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姐弟二人對視無言的時候,外面樓道里忽然響起了急促動聽的手機鈴聲。外面現在只有一個人,就是剛剛走出去的侯國建,自然是他身上的手機響了。
宋娟娥眉一挑,快步走到門口,質問外面的侯國建道:“是卓小東打來的電話嗎?”侯國建已經摸出手機看了,看過來電者姓名後,搖頭道:“不是,是劉軍。”劉軍是侯國建的搭檔,也是卓小東另外一個保鏢,宋娟聞言微微訝異,道:“劉軍?這當兒了他給你打電話幹什麼?他也來了?”侯國建也很納悶,搖頭道:“沒有,我自己回來的,他在老闆身邊呢,老闆身邊不能沒人保護。”說完皺着眉頭把電話接了,道:“幹嗎?”
江寒湊到宋娟身後,要看是什麼事兒,宋娟覺察到他湊過來,反手將他推進屋裡,轉身進屋,反手把門關了,似笑非笑的覷着他,表情十分古怪。
江寒不由得有些緊張,低聲道:“姐你……你幹什麼?”宋娟小聲道:“我內褲是你給洗的?”江寒愣了下,點點頭。宋娟莞爾一笑,道:“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洗它?”江寒有些尷尬,儘管自己做的是件好事,但揹着她碰觸她的內衣,多少還是有些不妥當,訕訕的道:“我……我要洗自己的褲衩,看到你的……呃,順手就給洗了,你是我姐嘛……給你洗個衣服也不叫什麼事。”宋娟雖然早知道那條內褲是他給洗的,但是現在見他承認,還是不由自主的感慨,欣慰而愛慕的看着他,忽然幽幽嘆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江寒想不到她還是個文學青年,詩詞信口拈來,更想不到她是個大大的情種兒,自己只是幫她洗了條褲衩而已,她就感動得不行不行的,她這也太差勁了啊,身爲大美女,怎能如此輕易被人感動?截口陪笑道:“姐你還不老,一點都不老,比我大不了幾歲。”宋娟被他誇得歡喜難禁,笑眯眯地說:“真的嗎,我不老嗎?跟你站一塊不顯老嗎?”說完目光已經瞥見陽臺上江寒晾着的那條內褲,看到後一怔,又悟到什麼,低頭看向他的褲子,看了兩眼,忽然笑問道:“我好像沒見你帶換洗衣服過來,那你裡面穿着什麼呢?你別告訴我你是真空上陣。”
江寒羞憤的白她一眼,心說這位姐眼睛倒尖,該看的地方不看,不該看的地方瞎看,更會胡思亂想,道:“現在是,不過明天早上就不是了。其實要不是侯國建突然闖到家裡,我纔不會穿上衣服呢。”宋娟失笑道:“敢情你*來着?”江寒覺得這話題越來越曖昧,只好閉口不言。宋娟道:“你等我,我去給你找條內褲穿上,你這樣哪成啊,呵呵。”
她轉過身,剛剛拉開門,卻見侯國建臉色驚惶的衝了過來,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你不滾還等什麼呢?真的想死嗎?”侯國建臉色慌亂的叫道:“不是……娟姐,不好了,大事不好,我……我剛接到劉軍電話……”宋娟不耐煩的撇撇嘴,道:“我知道你剛接了劉軍電話,有什麼大事不好了?劉軍不是陪着卓老二呢嗎?卓老二又跟兩隻大洋馬瘋呢,有什麼不好的?這不挺好的嘛。”侯國建搖頭如同撥浪鼓,叫道:“不是,劉軍告訴我說,老闆被劫持了,好像是喬海軍帶人找到他了。”宋娟臉色一變,道:“怎麼回事?又是喬海軍?”
