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逮捕過程是很秘密而且極其迅速的,不過是幾分鐘的功夫朱千峰就已經歸案,而後便是一系列緊鑼密鼓的連夜審訊。
一開始朱千峰還想要負隅頑抗,但是在慕珂珂拿出了白俊逸那邊弄過來的證據之後,朱千峰整個人就徹底崩潰了,畢竟他只是一個鑽空子偷漏的商人,唯一的依靠也只有那個主子,但是警方的態度十分的明確,已經掌握了鐵證的前提下無論他認還是不認這個罪名都已經坐實了,所以他很快就全部交代了。
從怎麼聯繫政府官員到具體的操縱過程再到安排其他公司進入拍賣,他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麼一來,這件事情牽涉到的人就全部都浮出水面,只是對於自己的那個主子,朱千峰卻是死不承認,他不傻,知道萬一自己把這個都說出去了,那麼就真的要牢底坐穿了,否則的話主子還可能救他一命。
因爲整個過程都是很秘密的,所以外界絲毫不知道這件事情發生。
包括朱千峰背後的那個主子……傅一臣。
一直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白俊逸收到了打過來的五百萬,然後就樂顛顛地去拍賣會遞交了標書。
價格嘛,兩千五百萬。
按照之前約定的,輝煌投資那邊會出兩千六百萬,正好一百萬的差價足夠輝煌投資中標了,但是白俊逸卻知道他註定不可能拿下這個九成山莊了。
從拍賣會現場出來,白俊逸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商務車裡頭慕珂珂坐在裡面。
爲了審訊朱千峰,慕珂珂幾乎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而今天一大早又到了這裡來蹲守,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
“要不要休息一下?”白俊逸看着慕珂珂的狀態不是很好,問道。
搖搖頭,慕珂珂看着拍賣會裡頭,說:“現在是收網階段,從這裡出來的人一個個都要記錄下來,以後這些就是罪證,而等到投標結果一出來就坐實了他們串標的事實。現在不能休息。”
白俊逸嘆了一口氣,說:“你的手給我。”
“幹什麼?”慕珂珂瞪着白俊逸,一臉戒備。
白俊逸無奈,開玩笑,大小姐你對自己有點自信好不好,您這威名,哪個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佔你便宜?幹什麼那麼看着我啊!
“咳咳。我們下去抽支菸。”商務車上的司機,也是刑警隊的隊員乾咳一聲,知道自己不該留在這裡了,趕緊跳下車說。
啪,出門關上,慕珂珂忽然有些慌亂,她應該叫住自己同事的,現在兩個人留在車上,這什麼都說不清楚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嘛!那些傢伙都在想些什麼,怎麼都一副自己跟眼前這個混蛋有一腿的樣子?
正在慕珂珂咬牙的時候,白俊逸卻伸出手握住了慕珂珂的手。
慕珂珂渾身都是一抽,雞皮疙瘩起了一片,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和一個男人有過這樣的接觸?
“喂喂喂!你稍微照顧一下我的自尊心好不好!你這雞皮疙瘩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病會傳染你!”白俊逸不爽道。
就在慕珂珂豎起眉毛要說話的時候,白俊逸卻忽然一下子按在她手上的一個穴位上。
饒是常年鍛鍊根本不怕尋常摔打的慕珂珂被這淬不及防的一陣劇痛都刺激得驚叫了一聲,只感覺手腕被白俊逸按壓下的地方針扎一樣的疼,她臉色一白,冷汗刷的就出來了。
慕珂珂覺得很奇怪,自己也不是經不起疼的嬌弱女孩子,但是這疼痛卻格外的刺激,疼的糾着人心讓她覺得連片刻都受不了。
可是更奇妙的是,在剛開始一瞬間的劇痛之後,那疼痛迅速的消退,她感覺的出來白俊逸的手指還是按在上面,同樣的力道,但是疼痛卻沒有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大汗淋漓之後的舒暢感,之前熬了一夜,本覺得整個人都昏沉沉的,此時卻有一種剛睡足了沐浴之後的清爽感,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隨着白俊逸對着數個不同穴位的揉捏,慕珂珂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精神越來越旺盛,被揉捏的地方有一道道的熱流涌進身體裡,渾身都暖洋洋的極爲舒服。
等到白俊逸按好之後,慕珂珂這才驚奇地說:“你這是什麼手法?我覺得人舒服多了。”
“穴位按摩,通過幾個隱秘穴位的刺激而讓人體緩解疲勞,不過你現在覺得的輕鬆只是治標不治本,真正重要的還是注意休息,否則的話長久下來就算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這種穴位按摩的手法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爲這是一種對人體潛能的變相透支,偶爾一次兩次會有很好的效果,但是長期下來對你的身體有害無利。”白俊逸板着臉嚴肅地說。
慕珂珂哼了一聲,撇過頭去,咕噥道:“小氣,誰稀罕!”
