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謹慎的蹲在牆角,槍口瞄向房門。
邢子昂強忍劇痛,搖搖晃晃走到那個臥室的門口,回頭看看如臨大敵的兩人,想笑,又笑不出;想哭,更是哭不出來,轉回頭看向屋門,伸手握到門把手上,叫道:“江……江寒,是我,邢子昂,我是邢子昂,你別……別扔飛刀,我……我進來找你啦。”說着話,輕輕扭動門把手。
“嗯?”
他扭了一下,就聽到了上鎖的聲音,心下鬆了口氣,苦着臉回頭對二人道:“門鎖了,我開不開。”
那女子對那男子扭了扭頭。那男子起身上前,走到門前,擡起右腿,猛地一腳踹向門鎖所在。
“砰”的一聲大響,屋門被踹得一震,不過鎖芯依然牢靠無比。
那男子並不灰心,擡腿又是一腳上去,這一腳力量更大,勢道更猛,但聽“咔嚓”一聲響,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似乎鎖套所在已經被這一腳踹開了。那男子面露兇狠之色,又踹了一腳上去。這次只聽一聲悶響,屋門被踹開了,速度極快的撞到牆上,又彈了回來,卻把那男子嚇了一跳,閃身躲在一旁,似乎若不及時躲避,就要中了江寒的飛刀一般。
邢子昂也嚇了一跳,下意識擡起雙臂,攔在身前,避免被彈回來的門撞到,卻忘了左臂已經中槍,這下子觸動了傷口,一股劇痛傳來,疼得他連聲痛呼起來。
“不許叫!”
那女子厲喝一聲,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邢子昂嚇得打了個冷戰,急忙閉緊嘴巴,卻已經疼得額頭上冒出豆子大的汗珠,全身都打起了哆嗦。
門停了下來,屋裡屋外都沒有任何動靜,尤其是屋子裡邊,靜悄悄的,彷彿沒有人似的。
邢子昂定了定神,凝目往屋裡望去,見屋裡沒開燈,黑糊糊的,很多地方都看不清,也不知道江寒與周曉萌躲在了哪裡。
“進去!”那女子喝道。
邢子昂支吾了一聲,試探着邁了一步進去,心想,江寒跟自己並沒有動刀的大仇,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射自己一刀的,何況他還要關注這兩個仇人,應該不會理會自己,就這樣,自己寬慰着自己,走進了屋裡。
“把燈打開!”那男子發出了最新的命令。
邢子昂哦了一聲,停下腳步,右手在牆壁上摸索一陣,找到開關,“啪嗒”一聲響過後,屋裡電燈亮了。
那男子持槍慢慢的移到門口,靠在門邊停下來,小心翼翼的觀察屋裡從右至左每一處位置,每當視線移動到一處所在的時候,手中的槍口便也指過去,確認此處沒有江寒的影子後,纔會看向下一個所在,這樣檢查完視野內的所有位置後,吩咐邢子昂道:“看看門後有沒有人。”
邢子昂不敢不聽,哆裡哆嗦的走到門後,將門拉開,見裡面空空如也,便對那男子搖頭道:“沒人。”
那男子冷笑道:“很好,去檢查衣櫃!”
