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漫漫 536 劃疆而治
賈敏一口氣卡在喉上，頓時鬱悶了，灌愁海，灌愁海不是已經被婠婠收了嗎？那裡就一大黑洞，有什麼好要的？只是這個人素來行事莫測高深，向來也不開口，既然現在說這話，多半也是必有所圖的。
林海聽的賈敏的要求也是大吃一驚，轉頭看向賈敏，賈敏也不理他，只是她也不是什麼善哉的，越想越氣，是以在弘的基礎上又是獅子大張口，將那面積擴大的百倍也不止。雖然我不得不要這塊地，可也不能讓我家寶貝兒吃虧，要求自然也是極高的，那裡必須是我家寶寶自個兒做主，你們沒有發言的份兒，想要揩油什麼的，門兒都沒有。
鴻鈞現在也懶得說話了，反正大頭都丟進去了，何況這麼一塊小的，自是應允。
天道對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兒更不會上心，他坐擁萬界，怎麼會將這麼屁大的一個地方放在心上，只要林海不來跟他搶位便好。
等到好不容易將那兩個瘟神踢開，林海忙追着賈敏道：“扶搖，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那個地方？”
賈敏鬱悶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一面破開虛空，徑自去問弘，她也很想知道答案，那破地方有什麼好的？當初將那絳珠草養在那兒是因爲那裡三不沾，不管是西方教還是仙界都少有人去，清淨，不引人注意。可現在那裡基本就一廢墟，有什麼好要的？
弘對着賈敏的質問笑道：“那裡不是緊靠迷津麼？若非那迷津只怕夫人當初未必會選那裡吧？據說迷津又通苦海，我若將這兩處打通，哼，別說什麼大羅金仙了，便是那諸天聖人到了那裡也得飲恨。我倒很想瞧瞧，日後究竟是哪位混元無極聖人大公無私來做了這個人情，先祭了這頭刀。”
賈敏一呆，指着弘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必不會放過那一處的。哼，那裡的迷幻效果的確很好，又加上三生石時不時的搞點兒失蹤事件出來，一個不小心，便是大羅金仙都得飲恨，大家也都將這裡視作仙界的天塹之一。當年我將婠婠養在此處，的確也是想借這天塹一用。”
弘微笑道：“不錯，若是再稍加利用，布好陣法的話，此處絕對會成爲天界的一大殺境，這塊地盤，估計不會有人再敢打它的主意。”
林海也聽明白了，感情這塊地是弘代黛玉要的，點頭道：“你們算計的倒好，只是丫頭有能力發動那大陣麼？”迷津、苦海，聽着厲害，可別沒先傷到人，反倒讓咱家丫頭栽進去了吧？
弘淡淡的道：“以前或許沒有，但婠婠這次出關就有了。”
林海一愣，賈敏大驚，“賀蘭，發動這樣的大陣，沒有金仙以上的修爲是辦不到的，婠婠修煉纔多久，你強行提升她的修爲，會不會給她以後留下什麼隱患？”到底是當孃的，先不管自己女兒的修爲，只管對自己寶貝兒的前途是否有礙。
弘淡淡的反問道：“夫人，你難道忘了麼，婠婠最先覺醒的天賦神通是什麼？”
賈敏一呆：“我好像聽璇兒提過，是幻魅。”
林海大悟，“賀蘭，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婠婠天生便有着操縱迷津這些東西的能力？”
弘點頭道：“不錯，幻魅，操控萬物生髮，控制空間變換的能力，沒有比灌愁海那裡更適合她的了。而且她生於斯長於斯，對那裡的瞭解比別人多得多，用起來就更得心應手。”
賈敏與楊眉不住的點頭，不錯，現在看來這人憎鬼厭的地方倒好像真的很適合黛玉。只是……，賈敏蹙眉道：“那丫頭素來愛好，那迷津……，她會喜歡麼？”太骯髒了。
弘淡然道：“迷津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它裡面含的東西太多，到時分解開來，自然就不一樣了，若實在看不過眼，就給它加點兒料吧。”嘿嘿，不然我爲何要將那愛情女神送給婠婠做定情物，便是要婠婠藉此操控迷津，你們這些仙人，一個個不是都早斬了三尸，斷了七情六慾麼，我倒要看看，深入迷津之後，你們還能否把持得住？愛情，並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麼美好，她那醜陋的一面你們也該好好領教領教。
賈敏嗤的一笑，搖頭道：“唉，弘，我倒是看錯你了，平日裡那般老成的人，再不想你搗起鬼來，竟也是一出一出的。”
弘摸了摸臉，一臉的鬱悶，我竟是老了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得個老成的評價。
