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死,而且勾搭到了一起?”木石越發失驚。
“怎麼,不信老夫的話嗎?”戰天風冷哼:“老夫七老八十歲,不對,七老八百歲,也不對,四老五百歲,跟你小子開玩笑嗎?”
“弟子不敢懷疑師祖的話。”木石慌了,急忙叩頭,後面的壺七公可就笑得打跌:“臭小子,什麼七老八百歲四老五百歲,到底算不算得清楚啊。”
他猜得沒錯,戰天風確實是搞不清初十六到底是多大年紀,怕說多了,所以從七老八百減到四老五百,他就沒去想,這世上就沒這麼個說法。
“算你小子識相。”戰天風點頭:“行了,別叩了,雞啄米一樣,豎起耳朵聽老夫說。”木石慌忙直起身子。
戰天風道:“掃清魔窟,除掉羣魔,你這掌門人再也跑不了,不過你一人沒這個力量,要把鴻杳那幾個小牛鼻子和古劍門那四塊靈牌還有步驚神那嫩小子一起拉上。”
“是。”木石點頭:“弟子明白了。”
“但你回去不能先露口風,你先悄悄去跟靈鏡說,古劍門現在的掌門是靈鏡吧?”戰天風不太清楚,不過靈棋死後靈鏡老大,該是他接掌古劍門,果然見木石點頭:“是。”
“是他就好,這小牛鼻子老夫還算喜歡。”戰天風其實只在歸燕城裡刺殺玄信見過古劍門五靈,卻還沒搞清哪個是靈鏡,這話純粹是鬼扯,道:“你悄悄去跟他說,就說你得到前輩高人神秘異人的暗中指點,發現了害死靈棋和戳心的嫌兇的密窟,不過你不要細說,只要他把所有會遁術的人手全召集起來,跟你走就行,你往正西走,大概三百里的樣子會看到一座高山,老夫會在那兒等你們,然後如何行動,老夫再吩咐你。”
“弟子記下了。”木石復又叩頭,隨後興匆匆回去了。
戰天風兩個遠遠在莊外看着,不到半個時辰,便見莊中出來大批道士和勁裝漢子,四面撒出莊去,不用說,必是出去叫人的,古劍門和驚神莊大部份弟子都撒在外面佈網搜索呢,這時當然先要叫回來才行。
戰天風擊掌:“成了,這三木頭還不太笨,他們把人手全收來至少要明天了,看明天下午能動身不,時間倒是剛剛好。”
壺七公點頭。戰天風打了兩隻兔子烤了,就在莊外邊喝酒邊守着,這一夜便見無數道士和勁裝漢子從四面八方趕回來,在夜色裡遠遠的看去,烏壓壓的,就跟烏鴉歸巢似的。
戰天風料得沒錯,直到 第 560 章 。”
木石聞聲大喜,跟邊上的幾個老道打了招呼,戰天風也不認得哪個是靈鏡,自去南面的林子裡,把壺七公畫的那地形圖穿在一截枯枝上,不多會木石趕來,戰天風招呼一聲,道:“再往前三十里有一高嶺,名叫神蠶嶺,嶺下有個神蠶莊,便是羣魔密窟,這紙上畫的便是密窟圖樣,你拿了去給靈鏡幾個看,順便也可以把羣魔的情形說清楚,記住了,你們幾個身手略好些的,首先就要盯着那幾個老魔的居所,切莫走了老魔,其他的小魔崽子倒是無所謂,不過能殺就殺吧。”
“弟子記下了。”木石拿了圖樣,喜滋滋去和靈鏡鴻杳等商議,戰天風先去會合壺七公,到神蠶嶺上,現身,壺七公也來了,拍拍手道:“四面八隻小狗,全解決了。”
“那我們就等着看戲了。”戰天風眼光四面一溜,看左面坡下林子茂密,道:“我們先去那林子裡藏身好了,等牛鼻子們下了嶺咱們再出來。”
“要是有隻燒雞什麼的,邊喝酒吃雞肉邊在嶺上看戲,那才叫一個爽。”壺七公舔了舔嘴脣:“可惜來不及了,那些傢伙太近,燒起火一定會給他們看到。”
“燒雞是不行,但白煮雞油燜雞什麼的倒不成問題,我師父這寶鍋可是不要火也能煮東西呢。”戰天風看着壺七公:“油燜雞怎麼樣。”
“行啊,水煮也好油燜也好,有雞就行。”壺七公大喜:“不過要快。”
“我師父這寶鍋煮東西就是快。”戰天風應一聲,尖耳一聽,立即便聽出左面林子裡有野雞,功力到他這個級數,數十丈方圓內,鼠爬蟻走,均瞞不過他的耳朵,趕去捉了一隻,肥嘟嘟的約有五六斤重,飛快的洗剝了,放在鍋裡煮起來。
羣道可能是商量如何圍剿羣魔的事,差不多到戰天風的雞燜熟了才趕到嶺上,卻又在嶺上停下,看着下面的莊子商議了一會,隨即兵分四路,從四面圍向神蠶莊。
