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了,”埃瑞克認真地道,“我必須親手打倒伊沃,結束這一切。”
超人和隊長都還未迴應,託尼已搶着打斷道:“你瘋了麼?現在的伊沃就算是在你狀態完好時也未必能有勝算,更何況拖着現在這樣傷痕累累的身體,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埃瑞克自然輕鬆地一笑:“其實也並非像你說的那樣無計可施。羅曼諾夫特工剛剛不是將伊沃博士儲存的數據已經同步進了神盾的數據庫麼?他所同步進自己身體裡的所有超能力數據,裡面應該都有吧?”
託尼一怔:“有倒是有,但你不會是想......”
“之前我就做過一次。”埃瑞克淡淡道,“我可以再來一次。”
“不,不,我......我不能同意。”託尼眉頭緊皺,連連搖頭,道,“那簡直是瘋了。你還記得上一次這麼做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麼?那次瘋狂舉動直接促成了你變成現在這樣......”
頓了一頓,他不禁黯然道:“我時常想,要是......要是當初還有別的選擇,要是還有別的什麼方法、讓你不至如此......”
埃瑞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必那樣折磨自己,託尼,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而且一直以來你都做了一切你能做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必要爲之後悔,我也不會爲之後悔。”
說話間,大熒幕中又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那是伊沃炸飛了又一棟樓的巨響。
埃瑞克目光再次轉向屏幕中狂妄大笑的伊沃,道:“他盜用了我父親的技術造成了現在這一切,必須是由我來修正它。”
“但萬一你也失敗了呢?”綠燈俠也勸道,“如果你也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而失控的話,我們將面對兩個暴走的亞魔卓,那可不是好消息。”
“我成功過一次,我還會再成功一次。”埃瑞克篤定地說着,再次轉向佈雷德,“拜託了,給我這一次機會,我只需要十分鐘。如果那時我仍沒能成功,或者甚至發生了更糟的情況......那時就拜託你了。”
超人思忖半晌後,點頭答應道:“我可以答應。但你得知道,一旦事情失控......”
“我知道。”
有了超人帶頭,多數人最終也都同意了妥協。埃瑞克將裝甲連上了神盾的主機,將娜塔莎傳過來的那海量超能力數據全部下載進了自己的戰甲中。他深吸了一口氣,臨行前的最後,來到了瑞文面前,心下又不禁歉疚。他此刻早已將生死拋開,此去根本便沒打算能活着回來,也並不後悔選擇了這條道路,但卻唯獨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瑞文卻神色如常,強自笑道:“路上小心。”
沒有過多言語,但僅這短短一句話卻已包含着太多。埃瑞克心下觸動,不禁欣慰,點頭道:“嗯,我去了。”
休息數日後的現在,雖然埃瑞克身體仍然虛弱,但力氣已恢復了不少,總算又能激活了亞魔卓裝甲的複合模式。鎧甲着裝,無形的力場包裹他全身,銀色雙翼倏然展開,戰甲沖天而起、飛離母艦,頭也不回地沒入了雲霄,氣勢竟隱隱更勝以往。
瑞文出神地站在窗邊,直到他的身形沒入雲端良久,背影只教人心疼不已。
與此同時,北極的某處,藏在冰川之間的銀白宇宙船內。
伊莉娜坐在一張高高的圓凳上,懸空的雙腿晃盪來去,飛船屏幕裡同樣放映着安東尼·伊沃暴走的模樣。她歪着腦袋,向身旁的佈雷德問道:“佈雷德你不打算去嗎?好大的動靜呢。”
佈雷德輕輕搖頭:“有些事是人一生中註定要完成的,不能由其他任何人代勞。”
“註定的人......是指埃瑞克?”伊莉娜問,“你的那個新朋友嗎?但以他目前的狀態來看,與安東尼·伊沃博士戰鬥,他所能取勝的概率不超過0.01%。”
佈雷德微笑,憐愛地撫過她瀑布般的銀髮,道:“伊莉娜還需要學習啊,有些事可不能用數據來決定的。要不要來打個賭?”
“賭埃瑞克能贏嗎?”
“是啊。”佈雷德點頭道,“伊莉娜,人類是種不可思議的複雜生物,是永遠沒法被準確預測的。我相信我不會看錯,這小子擁有這樣的潛力,他可以開闢出和我不一樣的未來。”
不管旁人如何說,此時埃瑞克已全速抵達了戰場。眨眼功夫伊沃已無差別地破壞起了他經過的第三座城市。他熱視力正沿着一棟大樓外壁橫切,陡然間動作一頓,回頭望向了陰雲密佈的空中,野蠻的眼神中陡然露出了狂喜。
奪目的殘影撕裂烏雲、瞄着伊沃的方向飛射而下,兩道身影凌空相碰,彷彿共同化作了枚子彈斜射了下去。連續七八棟大廈被從中貫穿,本已滿目瘡痍的馬路被撕裂出了長長的一條裂口,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延伸。從高空俯瞰,便像有人用刀在橫切一塊奶酪一般。
埃瑞克騎在伊沃身上,卯足了全身力氣,雙拳以狂風驟雨之勢交替落下,只砸得碎石飛濺、大地沉陷。他知道自己身體本就已瀕臨極限,一旦被對方逮到喘息機會勝算便異常渺茫,所以出手便全力以赴、儘可能進行無間斷地連擊。
可惜他想法雖好,卻仍不能無視實力的差距。此時的伊沃與他相比已着實強出了太多,埃瑞克雨點般的拳頭看似生猛駭人,卻壓根沒給他造成哪怕分毫的殺傷。伊沃被騎在下方,只出手隨意一拍已將埃瑞克的一拳拍開,同時渾身充沛磅礴的能量一爆,頓時將埃瑞克從他身上震開,凌空翻轉一圈,落地後仍滑出了好幾十米才堪堪停下。
伊沃看到埃瑞克到來,那被瘋狂充斥的眼睛裡更加興奮了,不明所以地狂吼了兩聲,他雙目再度一赤、有如驚濤駭浪般澎湃的熱視力光束頓時呼嘯拍至,滾燙的熱浪將滿地碎渣捲起、隨即凌空熔化,聲勢之強幾乎已沒法描述。
埃瑞克吃了先前的一震還未站穩,呼吸都還未理順,那光幕已鋪天蓋地捲來了。別無選擇,埃瑞克只得放出道綠燈護盾擋住,渺小的身體頓時被浪潮般的熱視力光幕捲了進去,就像被海嘯吞沒的孤舟,片刻便只剩了個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