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並不是喜歡將什麼事情都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這與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有很大的關係。
他並不是那種膽小的人,事實上到如今爲止他所做的事情不能不說不夠膽大,但是因爲他的奇特來歷,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隱秘總是懷有強烈的畏懼,所以他的行事風格總是過於謹慎,也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對於周圍不曾觸及到他的事情更是直接用漠視的態度來面對,只是雖然他喜歡難得糊塗這個詞,但是這畢竟不是一種積極的態度,有時候人擁有這樣的情緒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但肖恩對此卻並不在意,因爲除了謹慎之外,他還擁有強烈的好奇心,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讓他總是能夠闖入各種事端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謹慎就成了不可缺少的品質。
而此時,他對懲罰者這個與死侍同樣鼎鼎大名的人物產生了好奇心。
身影直接飄上天空,依靠着精神掃描他緩緩的追上了懲罰者,他想要看看這個自己一個人擔當了法官、陪審團甚至是劊子手的反英雄,此刻是爲何而戰。
他並不是沒有辦法直接瞭解,心靈感應能力雖然他用起來並不怎麼順手,但是這個能力除了少數人物之外鮮有不中招的,不要說這些黑幫分子,就算肖恩直接進入懲罰者的大腦也能輕而易舉探知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只是他並不想這麼做,一來他真的不喜歡那種隨着他人記憶而情緒起伏的感受,當然,這只是他不喜歡罷了,真的需要使用的時候他還是不會有心理障礙的,二來,此時他是要看戲啊,知道了一起還有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在地面的昏暗巷子之中,愛爾蘭會幫分子們終於追到了懲罰者的身影,而懲罰者似乎也終於無處可逃了。
面對高高的牆,懲罰者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巷口,正此時,巷口出幾個氣喘吁吁的身影出現,以及那輕重不一的腳步,與臉不紅氣不喘只有額頭微微滲出死死汗水的冷峻硬漢懲罰者形成截然對比。
只是無論兩方的氣勢與風度有多大的差距,此時懲罰者纔是那個被逼入了劣勢的人。
巷口被一排黑幫分子堵住,黯淡的月光落下,將這些身影拉的很長,落在地上想着懲罰者而去,就像是想要將他淹沒在黑暗之中一般。
他們看着無路可逃的懲罰者,惡意滿滿的咒罵着,吐着口水,晃着痠痛的大腿,接着一聲槍聲突兀的響起,接着在一瞬間嗒嗒嗒連成一片,這羣黑幫分子可不管子彈會不會打中懲罰者,他們的攻擊方式就是如此,不管最終會不會打死對方,總之在發現敵人的第一時間就一梭子打出去,在他們想來,幾十發子彈總會又幾發打中的吧,更何況這個敵人已經被他們逼入了絕境,在這一條並不算寬的巷子中,這個傢伙怎麼可能逃得掉!
然而事實上對於這些黑幫分子,懲罰者這個前軍人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他之所以會被這羣烏合之衆追趕到此,都是他刻意而爲的,此時他不但不會逃跑,甚至他還想要將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全部留在這裡!
咔咔——
一枚軍用級別的槍榴彈直接被他從身上的揹包中取出,在快步撲向垃圾箱後面的同時已經快速的組裝完畢,在此之中他甚至還用他改裝的微衝對着巷口掃了一波,頓時有兩個愛爾蘭幫分子被子彈擊中,血濺當場,而這更引起了這羣幫派分子的憤怒,頓時將槍口移向了垃圾箱的方向,嗒嗒嗒的子彈激射不止,似乎要將垃圾箱用子彈撕成碎片。
然而彈夾中的子彈數量終究還是有限的,很快就有人把彈夾打空,槍械發出咔咔的聲響,只有幾個拿着容彈量稍多的還沒有將子彈打完,還在發射着,只是就在這個時候,躲藏在垃圾箱後面的懲罰者卻是根據聲音判斷了他所需的信息,然後面色堅毅的就地一滾,單膝跪地站穩的那一片刻,身體就用着最標準的舉槍姿勢舉起了步槍,然後目光中冷光一閃,直接發射了出去。
“哦!該死!”
“快跑!是……”
轟的一聲炸響,一團炙熱的氣流瞬間從試圖逃離的幫派人員中央擴散開來,將巷子擠了一半的愛爾蘭幫分子直接瞬間一窩端掉。
除了暗紅色之外,牆壁被轟的有些發黑,還冒着縷縷黑煙,懲罰者再次從垃圾箱後面走出,視線一掃槍榴彈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跡,暗暗點了點頭,然後冷酷的目光不變,身體微弓,步伐輕緩的向着巷口走去,根據他的判斷,在巷口附近肯定還有愛爾蘭幫的人在。
而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巷口一個明顯被震得有些發懵的人晃着腦袋,雙腿踉蹌的人走了出來,正要轉頭向巷子裡面看來,然後他的腦袋側面就突然受到了一顆衝擊力強悍的子彈打擊,腦袋砰的一聲濺出了一蓬鮮血,然後身體失去控制砰的摔倒在地。
懲罰者耳朵一動,聽到一聲低罵,然後隱約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根據他的判斷估計,大概有三……不!是四個人。
在不遲疑,他直接甩動起大腿,大步衝出巷口,然後眼前景象一頓,猛地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
槍響了數聲,四個身影都保持着逃跑時的貫力,接連撲倒在地,沒了氣息。
懲罰者呼了一口氣,冷峻的面容微有鬆動,即便是他這樣的鐵血真漢子,在經歷一場這樣驚心動魄的危險作戰之後也不免得會下意識的鬆一口氣。
然而之前將心思都放在了逃跑的四個人身上的他卻是沒有注意到,巷口的另一邊,一個腦袋雙眼迷茫的傢伙從地上撐起了身,搖晃着腦袋,然後在看到懲罰者的背影的瞬間一愣,接着便抓起了剛纔脫手的手槍,槍口指向了懲罰者的後腦,手指向着扳機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