羣道一撲下,戰天風兩個立時跳出來,坐到一塊山岩上,各撕一邊雞,喝酒吃雞看戲。
莊中警衛頗爲警覺,不等羣道撲到莊前,莊中早已警鐘四起,但羣道有備而來,去勢若電,不等羣魔做好準備,早已撲進莊中,剎時間殺聲四起,慘叫連天,木石這邊,功力最低的也是有一定靈力可以運使遁術的弟子,而神蠶莊中除了蛇化等老魔,一般的弟子,十有九個沒有靈力,不過會點武功能放幾樣暗器而已,遠不是羣道對手,加上又是突然間受到襲擊,先自着慌,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因此戰況一開始就是一邊倒,哭爹叫娘,四散奔逃,但木石等先就商量好了圍攻的策略,一流高手中心直入突擊衆老魔的居所,其他弟子從外圍一步步攻進,總之不肯放過一個,神蠶莊弟子逃無可逃,慘叫聲不絕於耳。
木石等一流高手圍攻蛇化鬼符道人等老魔,也是大佔上風,羣魔中只蛇化、望犀、鬼符道人是一流高手,其餘八個教頭雖也是邪道中的著名人物,但功力要差一截,而木石這面,三木四靈加鴻杳、抱一、秋山三掌門再加步驚神,一流高手多達十一個,羣魔豈是對手,百招不到,八個教頭中已有半數喪命,蛇化等一看不妙,拼死突圍。
靈鏡靈心合攻鬼符道人,鬼符道人眼見不是對手,虛晃一招,撥身便起,他是害死靈棋木應最大的疑兇,靈鏡兩個如何肯讓他走,左右兜擊,鬼符道人眼見走不了,起了拼命之心,長袖一揚,厲喝一聲:“寶貝現身。”
隨着他喝聲,袖中飛出一道青光,有丈許長短,青光中一道黑符,長約尺餘,符上有一張慘白的鬼臉,傑傑發笑,一根紅舌頭時伸時縮,正是鬼符道人成名的寶貝——鬼符。
靈心正攔在鬼符前面,鬼符中那鬼臉一聲鬼嘯,紅舌頭忽地伸出,卷向靈心,這一卷,那舌頭伸出直有丈餘,象一條火線。
靈心全然不懼,冷叱一聲:“敢在道爺面前弄鬼,你是想死了。”長袖一揚,袖中飛出一符,正是他護身之寶——靈符飛劍。靈符上射出無數小劍,身向鬼符,鬼符中那鬼臉紅舌狂卷,將小劍盡數擋開,倒也不落下風。
戰天風兩個在山嶺上觀戰,莊中的情形看不清楚,但鬼符道人兩個躍上空中,一切便盡收眼底,見了靈心的靈符飛劍,戰天風忽地憶起馬橫刀當日以酒箭迎擊靈心靈符飛劍的情形,心中一酸,淚水上涌,淚眼模糊中,當日的情形又重現眼前,點點滴滴,都是那麼的清楚。
鬼符道人的鬼符雖不輸於靈心的靈符,但也衝不出去,心下焦急,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血噴向鬼符,狂叫道:“寶貝加力。”
鬼符得了血,一聲鬼嘯,紅舌霍地變大,一下狂掃,如紅龍擺尾,將靈符中小劍盡數掃開,鬼符道人看準機會,向靈心猛攻一劍,靈心一閃,他早飛身掠出,但鬼符道人高興得早了點,原來靈鏡已兜轉過來,恰恰攔在他前面,鬼符道人又驚又怒,再叫一聲:“寶貝盡力。”
聽到主人召喚,鬼符又是一聲鬼嘯,紅舌復卷向靈鏡,靈鏡冷笑一聲:“任你魔焰滔天,我自道法無邊。”不閃不避,左手去懷中掏出一柄尺餘長的短劍,往空中一拋,那短劍離鞘飛出,剎時發出耀眼的白光,照得數十丈方圓內一片通亮。
鬼符先前猖狂無比,見了靈鏡這短劍,卻大是畏懼,紅舌急往回收,原來靈鏡這短劍乃是古劍門鎮門之寶,名爲斬妖,乃是一切鬼物的剋星,古劍門也正是因此劍而得名。
鬼符雖往後縮,哪裡來得及,斬妖劍白光一閃,飛擊過來,正中鬼臉,鬼臉一聲慘嚎,黑光一炸,消於無形。
鬼符道人見毀了他寶貝,驚怒交集,也是鬼叫一聲:“我跟你拼了。”仗劍要來與靈鏡拼命,卻忘了後面的靈符飛劍,一點劍光飛來,正中後心,靈鏡急叫:“留下活口。”卻哪裡還來得及,鬼符一口鮮血噴出,一個屍身從半空中直栽下去。
