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可自華東五巿回來不久,張子良回黑龍江了。
張子良父親早上起牀,便莫明其妙的覺得累,突然間的,心絞痛了起來,心跳更速,呼吸困難,金星直冒,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醫生說,是高血壓引起的腦溢血,幸好送到醫院及時,沒生命大礙,不過要完全康復,還得休養一段時間。
張子良回去了。
都來不及和林小可告別。張子良在電話裡和林小可說,以後,他還要回來的,他忘不了南寧這座美麗的城市,還有,南寧這座城市有她。
林小可有點失落,張子良還是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林小可在江南水鄉的時候,夜裡睡不着,坐了在旅館的窗邊上,看着月亮照在水中,聽着小橋下的河水潺潺。月光下,一條條縱橫交織的水巷,一條條蜿蜒的河道,曲折婉轉,彷彿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不知道哪裡是它的起點,哪裡是它的終點。
忽然間的,林小可就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起來。
林小可想:要不要和張子良分手?
林小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已身心疲憊,如果再這樣陷下去,她會找不到回頭的路,——就是找到了回頭的路,但她,還能回去嗎?
她和張子良,只是一場春夢,一開始便註定分手。
林小可害怕,害怕她和張子良相處久了,她會離不開他。林小可是驕傲的,但骨子裡卻是悲情的,想愛又怕愛,她太單薄,愛不起,經不起太多的波折。
愛,是一條不歸路。
林小可不想走了她生母何心潔的路子,路漫漫其修遠兮。
不不不,她不要這樣。
張愛玲說:“於千千萬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千萬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一切,皆屬於緣分。
林小可和張子良相遇,對於林小可來說,是晚了一步;對於張子良來說,則是早了一步。他們的起點不同。
終於忍不住,林小可打了電話給張子良:“我們分手吧,不要再見面了。”
張子良大概在和周公約會着,林小可聽到他矇矇矓矓的聲音說:“嗯嗯嗯。”
林小可又再說:“送給我一件分手禮物吧,匙扣,裡面有你相片的。”
林小可只想留念,僅僅如此而已。
張子良在電話那頭也答應了:“嗯嗯嗯,好。”
他便掛下了電話。
也許,張子良真的不願意分手,禮物沒送,他便不告而別回黑龍江了。黑龍江的哈爾濱和廣西的南寧,地圖上的一南一北,隔了萬水千山。但在電腦視頻裡,林小可還是見到了張子良,張子良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頻,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林小可面前。
彷彿,近在咫尺。
張子良笑容可掬地說:“寶貝,我想你了。”
他接着又問:“寶貝,想我不?”
林小可口是心非,乾脆利落地回答:“不想。”
不想是假。午夜夢迴的時候,林小可常常夢到張子良,他那高大的身影,溫暖的懷抱,低沉帶着磁性又讓人迷離的東北話口音,還有那炯炯的笑容,一切的一切,便永永遠遠定格在林小可腦海裡,銘在內心深處。
林小可,又怎麼可以忘掉了張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