衆人計議停當，林海接着去完善他的妖界去了，畢竟妖族的日子委實是太不好過了，早一天完成妖界，早一天將他們解放出來林海也才能放心。
賈敏卻是不放心黛玉，又到後面黛玉閉關之處去看了看，卻覺得不知是否自己有段時間沒來看的緣故，那石殼似乎大了些，瑩潤了些。伸手輕撫石殼，賈敏問弘：“賀蘭，你覺得婠婠這次閉關如何？”她方纔聽弘言下之意，竟是黛玉這次閉關可以直衝金仙，心中亦是又喜又憂，終究還是慈母心腸佔了上風。
弘輕笑道：“若說對婠婠的關心，我自問並不比夫人差，夫人擔心什麼我都知道，不過我可以向夫人保證，夫人儘可放心。”
賈敏脣瓣翕動，還待說話。
弘瞄了她一眼，一笑道：“夫人覺得婠婠現在比之當初的爽靈如何？”
賈敏立即閉嘴，爽靈當初一魂一魄，弘尚能周全，何況黛玉現在的境況遠勝爽靈。對弘頷首道：“賀蘭，那麼勞你多費心了。”轉身追着林海出去了，心下卻是迷惑，算來對婠婠好，弘也是不差了，可是自己究竟還不放心他哪一點兒呢？
……
林海負手站在妖界旁，也不知在出什麼神，居然連賈敏過來都不知道。
賈敏不由蹙眉嗔道：“那倆瘟神只怕還惦記着這兒呢，你也不知道小心些。”
林海笑道：“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天道方纔吃了個大虧，只怕現在躲在天外天舔傷口都還來不及呢，我估計他恐怕連魔劫都沒心思管了。至於鴻鈞，天道都吃了這麼大的虧，他麼多半也嚇破膽了，還來，他就不怕他辛辛苦苦算計了大半輩子的家當都被你砍走了。”
賈敏忍不住撇嘴道：“還代理天道呢，就憑他那小家子氣，也不知道天道大人是那隻眼睛瞧着他好的？”
林海臉色一沉，“天道瞧上的卻不是他，娘子，你莫非忘了天道大人心心念唸的人是誰了麼？”只要一想到天道算計女媧的真身，他就有氣。
賈敏的臉也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道：“我方纔卻是忘了跟他算這筆賬了。對了，你纔剛想什麼呢？”
林海突然展顏一笑，“那娘子，爲夫我說我幫你討了個公道你可高興不高興？”
賈敏瞪眼，“去，什麼娘子不娘子的，我還沒想好呢。咦，什麼公道？你是說方纔天道留下了什麼東西？”難道天道又被林海陰了一把？也是，咱們可一直守株待兔來着，只是林海究竟是怎麼算計到天道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其實這個還真不怪她，畢竟林海早年被天道算計時已經有了切身經驗，何況早就全神戒備，一旦發覺不對，馬上就按當初自己設定的應急方案加以反擊。賈敏卻沒有經歷過那一遭，自是無法發現。
林海足下微微一點，頓時他腳下便出現無數的大道規則，絲絲縷縷，如牽線般蔓延了整個妖界。正是天道方纔用以暗算他的大道規則，只是早已被他順手牽羊加以改造，現在用來正好用來加固妖界的防禦。
賈敏跳了起來，她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不風度了，“我呸，什麼天道，還要不要臉？”
林海一把按住她，“算了，咱們跟他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他什麼時候光明正大過？”
賈敏道：“太一，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海笑道：“幸好咱們早有防備，我將這些規則之力都轉嫁到了這新妖界上，咱們再加以改進，讓它們爲我們所用。你說天道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賈敏噗嗤一笑，伸指重重一戳林海額頭，“你呀，還是沒怎麼變，仍然還是那個一肚子壞水的東皇太一。”伸頭也開始研究起那些大道規則來，琢磨着該如何加以利用。
林海微微苦笑，扶搖，你終究太過心善，你沒發現我又隱瞞了你一次利用了你一次麼？或者你已經發覺，卻只是隱忍不說吧，便如以前在揚州一般。我倒寧願你現在就發作出來，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漠不關心，或者，在你心中，我真的已經不太重要了，你也懶得跟我計較這些了吧。
他現在才發現，只有真在乎一個人的時候，纔會對他有所計較，有所苛求。沒要求不計較的，那只是因爲他們之間沒有愛。既然無愛，那麼也只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自然對彼此都沒什麼要求，無慾無求，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衝突了。可惜，自己現在明白的太晚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幸福，早已長了翅膀，遠遠的飛離了自己。
