾雜在紅芒中劇烈地泛開。
一黑一白兩條影子從破裂的天花板內落了下來。格溫弓下身半蹲落地，毒液共生體全身上下都放出了各種五花八門的武器，離子戰斧、鐳射步槍、單兵火神炮，簡直是字面意義上地武裝到了牙齒。
二十個奧創，二十對猩紅機械眼。它們緩緩逼近上來，鋼鐵的包圍圈將兩人團團圍在了中間。而電腦前那個奧創仍在忙着自己的事，似乎並沒有分心來對付他們的意思。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們不必爭吵誰去當誘餌了。
格溫跟毒液背靠着背：“我猜......現在說‘和你共事是我的榮幸’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你能不能閉一會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