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可立地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看着張子良,不言不語。
林小可心中委曲,想:原來,她在他心目中,竟然塵埃都不及,竟然連凌雪兒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原來,他對她,不過是逢場作戲;原來,他不過是把她當作了縱情的伴,共赴雲雨的道具。
兩個人,就這麼的四目相對,圖窮而匕現。
彷彿,兩隻獸,決戰時的沉默。
空氣,漸漸的變得緊張起來,時間,彷彿在一剎那凝結了。
古龍小說裡,高手對陣是不是這樣的氣氛?
忽然間,林小可笑了。啊,世上的事,都應了《紅樓夢》裡的那句話,真作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又有何區別?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何必要認真?
林小可是南方恐龍,張子良是東北帥哥,兩人相貌相差懸殊,身高相差懸殊,年齡相差懸殊。他會愛上她?
那真是一個天大笑話。
其實,林小可也明白,她不過是癡心妄想,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而罷了。心裡,早該明瞭,她和張子良,只不過是都市中的的寂寞一男一女,偶爾遇上了,也只不過是生命裡的一個小小插曲,仿若奼紫嫣紅的煙花,一瞬間的美麗綻放,轉眼便即逝。
像,風過,無痕;雲散,無蹤。
林小可一言不發,衝鋒陷陣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林小可要回去了,她有點疲倦,她想回到她的世界裡去。這,不過是她的一場豔遇,一場春夢,生命裡一場奢侈,一場的額外快樂,一場意馬心猿的豪宴罷了。就像,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無論打扮得多麼光彩奪目,和王子跳舞跳得多少興高采烈,時辰一到,她還是要回到她的世界裡去。
不管,願意與不願意。
不料,林小可剛剛走到門口,張子良忽地衝了上來,從她身後伸出手,一把把門按住,不讓她離開。一邊的緊緊地,不由分說地抱住了林小可,目光灼灼,呼吸掠過她的面頰,像個任性而又調皮的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張子良對林小可,有着一種莫明其妙的感覺。
林小可不漂亮,長相有着這般那般的缺陷。可是,她卻是一個非常媚惑的女子,一股子獨有的媚態從骨子裡泛出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非常的渴望。清朝花花公子李漁不是說過嗎,“女子一有媚態,三四分姿色,便可抵過七八分”。
而且,她還把她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女人的第一次,多麼的寶貴,尤其,是一個二十八歲的女子。
張子良將功折罪,努力地逗林小可開心,他神氣十足地驕傲叫囂:“二十八,我力大無窮,我可以把你舉起來,高過頭頂,你信不信?”
林小可看了他。
張子良很燦爛地笑着,若陽光少年般心底無雜。他真的是力大無窮,他真的是一把橫抱起林小可,真的是雙手把林小可擡起來,高過頭頂。林小可不禁尖叫,很肆無忌憚地叫着,張子良抱着她,忽然就把她往了牀上摔去。
然後,張子良的身體又重重地壓了下來。
他的脣,又一寸一寸地挪下來,挪下來。
混沌的感覺,再一次擴散,林小可的大腦,再一次被侵襲,身體再一次被燃燒。
林小可,此時此刻,像了一隻窒息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