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所長說完,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熱茶,把壺旋緊,對女警mm道:“陳朵,跟我去隔壁吧。”
這個叫陳朵的女警mm乖巧的應了一聲,道:“劉叔叔,這個……這個研究生看着不象壞人……”
劉副所長看了她一眼,提起保溫壺向門外走去,一邊對她笑道:“咱們可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只管他犯不犯法。”
陳朵笑了笑,合起本子,跟着劉副所長出了門,穿過走廊,走到對面一間房間,推門而入。
屋裡一股藥棉、碘酒味兒。
一般的影視基地,尤其是仿古式的影視基地,都要建設在偏遠的山郊之類的地方。這間派出所就在影視基地對面,地處偏僻,要不是這裡開了個影視拍攝基地,常年有劇組進駐,人員複雜,估計還不會設立這個派出所;所以附近更不可能有什麼大醫院,劇組裡的人和附近的居民有什麼頭疼腦熱,都是去衛生所解決。
此時派出所裡的人,就是找來了衛生所裡的醫護人員,給二餅他們上藥裹傷。
劉副所長和陳朵一推門進去,就聽見二餅誇張無比的殺豬一般的叫喚,連站在一旁的製片主任都有點訕訕的不太好意思。
二餅鼻子上包了一大塊藥用紗布,醫生正在用力的按着他眉骨上的傷口止血。按一下他就慘叫一聲,鬼哭狼嚎的好象受了什麼重傷一樣。
另外四個人不是傷在肩上就是傷在手上,看樣子都不是太重,平時都是幹體力活的,皮粗肉厚,經得住打;護士只是給他們敷了點藥,囑咐他們如果晚上還覺得痛就進城裡大醫院照照有沒有骨裂一類的毛病。
二餅一聽說骨裂,立刻忘記痛了,扯着鴨嗓子嚎了起來道:“對對對,肯定是骨裂了!看看都傷成什麼樣兒了!哎喲……我的鼻子!姐夫,你看我的鼻子……一定是骨頭斷了!***流氓!黑社會!告他!一定要告他,告他去坐牢……哎喲,輕點兒啊……”
正鬧着,門一開,劉副所長和陳朵走了進來。
製片主任皺了皺眉頭,狠狠的瞪了他小舅子一眼,趕忙賠着笑,走到劉副所長面前,道:“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沒辦法,傷得太重了。唉,真是太野蠻了,下這麼重的手。”
製片主任這麼一說,二餅更加叫得哭天搶地;那四個他的跟班倒是沒那麼厚的臉皮,都覺得二餅這麼叫真是太孬種了,臉上有點掛不住。
二餅又叫了兩嗓子,突然楞了一下,他纔看清了陳朵的樣子,被她的容光麗色給驚到了,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在這麼漂亮的女孩面前慫包,真是太沒有面子,這下把後半截哭訴生給嚥了回去。
陳朵見二餅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十幾秒沒眨眼,一副癩蛤蟆的嘴臉,而且鼻子上包塊大白布,活象京劇裡的丑角,不禁心裡生出一陣嫌惡,沒好氣的站遠了些,找了張椅子坐下。
劉副所長看了看他們五個人的傷勢,問了醫生幾句話,便開始詢問二餅等人。
這二餅天花亂墜一陣胡編,把事情說成是方展宏搶他女朋友,和江小燕聯合起來騙他的錢;當着陳朵這大美女的面,更是忍不住把自己誇成是拆穿姦夫淫婦陰謀,力抗強暴的英雄,如何如何英勇,只不過是被方展宏從背後偷襲……
製片主任聽得他小舅子一通胡說八道,當着陳朵的面越吹越離譜,幾次想使眼色制止他,都被眼裡只有美女的二餅無視了。
二餅唾沫橫飛的說得正帶勁,陳朵遲疑的停了下來,問道:“你說他從背後打你?”
二餅立刻挺胸道:“當然!哼,就他那種小人,要不是從背後下手,他敢跟我叫板?”
陳朵冷笑道:“背後下手,還能把你的鼻子給打傷了,他的手夠長的啊!”
劉副所長面無表情的問道:“你跟姓江的那個福建女孩到底是什麼關係?”
二餅剛要回答,忽然看了看陳朵,連忙道:“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對男女關係這方面一向很慎重。是她看我在影視圈裡有一定的地位,又有藝術才華,一直纏着我不放的。”
陳朵看了看二餅,又看了一眼製片主任,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劉副所長看看事情差不多搞清楚,有點不耐煩的拍了拍膝蓋,道:“好吧!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你們說說,這事你們打算怎麼辦吧?”
“告他!當然要告他!”二餅義正詞嚴的大聲道:“要讓這種人得到應有的制裁,不能讓他再去危害社會!”
“好吧,”劉副所長道:“你在自己的筆錄上籤個字,然後你們五個和他一起去拘留所等着,我們會按照互相鬥毆致傷來上報處理的。”
“什麼?”製片主任連忙賠笑道:“他們五個就不用了吧?他們是受害者啊!是方展宏蓄意毆打他們的。”
“蓄意毆打?”劉副所長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是說,方展宏一個人主動毆打他們五個人?我沒有懷疑你們拐騙、虐待婦女,就算是格外照顧你們的了!要不然我把那個姓江的女孩找回來,進一步瞭解一下情況,你們看怎麼樣?”
二餅心虛的看了看姐夫,沒敢說話。
劉副所長冷冷的看了他們兩眼,道:“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辦。要麼,你們五個和方展宏一起留在我們這裡呆幾天,等事情弄清楚了,該是誰的責任就誰來負責,依法處理;要不然就按一般的民事糾紛處理,打架雙方都檢討一下,然後接受我們民警的調解,讓方展宏賠你們一點醫藥費,這事就算結了,怎麼樣?”
二餅一聽,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心裡一千一萬個不甘心。製片主任心知劉副所長決不是可以糊弄來當槍使的人,連忙應承道:“算了算了,我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就當給電影學院一個面子,不跟這種害羣之馬計較了。”
此言一出,另外那四個包着手裹着肩的連忙隨聲附和,二餅看看形勢,也只得不支聲了。
……
處理完這件事,天已經漸漸的黑了。
陳朵收拾完筆錄,回到自己的宿舍,拿了兩個飯盒,去食堂打了飯出來,迎面正碰上劉副所長。
“哦,朵朵啊,對了,”劉副所長拿着自己的飯盒正往食堂裡走,碰見她連忙攔下她道:“你多打一份飯,給那個姓方的研究生後生送去一下,我看他可能還沒……”
話沒說完,只見陳朵臉色有異,雙手垂了下來想藏沒地藏的樣子。劉副所長這才注意到,這丫頭不用交待,自己就打了兩份飯。
“呵呵,好好好。”劉老頭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說好什麼,搖着頭走了。
陳朵咬了咬嫣紅的嘴脣,急忙忙的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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