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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父親的孩子,有着無比的惆悵;沒有父親的孩子,少了點快樂,多了點憂傷;沒有父親的孩子,喜歡跟着音樂跳舞;沒有父親的孩子,少了點規矩,多了點安靜;沒有父親的孩子,在矛盾中長大,學會用反叛不羈來掩飾自己的脆弱;沒有父親的孩子,習慣了沒有父親,羨慕別人的父親,於是開始變的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這點不一樣,無非是孤清,冷傲,桀驁不馴,沉默寡言,不可一世。

許文傑沒有想到,他這種性格,吸引了無數女孩子的目光,印證了那句“男人不壞女子不愛”的僞命題。

許文傑想,他真的很壞嗎?

許文傑喜歡的女孩子,叫蘇雪彬,一個長得並不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有一雙小小的庸懶的單眼皮,她的嘴脣,小而微翹,上脣薄,有着清晰的弧線,下脣卻很厚,有着細密的紋理。這種脣,很性感,彷彿天生來用接吻的。

許文傑注意到蘇雪彬的左眼右下角,有一枚小小的褐色的淺痣,那痣,叫做淚痣。

淚痣之所以叫“淚痣”,是因爲這痣長在眼睛的下方,給人的感覺,彷彿是一滴眼淚凝結後的樣子。相書上把長了淚痣稱爲“孤星入命”,凡生有此痣者,今生今世註定爲愛所苦,被情所困,且容易流淚。相書上雲:一生流水,半世飄蓬。

有一種浪漫的說法是:因爲前世死的時候,愛人抱着他哭泣時,淚水滴落在臉上從而形成的印記,以作三生之後重逢之用,一旦有淚痣的人,遇上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他們就會一輩子分不開,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他也會爲對方償還前生的眼淚!

淚痣,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記,連轉世都抹不掉的痕跡。

有些人說,有淚痣的女子不光愛哭,還因爲她有前世未了的因緣,她前世愛上了人受過了累經歷過了心痛,卻至死也不肯放掉這一段感情,所以她們要留一顆痣在眼旁提醒自己,這一世還要繼續尋找,完成她這未了的因緣。

痛過前塵,哭了今生,溼了來世。

也許,只有專情執着的女人才會生出這樣的情愫吧?

蘇雪彬是許文傑的高中同學,高二的時候分科,兩人分在了一班。

在這之前,許文傑並不認識蘇雪彬。全校三個年級,每一個年級都有十二個班,每一班的學生都有六十個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認識每個人的。

因爲那枚淚痣,許文傑對蘇雪彬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其實一個人對一個人,是容易在一瞬間喜歡上的。因爲一絲眼神,一個動作,一抹微笑。是有那麼一種情愫在心中瞬間夏花般絢爛開來,悄無聲息,蔓延覆蓋。

蘇雪彬平日裡不大多話,總是靜靜的那裡坐着,很安靜的一個女孩子。

那個時候,男生和女生互相之間是不大說話的,因爲男女有別,授受不親。而且老師和家長,一而再,再而三的制止早戀,學校裡的規章制度裡也寫着,學生禁止談戀愛,如有違反者,輕者點名批評,重者開除出學校。

許文傑雖然桀驁不馴,卻沒有桀驁不馴到敢觸犯校規,天大狗膽去追求蘇雪彬,只是默默的對她暗戀着,在任何時候,想起她來,嘴角會甜蜜地一笑,心神輕輕一漾,這樣不會人知,一個人安靜地幸福着。

日月如梭。轉眼,上了高三;又轉眼,要畢業了。

許文傑一直都記得,那是一個晚自習。不知道是因爲昏暗的燈光,還是蘇雪彬身上那件白得耀眼的襯衣,抑或是高考將近,許文傑一直記得,那是一個夏日的晚自習,忘不了。

“許文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道數學題?”

許文傑愣了一會兒,方纔擡起頭來,是他前排的蘇雪彬,她轉過身子,拿了練習本,紅着臉,很認真很誠懇地問他。許文傑也紅了臉,不敢接觸她的眼睛,把練習本接過來看了,這道數學很深奧,老師沒有講過,不是課本里有的,不過也難不倒許文傑,許文傑頗有數學天分,數學成績,永遠是班裡第一。

後來許文傑想,如果當初不是選擇了音樂,也許,他會是一個數學家也說不定。

許文傑將數學題一步步地講解給蘇雪彬聽。蘇雪彬也認真好學,像海綿吸水一樣,弄不明白的,又再重新問一次。許文傑少有的好性子,有問必答。

兩個人,就這樣的面對面,頭對頭,不知不覺,便親密無間纏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敏感的蘇雪彬忽然發覺,教室裡的氣氛變得異常起來,有一種曖昧的氣息在空氣裡流竄着。蘇雪彬擡了頭四周看,原來,班裡所有的同學都朝了他們看,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蘇雪彬茫然,頓時不知所措。

倒是許文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還站了起來,高聲地表白:“我就是喜歡蘇雪彬,那又怎麼樣?”