賈敏看了一陣，覺得有幾處還可改進，便指了出來，卻沒聽到林海迴應，回頭便看此人又在發呆，皺眉道：“太一，又怎麼了，你又想什麼呢？”
林海回過神來，答非所問的道：“扶搖，你方纔去看婠婠了，她怎麼樣？”
賈敏頓時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啊呀，你不提還好，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婠婠外面的那個石殼大了些，色澤也瑩潤了些……。”巴拉巴拉就是一長串，大有從石殼的大小顏色討論到那石頭會不會變成玉石什麼的去？
林海心下吃味不已，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落到跟女兒爭寵的地步，第一百遍開始慶幸，幸好是個女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女兒嫁了，老婆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他現在對兒子是半點兒都不感冒了，嫁不出去還會跟自己搶他老孃不說，以後還會生無數個出來，估計出來一個自己的地位就都下降一點兒，要生多了，林海都不敢想了，這個家還有沒有地兒給自己落腳，賈敏的心裡還會不會給自己留出一點兒空間。
他現在才發現，其實男人也挺小心眼的，連自己兒子女兒的醋也要吃。
賈敏伸手在他眼前一晃，“喂，喂喂，太一，你想什麼呢？怎麼老是走神，你要這麼下去，這裡要多久才完工？”
林海回過神來，掩飾的笑了笑，“是嘛，我只是一下想起，弘這小子對婠婠還真是盡心，這麼些年，婠婠又是那個樣子，倒是難爲他了。”
賈敏一下被他觸動心事，幽幽的道：“是麼，你覺得很難麼，我卻覺得，一個人如果真愛對方，那麼，他會連那個人的缺點與錯誤都一起愛的。在真正的愛面前，人是盲目的，他所愛的是沒有缺點的，如果還清醒，還能看見對方的缺點，那麼只能證明，他們還不夠愛。”
林海身子一震，看着賈敏道：“扶搖，你這是在說我嗎？”
賈敏一愣，“都什麼時候了，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你別想那麼多。”
林海悶聲不響，半日方道：“扶搖，不然等此間事了，我們便歸隱，再不管這些烏七八糟的煩心事，自己找個地方，去過那逍遙日子。”
賈敏嫣然笑道：“太一，你真的放的下麼？”
林海道：“怎麼放不下？等……。”看着賈敏眼中的譏諷，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賈敏微笑道：“是呀，等……，又是等，只是我已經等得太久了，再也不想等了。盤古要我等，伏羲要我等，林海也要我等。太一，女人跟男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責任更重要，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卻是終究是感情佔的比例要高些，這些不正是你們男人需要女人如此的麼？”
林海一時語塞，賈敏含笑道：“所幸，我還有婠婠，其實，太一，你難道沒發現麼？世間的女人已經早就放棄了自己的丈夫了，她們將自己的丈夫當天供着，反過來，卻只有期望自己的兒子帶給自己安全感，沒有兒子的女人是沒有安全感的，因爲她們等於同時失去了丈夫。男人，在這個世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父親與兒子，唯獨卻沒有丈夫的角色。女人卻是完整的，她們是女兒，是母親，也不得不是妻子，既然無法自立，便只有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做黃臉婆。所以，如海，當我不是我母親的女兒，也不再是你所承認的妻子時，我還是我女兒的母親，我的女兒還要依靠我，我不是靠着夫妻之間的愛撐過來，而是懷着女兒對我的依靠撐過來的。”所以，對我而言，女兒遠比丈夫更重要。丈夫對於我，已經是可有可無的了，你們愛爭就爭，愛搶就搶，咱不稀罕。
－－－－－－題外話－－－－－－
謝謝anhuiwuhuhys的花花，偶會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