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欲言又止,只是看着蘇傾城。
蘇傾城撇撇嘴,說:“當然什麼?你把話說完啊。”江寒微微一笑,道:“當然,其實你心裡應該有個模糊的印象,是誰要對付你。”蘇傾城蹙起秀眉,良久沒有言語。
車子很快駛入了蘇中市區,行駛在近幾年才新建好的高架橋上,蘇傾城目光從窗外收回,轉到江寒臉上,疑惑的問道:“你是幹什麼的?剛纔那段分析聽起來很牛,像是警察的樣子。”江寒道:“我是個保鏢。”蘇傾城誇張的叫道:“我不信!你騙誰?”江寒搖搖頭,轉回身去,道:“這朋友沒法做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到哪裡去了呢?”蘇傾城道:“切,如果保鏢長成你這樣,也不用做保鏢了,做也沒人要。”
司機小李並不知道蘇中市孤兒院在哪,江寒不得不爲他指路。車行一刻鐘差不多,駛入西邊的老城區,沒行多遠,就停在了市孤兒院的院門口。
江寒轉身對蘇傾城道:“謝謝你捎我來。”蘇傾城搖頭道:“不要謝我,這一趟我沒有白送你,至少你讓我知道了,我該怎麼追查幕後指使人。”江寒對她一笑,道:“嗯,多加小心,我走了。”說完開門下去,快步走進孤兒院大門。
蘇傾城一臉驚愕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他走之前竟然沒跟我要手機號?他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跟我交朋友的機會?難道他不想跟我做朋友?難道我在他眼裡真的只是一個美女,而非什麼大明星?這個可惡的傢伙!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現在回金匱嗎?”
司機小李從駕駛位下來,走到被江寒打開的中門旁,在關閉之前,問詢蘇傾城的主意。
蘇傾城緊皺眉頭,只是盯着江寒的背影,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小李不得不又問了一句:“現在就往回趕嗎?”
蘇傾城搖搖頭,道:“等我下。”說完起身下車,竟然也走進了孤兒院。
小李看她一眼,也沒什麼表情,將中門關好,摸出一包煙來,開始在路邊吞雲吐霧。
江寒一進院裡,就看到院子正中那座被焚燬了將近一半的主樓,殘垣斷壁,混合着上面的黑灰,場景淒涼無比,令人心酸,他想起小時候在這裡生活的情景,更是有些難受。
院子裡有幾個小孩子在奔跑遊戲,江寒看到他們,就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想起在這次火災中喪生的那七個孩子,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好好的嘆什麼氣呀?”
身旁忽然響起一個熟悉動聽的女子聲音,江寒側頭望去,卻見蘇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奇怪的問道:“你怎麼還沒走?”蘇傾城隔着墨鏡惡狠狠瞪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我得承認,你成功引起了我對你的好奇心。我想看看,你來孤兒院做什麼。”
江寒剛要說什麼,見從樓裡走出一個穿着白色炊事大褂的瘦弱老太太,只看得眼睛一亮,失聲叫道:“陳奶奶!”說着已經迎上前去。
那老太太聞言擡頭看來,一見是他,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立時現出歡喜的笑容,道:“是小寒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傾城瞪眼看着江寒與那位陳奶奶寒暄起來,看上去二人關係很是親密的樣子,心中非常好奇,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呢,怎麼會跟孤兒院的廚子這麼熟?
她自然不會知道,江寒口中這位陳奶奶,自三十多歲開始,就在蘇中市孤兒院工作,負責做飯、打掃院子等,已經在孤兒院裡工作了將近三十個年頭,稱得上是孤兒院裡的元老,江寒就是吃她做的飯長大的。某種意義上說,這位陳奶奶既是看着江寒長大的奶奶,又是撫養他長大的媽媽。也因此,江寒跟她關係極好,對她也十分敬愛孝順,逢年過節都會回來看她。
陳奶奶見江寒回來非常高興,拉着他回到自己房間喝水,蘇傾城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也跟了過去。
“什麼,你要捐款?不要,不要捐,千萬不要捐!”
陳奶奶聽說江寒想要爲孤兒院捐款,立時變了顏色,出言阻止,並走到門口把門關了。
江寒看到她的反應,非常奇怪,卻也沒問,因爲心裡明白,她肯定會告訴自己理由的。
蘇傾城也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江寒身邊喝茶。
陳奶奶回到江寒身前,壓低了聲音,臉色嚴肅的說:“不要捐,一分錢都不要捐,你捐多少,那個王八蛋就挪用多少,全都吃了喝了玩了包二奶了。”江寒皺眉問道;“怎麼回事?”陳奶奶罵道:“新來的這個院長可他媽不是東西了,來了以後,什麼都不管,不管孩子,也不搞管理,整天想着怎麼從院裡撈錢,把院裡那點家底都敗光了。”江寒強調道:“我不是單純的爲孤兒院捐款,我是爲這次火災捐款,我捐款的時候會註明,款項只用於災後重建與安置。”陳奶奶低聲道:“你註明了有什麼用?別人該怎麼挪用還是怎麼挪用,而且啊,你這一捐,可能正中了某些人的心意。”
江寒越發奇怪了,問道:“陳奶奶,這話是怎麼說的?”陳奶奶忿忿的說;“其實我剛纔還沒說完呢,新院長把家底都敗光了,眼看沒法來錢了,就把算盤打到咱們這座樓上來了,說什麼年久失修,存在倒塌的風險,應該拆了重建,你想啊,一旦拆了重建,就是個大工程,他這個孤兒院長不就能趁機撈錢了嗎,他因此特意打報告給市民政局、市福利院、市紅十字協會,申請批款與援助。結果人家市民政局請了市建設局負責樓房危舊鑑定的人過來,給咱們這棟樓做了下檢查鑑定,說一點問題都沒有,還能再住二十年,到最後一毛錢也沒批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