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下午投標的結果就出來了,事實上已經被警方控制的輝煌投資公司以兩千六百萬的價格成功中標,而搞笑的是輝煌投資公司唯一的員工朱千峰都在公安局裡頭被關着,自然不可能出來投標,更不可能投標書,但是這個公司就是這麼中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結果是公佈出來了,而在這個結果公佈的時候,慕珂珂的收網行動也正式開始了,除了白俊逸這個舉報有功的“線人”之外,所有參與了串標的公司負責人都被帶走談話,輝煌投資公司被徹底查封,一切分頭同步進行,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就全部收網完畢。
而在相同的時候,多次聯繫不上朱千峰的傅一臣終於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你是說早上朱千峰就沒有去拍賣會現場投標書?”傅一臣握着一隻紫砂壺的茶杯,陰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說。
“是的,拍賣行那邊也你找過我問朱千峰的下落,但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我就先讓他們把我們的標書做進去,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聯繫上朱千峰,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男人小心翼翼地說。
“去他家看過沒有?”傅一臣皺眉道,心中暗暗的生氣,這個朱千峰之前辦事一直都很靠譜,所以他才放心地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辦,但是這一次怎麼掉了這麼大的鏈子。
“去過了,但是沒有人。”男人一頭是汗地說。
傅一臣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時候,另一個人走了進來。
傅一臣看了後者一眼,對男人揮揮手說:“你出去吧。”
男人點點頭,應了一聲離開房間。
“什麼事?”傅一臣對後面來的人說。
“傅少,剛得到的消息,朱千峰已經被魔都警方正式拘捕,而之前我們聯繫的串標的公司也都被傳喚了,另外紀委已經介入調查跟我們聯繫的那幾個官員,現在弄的很被動。”來人平靜地說。
傅一臣一怔,隨即臉色變得鐵青,他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紫砂壺茶壺,咬牙道:“被人擺了一道?”
“目前來看,對方的確是針對性的行動,朱千峰昨天晚上就已經被帶走,這一點從朱千峰租住的小區物業處已經得到了證實,但是對方的行動非常嚴密,沒有絲毫的風聲透露出來,而且病貓,並沒有連夜行動,而是等到投標結果出來坐實了犯罪行爲之後纔開始行動,這明顯是針對我們來的。”那人低頭說。
砰!
傅一臣手中的紫砂壺狠狠地砸在地上摔的粉碎,他鐵青着臉說:“最有嫌疑的是什麼人?”
“目前還不清楚,但是有一個嫌疑目標是昨天朱千峰彙報的那個個人買拍的買家,唯獨他沒有被警方傳喚。”那人平靜地說。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傅一臣擰眉道。
“白俊逸。”那人回答說。
傅一臣呼吸一窒,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這麼小,自己這麼隱秘的行動計劃都能夠碰到白俊逸這個老冤家,腦海中出現白俊逸的面龐,傅一臣咬着牙說:“是他!”
“傅少你認識?”那人問道。
“不用查了,肯定是這個人!行了,這件事情暫時先放着,這些債會慢慢算回來的,動用一下關係,讓那些人都閉嘴,還有想辦法告訴朱千峰,讓他放心,我會把他弄出來的。”傅一臣冰冷道。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說:“警方的態度十分的強硬,朱千峰那邊鐵證如山,我們如果不拋棄一個棋子的話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咬着牙悶哼了一聲,朱千峰冰冷地說:“那麼就讓朱千峰死心坐幾年牢,讓他安心。”
“是。”那人應了一聲離開房間。
房間裡就剩下了傅一臣一個人,他走到了桌邊,猛地握拳一拳捶在桌面上,咬牙猙獰道:“白俊逸又是你!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傅一臣這邊的關係動用起來,想要儘快地把事情平息掉,而這件事情到了慕珂珂這邊卻遇到了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