時間,彷彿在一瞬間,靜止了。過了片刻,教室裡突然爆發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掌聲,拍桌子聲,口哨聲,笑聲,噓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其中。

蘇雪彬的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忽然,蘇雪彬站了起來,掩了臉孔,飛奔衝出了教室。

許文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也跟着跑了出去,在後面追叫着:“蘇雪彬!蘇雪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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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後面的樹林裡,許文傑終於把蘇雪彬追上了,許文傑緊緊的拽住了蘇雪彬,黑暗中,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面,但彼此氣喘吁吁的喘氣聲,清晰可聞。

許文傑問:“蘇雪彬,你爲什麼要跑?”

蘇雪彬哭着嚷:“你爲什麼要這樣說?你爲什麼要在全班同學面前戲弄我?”

許文傑認真地說:“我沒有戲弄你,我真的是喜歡你。”

蘇雪彬呆住,突然之間,就忘記了哭泣。眼前這個帥氣,挺拔,神態眉目笑容有點像**連續電視劇《上海灘》裡的許文強的男生,真的是喜歡她?她不過是相貌平庸,衣着樸素,土裡土氣,跟了母親隨着知青返城的父親來到南寧沒幾年的農村丫頭,爲了鯉魚跳龍門,出人頭地,只有讀書,讀書,再讀書。

夜色,很漆黑,四周圍靜悄悄的。

蘇雪彬低下頭,臉孔在發燙,滾熱,彷彿被火烤過一樣。

誰個少男不鍾情,誰個少女不懷春?儘管平日裡的蘇雪彬,不多話,喜歡沉默是金,一舉手,一投足,老老實實,循規蹈矩,但內心深處,卻盼望着像了瓊瑤小說那樣的愛情,有一場浪漫的風花雪月,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這個時候,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隨着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同學們三三兩兩,從各個教室裡魚貫而出。蘇雪彬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許文傑忽然就拉起了她往樹林深處挪去。有人很快的就從旁邊走過,距他們咫尺,腳步聲說話聲源源不斷。

許文傑和蘇雪彬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

孤男寡女在一起,給別人看到了,肯定給猜想,一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把話嘰嘰歪歪的雞一嘴鴨一嘴地傳了出去,添油加醋是免不了,而且白的也變成了黑,就是跳到黃河裡,一輩子也別想洗清了。

許文傑的手忘記了放開,還牢牢地抓住了蘇雪彬的手,兩個人靠得是那麼的近,許文傑熱乎乎的呼吸噴在蘇雪彬的頸間,胸膛緊貼着蘇雪彬的胸膛。許文傑的味道,許文傑的氣息,一點一滴地將蘇雪彬包裹,好像一團團氤氳的霧氣,在那一瞬間,蘇雪彬覺得有一股快要將她擊倒的電流劃過她全身,然後,把腦子裡所有的想法都佔據,再然後,便是一片空白。

蘇雪彬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得厲害,彷彿就要衝出胸膛。

許文傑抓住蘇雪彬的手,愈來愈緊了,溫熱的掌心裡,沁出了汗水,許文傑的呼吸,漸漸地變得急促起來,黑暗中,蘇雪彬感覺到許文傑的喉結,緊張地上下竄動。

氣氛,曖昧詭異到了極點。

外面的說話聲,腳步聲,越來越少了,到最後,終於安靜了下來。

許文傑忽然間的便抱住了蘇雪彬,並且低下頭,顫抖着摸索着親吻着蘇雪彬的嘴脣。蘇雪彬像了木頭人一樣的站着,一顆心卻收緊了,感覺到裡面有很多很多的小蟲子在密密的噬咬着,很麻,很癢,卻不能擺脫。

那一刻的許文傑,彷彿失去了理智,發瘋一樣地胡亂的吻着蘇雪彬,緊張和慌亂還有生疏,把蘇雪彬的嘴脣咬破了,蘇雪彬的嘴裡,有了腥腥的,鹹鹹的味道。

然後,許文傑手忙腳亂地扯開蘇雪彬的牛仔褲,牛仔褲的拉鍊生生地給扯壞了,但許文傑顧及不了,身體重重地朝了蘇雪彬壓了下去。

蘇雪彬跌落到地上,許文傑就這樣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蘇雪彬感到痛,很痛很痛,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恐慌。

“不要!”蘇雪彬尖叫。

蘇雪彬清醒過來了,發瘋似的狠狠撕扯着許文傑的頭髮,用指甲撓在他的背上,用牙齒沒命地咬着他的肩膀,發瘋得如一隻小獸般。許文傑卻不肯放過蘇雪彬,緊緊的抱住了她,在她的掙扎中,一陣癢酥酥的感覺像了電流一樣自小腹傳遍了許文傑的全身,一股液體野馬奔騰着衝出了他的身體。

蘇雪彬哭了,感覺到有一種東西離她遠去了,她終於失去了,傷心欲絕,同時也很害怕,她問:“我會不會懷孕?”

許文傑遲疑,有些吞吐地說:“不會這麼巧吧?第一次便懷孕。”

有些事情,偏偏就是這樣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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