邢子昂只好又走到大衣櫃前面,將每扇櫃門都打開,一一檢查完畢,走回來道:“也沒人。”
那男子皺了皺眉,用槍口往陽臺一擺,道:“去陽臺上看看。”
此時,陽臺上的窗簾已經拉上了,誰也看不到陽臺裡邊的情形。不過,屋裡最可能藏人的地方已經被排除掉了,那麼剩下的也只有這個陽臺了,那男子認爲,江寒與周曉萌一定就躲藏在陽臺上。
他對那女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子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蹲在門口左下角,只露出半個腦袋在門框外,持槍對準了寬大的陽臺。那男子則側身縮在門右邊,一雙不大卻很有神的三角眼死死盯在陽臺方向上。
邢子昂走到窗簾前面,伸手先把左邊的窗簾拉開,“刷”的一聲響過,半邊陽臺露了出來,裡面除了晾衣架外,空空如也。
門口兩個殺手彼此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們已經隱約感覺到,江寒與周曉萌應該不在陽臺上。
邢子昂也覺得非常奇怪,江寒與周曉萌到底躲到哪去了,若是陽臺上都沒有他們的影子,難道他們已經跳樓了?想到這,又把右半邊的窗簾也拉開了,發現這半邊陽臺也是半個人影都沒有,心下大叫古怪,他們不會真的跳樓了吧?想到這,看向陽臺上的窗戶,發現正面與左邊的窗戶都關得死死的,而右邊的一扇窗戶卻大敞大開,只看得大吃一驚,急忙走過去,探頭向外張望。
門口兩個殺手看得疑惑不解,那女子問道:“你幹什麼?”邢子昂回頭叫道:“我在看他們是不是都跳樓了。”
他說的跳樓,指的是跳樓自殺的意思,但聽在那女子的耳朵裡,卻滿不是那麼回事,她臉色大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策了,自己只顧着琢磨江寒會藏在房間哪個地方,卻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不會藏,而是會逃,因爲他明白,在房間裡是藏不下的,就算勉強藏起來也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會令他自己處於劣勢,而逃的話就可以從根子上解決所有的危險,如果他要逃,自然會也只能選擇從陽臺窗戶外逃,十層樓的高度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不可逾越的禁地,可是對於他那等身手高超的傢伙來說,無異於平地,無非是藉助柵欄、下雨管、窗臺、空調外機等等向下攀爬,只是……他可以爬下去,可那個普普通通的女警察周曉萌有那麼好的身手嗎?又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她想到這,霍地站起身來,持槍走進房間,卻沒有第一時間走向陽臺,而是先到門後檢查了下,確認裡面無人,而她的同伴、那個男子也心有靈犀的走了進來,先去檢查了最可能藏人的衣櫃,等全部檢查完了之後,二人對視一眼,這才往陽臺上走去。
剛纔,邢子昂已經檢查過門後與衣櫃了,兩人之所以再次檢查一遍,就是防止邢子昂說謊,這從側面表明了他們的謹慎小心。事實上,他倆已經做到足夠的小心了,可由於急着追查江寒的下落,還是有些焦躁,沒有留人在外面,兩人都進了房間,於是也就不會知道,在他們進屋之後,大門外悄沒聲的閃進一條人影。
兩個殺手快步走到陽臺上,將邢子昂一把推開,湊到右邊窗前,先後探頭向下張望,下面黑糊糊的,也有住戶陽臺上映射出淡淡的光茫,但只能照亮一小片,還有很多的地方看不清,不過,在視線範圍內,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也就是說,要麼江寒與周曉萌沒有從這裡爬下去,要麼已經爬下去到了地面上。當然,前者的可能性並不存在,畢竟屋裡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存在,他們又不會穿牆術,那就只剩下了後者。
“馬鹿野郎!”
那女子又是震驚又是憤怒,一掌狠狠拍在窗戶上,發出啪的一聲大響。
旁邊的邢子昂嚇了一哆嗦,往後退了幾步。
那女子覺察到了他的小動作,猛地轉回身,惡狠狠的掃視着他。邢子昂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委屈的看着她,儘量表現出自己是無辜的樣子。
“咦,你看!”
那男子忽然發現了什麼,指着對面的陽臺給她看。
那女子轉頭看去,只見對面陽臺朝向自己這邊的窗戶大開,隱約還能看到窗玻璃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那男子從褲兜裡摸出一把袖珍手電,打開燈光後,照向對面陽臺,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那女子從他手裡搶過手電,在陽臺上下胡亂照射了一圈,光柱最後停在那臺空調外機上,發現機頂上面有不少玻璃碎屑,而機殼上還有一抹鮮紅的血跡。
“他們沒有爬下去,而是爬到對面那家去了!”
她氣急敗壞的叫道,握槍的手因爲太過用力已經暴出了血管與青筋。
“那可不妙!我們危險了,必須馬上退走!”
那男子年紀比她大上不少,因此也就老成睿智些,很容易就判斷出了當前的形勢,如果真被江寒與周曉萌逃到對面那戶人家去了,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報警,儘管華國警察趕過來會花上一段時間,但自己二人根本沒有把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兩個並且將他們擊殺,更可悲的是,自己二人根本不知道對面那家是幾號住戶,是一零零五住戶,還是一零零七住戶?不得不說,華國塔樓這種一梯八戶的住戶格局設計得實在是太糟糕,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不說,也很難分清鄰居家是幾號,唉,實在讓人頭疼,話說回來,連他們逃到哪一家去了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們呢?何況,那戶人家要是關着門,也沒法闖進去啊,因此,明智之舉還是儘快撤離,反正華國有句老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性命留下來,日後還是可以找到擊殺他們二人的機會的。
PS:各位書友節日玩得如何?堂主好累,都沒有時間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