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可一個弱女子,手無抓雞之力,自然不敢衝上前捨己救人爲張子良雪中送炭,只怕炭還沒到半路,就化爲灰塵,轉變成雪上加霜。因此只有遠遠的站着,腦袋“嗡嗡”作響不算,還給嚇得手足無措,一驚一咋,手掌心不爭氣的冒出了冷汗,本來是單皮豬朦眼的林小可,如今瞪得差不多像了燈籠眼了。
因爲膽小如鼠,林小可平生,最見不得別人打架。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不是好玩的事兒。太平盛世,國泰民安,有什麼事情不好解決的?非得動刀子動槍拳打腳踢不可?萬一弄不好,運氣不佳,缺胳膊少腳的,零件湊不全回來,變成了殘廢人,就成了一生一世的痛了。
林小可惶惑着,提心吊膽。
驕傲的張子良,會不會血肉橫飛?——真沒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林小可想的就是這個,助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喝多了酒的張子良,態度傲慢,高高在上,一副俯視衆生的態度,絲毫也不把這幾個來勢洶洶的男孩子放在眼內。本來麼,是男人的話,肯定要奉行“打不過也要抹對手一身鼻涕”的戰略方針,沒打過架的男人絕不是好男人,被欺負了不出手的男人更可悲,甚至連潑皮都不如。
張子良甚至還用了輕蔑的目光掃視着他們,飛揚跋扈地叫囂:“你們幾個小癟三同時上來,一齊動手,你們就是不揍老子,老子都要揍你們。”
衆小癟三們巴不得張子良這麼一說,頓時大怒。
那個剛吃了狗爬屎,好不容易纔從地上爬起來,首先帶頭闖禍的小癟三沙着老牛一樣嗓子,氣勢洶洶地大喝一聲:“兄弟們,上啊!”率先帶頭,再一次以身作則衝鋒陷陣去廝打,衆小癟三們一呼百應,也緊跟着一窩蜂涌上,弱肉強食。
幾個人扭打成了一團。
張子良使盡渾身解數,一對四。
張子良身手竟然這樣的敏捷,麻利,像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不斷地化掌爲拳,化耳光爲直擊鼻樑,出手十分重,快而狠,乾脆且利落。不一會兒功夫,就奇峰突出,波詭雲譎,幾個男孩子“人多屁臭”,是一撥兒欠揍的主兒,很快招架無力,兵敗如山倒,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趴了在地上,很窩囊廢地哭爹叫娘。
還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小癟三。
看來牛人的帽子並不是人人都能帶的,沒有真實本領,還是老實一點,夾着尾巴做人比較明智。
隔岸觀火的旁觀者們給唬着了,半響才懂得反應過來,突然間就沸騰了起來,爆發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鼓掌聲,口哨聲,尖叫聲,叫好聲,各種各樣聲響充斥其間。
天下是打出來的,不管是是什麼原因,是卑鄙無恥的流氓也好,是見義勇爲的英雄也好,通通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張子良,便是那個王者。
林小可瞪目,張大嘴巴,真正連下巴都幾乎要掉下來。林小可覺得,此刻她的心,一點點的被張子良迷惑,或者,是引誘。
見過酷的,沒有見過這麼酷的!
林小可的心裡,忍不住暴了粗口:張子良,真他媽的夠酷。
那邊的張子良,冷傲地淺笑,氣定神閒,對着還趴在地上狼狽不堪一時三刻還爬不起來的衆小癟三們趾高氣揚地說:“打架也不看對手是誰。告訴你們,我的柔道和跆拳,曾經參加過學生運動會,獲過獎的。”
張子良在很小的時候,便被父母送到巿體育館學柔道和跆拳,因爲身子弱,老生病,爲了鍛鍊身體。卻沒有想到,這柔道和跆拳,倒助長了張子良的威風,給了張子良錯覺,恐天下不亂似的:拳頭能打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