鬼符道人突圍的同時,望犀、蛇化也同時生出逃走之心,望犀往西走,蛇化往南走,望犀一頭撞上步驚神,步驚神九環刀幻起一片刀山,照頂壓來,望犀衝不出去,後面鴻杳又已殺來,情急拼命,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喝一聲:“着”照着步驚神頭頂就扔了過去。
步驚神不知他放什麼邪物,急改攻爲守,九環刀舞動,護住上盤,刀光中看去,望犀拋出的那東西卻是一副木魚,奇怪的是,那木魚並不打下來,步驚神正摸不着頭臉,異變突生,那木魚槌子突地揚起,在木魚上輕輕一擊,這小小的一個木魚,看上去又只是輕輕一擊,聲響卻異乎尋常的大,步驚神只覺耳中傳來一股巨音,恍似一個炸雷直打在耳朵眼裡,嗡的一下,整個人剎時間就是一昏,在半空中踉踉蹌蹌,生似喝醉了酒一般,這時別說攔截望犀,自己想要站穩都是不能的了。
原來步犀這木魚並非等閒之物,名爲驚神鼓,和步驚神倒是同名,能以音傷人,功力差些的,聞得鼓音,甚至有可能神魂俱散,精神錯亂,十分玄異。
望犀眼見步驚神昏神讓開,大喜,這會兒也無暇來傷步驚神,急收了木魚要溜時,忽聞背後鴻杳一聲厲叱:“只你有鼓,我豈無鍾。”
望犀急回頭,只見鴻杳將一個鈴鐺兒向他急打過來,那鈴鐺兒到他面前,忽地變大,變得高達丈餘,鐘上雕有金剛,金剛怒目,讓人見而心驚,望犀本擬一劍劈了這鈴鐺,一見變得如此之大,急忙收手,他不知鴻杳這鈴鐺玄妙,怕這鈴鐺來罩自己,閃身急要躲時,不防那鍾內嗡的一聲,發出一下巨響,那巨音直鑽耳鼓,剎時間也是腦中一昏,落得和步驚神一模一樣,在半空中打起踉蹌來。
鴻杳這鈴鐺兒名爲醒神鍾,本爲做功課時防昏神之用,後給鴻杳練成一樣寶物,能以音傷人,效果和望犀的驚神鼓差不多。
其實望犀也是昏頭,他自己的驚神鼓是以音傷人的,見了鴻杳這鈴鐺兒,就該先要想到這一點,功力到望犀這個級數,若心中有提防,凝神抗拒,鐘聲再玄異,也休想讓他昏神,最多是抗不住遠遠躲開而已,但望犀竟沒往這方面想,反去想那鈴鐺會來罩他,也真是活該有此一劫。
望犀昏神,步驚神卻醒過神來,一看望犀踉踉蹌蹌轉到自己面前,狂喜,想也沒想,手起一刀,當頭劈下,這老兒刀重,一刀竟將望犀連光頭帶人劈做兩片,鴻杳收了鈴鐺,也不好怪他,反要讚一句:“莊主好刀法。”
蛇化南走,劈面撞上木石,木石仗劍來取,蛇化手中杖一指,那條化蛇倏地飛出,箭一般射向木石,木石眼見那蛇來勢如電,知道不是一般的蛇兒,卻也沒太放在心上,長劍挽個花兒,忽地一斬,正斬在化蛇脖子上,他這一斬,劍法上可圈可點,化蛇雖飛騰如電,也沒能閃開,但力道上卻弱了,原來他不識蛇化這蛇的異處,只以爲有這一劍,那蛇必定身首異處,誰知一劍斬過,竟似斬在一根鋼棍上,細看那蛇,哪裡身首異處,脖子上連個印子都沒有,而那蛇卻已直撲過來,木石劍到外門,眼前蛇舌閃動,大驚之下,回劍不及,急以左手大袖一拂,同時束身急退。
他這一袖,並非情急之下的亂甩袖子,有個名目,喚做拂雲袖,也是聽濤巖的一門絕學,專練陰功,看那袖子軟軟搭搭,真練到極處,一拂之下,巨石化粉,木石在這袖上功力一般,但也幸得這一袖,把蛇頭拂開,只覺袖上扯了一下,回眼看時,那袖子竟給撕去了老大一截,剩個半截袖兒,不由額頭冒汗。
木石一讓開,化蛇開路,蛇化隨後,一人一蛇直撞出去,木泉斜刺裡看見,捨命追來,他這兩日給木石搶盡風頭,眼見掌門寶座去了大半,這時便要爭功,若能拿得蛇化,好歹也能爭上一爭。
木泉來得急,卻惱了蛇化,口中發哨,前面飛掠的化蛇忽地一個跟頭,掉過頭來,反擋在蛇化身後,這時木泉已追到面前,他吸取了木石的教訓,一劍橫劈,運足了十成勁,化蛇雖體若精鋼,但以木泉功力,運十成勁一劍劈下,化蛇也是受不起的,不想蛇化口中又是一聲唿哨,隨着哨聲,化蛇一個腦袋霍地變大,直有大海碗大小,巨嘴一張,哈的一聲,一股黑霧對着木泉便直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