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手答:“二更天了吧。”
“再過一個更次,起霧了報我。”戰天風叮囑一聲,關上艙門,又躺下了,不過沒睡,哼起了小曲,斷斷續續的有詞出來,什麼摸啊摸的,荷妃雨一聽就明白,這無賴小子必是從妓院酒館中聽來的下流小調兒。
下流也好,風雅也罷,荷妃雨根本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她驚訝的是,戰天風是如此的放鬆,一點都不擔心,若說他忘了日子,他剛纔問水手的話,明擺着是沒忘,而是在等待。
“他在等什麼?等起霧?”荷妃雨心中疑惑:“今夜會有霧嗎?他想趁霧發起攻擊?”
約莫過了半個更次,先前那水手輕敲戰天風艙門,報道:“二公子,真的起霧了。”
荷妃雨聽得戰天風一跳起來,有些興奮的道:“很好,霧大嗎?”隨即是開艙門聲,又聽到那水手道:“還不大。”
“沒事。”戰天風應了一聲:“叫起大夥,讓伙房做飯,要好菜,三更出發。”
那水手傳令下去,船上立時響動起來,荷妃雨一直沒動,靜聽着一切,心下驚疑:“他果然是要趁霧發起攻擊,可就算借霧隱身,又能起多大效果?”
荷妃雨左右想不明白,坐不住了,起身,到艙外,戰天風卻上甲板去了,不過就算問,荷妃雨估計戰天風也不會答她,不如不開口,看船外,果然是起霧了,絲絲縷縷,象一蓬蓬的紗,輕輕柔柔的籠在水面上。
雖然起了霧,可放眼望去,數裡之內,仍是清清楚楚,當然,這世間沒有幾個人有荷妃雨這樣的視力,可就算是普通人,看個裡餘也不成問題啊,尤其是看天風號這樣的大船,絕對老遠就能看清楚。
“想借霧隱身,我到看你怎麼個隱法兒。”荷妃雨哼了一聲,先還想問,這會兒到懶得問了,只想到一事:“這小子怎麼就知道今夜會有霧呢?”
吃了飯,戰天風讓常平波集合所有水手,道:“廢話不多說,兩句,呆會打魚,大傢伙一切聽口令行事,打完魚,我有重賞,但誰若驚惶失措誤了事,那我會首先取他性命。”
常平波一抱拳,道:“二公子放心,大夥兒誓死效命,必不會讓二公子失望。”
“很好。”戰天風點頭,哈哈一笑:“也不要太當回事,打條魚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誰還怕魚尾巴打了屁股怎麼着,誰怕的,到伙房裡拿個鍋蓋放在屁股後面。”不等他說完,衆水手已是鬨然大笑,這些水手都沒打過仗,本來有些緊張,這一笑,緊張的空氣到是消散了許多。
荷妃雨在船尾聽着,微微點頭:“恩威並施,只一兩句話就可激起士氣,的是將材,只是這一仗我到看你要怎麼打?”
隨即,衆水手用命,十具水輪飛轉,天風號如夜霧中的巨怪,直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