此時江寒也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問道:“又關喬海軍什麼事了?侯國建,你說清楚點。”
侯國建便將劉軍剛纔在電話裡說的情況講了一遍,原來,侯國建奉命回家抓姦之後,卓小東身邊便只剩下一個保鏢劉軍,劉軍自然不會留在卓小東的房間裡,而是在隔壁要了個房間休息。他們所在的紫禁會所,位於故宮之東的東皇城根路上,因靠近紫禁城,又兼風格華麗高貴,因此得名,雖然不是京城名氣最大的會所,卻是級別最高的頂級會所,從字面上也能看得出,這家會所是自比紫禁皇城了。既然是全京城級別最高的會所,其安防級別自然也非常高,而且也從來沒有人敢在這家會所生事,據說,最早曾經有一個紅四代,自恃出身高貴,在這家會所裡喝酒鬧事,打了陪酒的姑娘,結果第二天,他就鼻青臉腫的跑到會所裡面,當衆致歉,並且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在那裡鬧過事。
也就是因爲紫禁會所的安全級別非常之高,所以卓小東沒安排劉軍作什麼保護措施,讓他在隔壁開房直接休息了。而劉軍呢,睡覺之前喝了不少酒,結果睡到半夜,讓尿給憋醒了,起來尿完了尿,出於職業習慣,打開房門,想去隔壁門口溜達一圈,看看老闆所在房間有沒有異樣,附近有沒有什麼閒雜可疑人等出現,結果開門繞到隔壁一看,要不是事先撒了尿,肯定就要被嚇得尿了褲子,只見屋門大開,屋裡刀光閃爍、人影交織,赫然已經衝進一羣人將老闆卓小東給按住了。
劉軍堪堪認出最裡面一個短髮高個男子像是老闆卓小東以前的得力手下喬海軍,就被喬海軍的手下發現了,對方手持砍刀衝出來。劉軍自知單打獨鬥應該可以幹掉對方,可就怕激怒對方,對方几人全衝出來,那自己獨虎難鬥羣狼,因此略一權衡轉身就跑,很快跑出了那條走廊,此時回頭望望,見那個手下並沒追出來,估計對方也是怕事情鬧大,引來保安,因此沒敢追殺。劉軍又壯着膽子回到那條走廊拐角處,往裡望了望,走廊裡已經空無一人,又試探着往老闆所在房間門口走了幾步,發現房門已經關了,估計喬海軍等人正在裡面劫持着老闆卓小東。
劉軍知道喬海軍跟老闆有經濟糾紛,說白了就是分贓不均,這次突然闖到會所裡劫持老闆,估計也是因爲這事,既然他的目的是爲了錢,那短時間內老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而自己若是報警,沒準反而激怒了喬海軍等人,他們狗急跳牆之下,可能就會傷害老闆,所以,劉軍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沒有報警,更沒有叫來會所的保安,而是跑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將這件事打電話通知了侯國建。劉軍知道侯國建回家辦差去了,應該就在老闆娘娟姐身邊,給他打這個電話,也是想讓他把這件事轉述給宋娟,讓宋娟拿個主意。畢竟劉軍自己不知道宋娟是睡了還是醒着,不敢輕易給她打電話。
宋娟聽侯國建轉述完畢,鄙夷的冷笑一聲,道:“活該!他卓小東這是活該!誰讓他咪了人家喬海軍的錢不給?誰讓他大半夜不在家卻跑到什麼狗屁會所裡去玩女人?這叫什麼啊,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這叫報應,今晚上誰也救不了他,他就死喬海軍手底下吧!死了好,死了我正好落個清淨,哼哼!”
侯國建一聽大急,哀求道:“娟姐,你不能這麼說啊,現在老闆已經被喬海軍劫持了,誰知道喬海軍會怎麼對付他?我跟劉軍都拿不了主意,還得請你拿個主意,看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
宋娟嗤笑道:“到底該怎麼辦?涼拌!他卓小東在外面風流快活,還不忘查我的崗,他對我是這麼一份齷齪心,等出事了還想讓我救他?他做夢去吧!趕緊做他的青天白日大夢去!”
江寒知道她被卓小東派人查崗,心中有氣,說出這種話來也情有可原,但牢騷可以發,可人該救了還是得救回來,畢竟說一千道一萬,卓小東也是她名義上的老公,她真要是撒手不管,不說卓小東那邊,光是外人,就要瞧不起她,對她說三道四,因此出言勸道:“好了姐,牢騷話說幾句就行,畢竟還是得儘快救出姐夫來。”
侯國建見他爲自家老闆說話,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雖然刁鑽古怪、心性詭奇,但在大事上還是很有原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