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破癡斷然搖頭。
“爲什麼不行?”白雲裳再次激動起來:“破癡大師,你爲什麼這麼固執?一個天子的名份,難道比天下百姓的福祉還重要嗎?”
“戰天風就一定能給天下百姓帶來福祉嗎?”破癡嘿嘿冷笑:“就算他能一統天下,但一個荒淫暴虐之君,帶給百姓的,是更大的災難,玄信雖然弱軟,但至少他不是暴君。”
“絕不可能。”白雲裳激叫:“我弟弟絕不會是那樣的人。”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破癡厲叫:“白雲裳,我看你已深陷情慾之中,還是醒一醒吧。”
“破癡大師,你。”白雲裳又急又氣。
“破癡師弟。”潮音德印同時出聲喝住破癡。
“白小姐,請不要生氣。”潮音合什,道:“破癡也只是一時情急而已。”
“我沒事。”白雲裳搖了搖頭,讓情緒恢復寧定。
德印道:“白小姐,有沒有這樣一個可能,請令弟率天軍打服三國,讓他們立誓永不生爭霸之心後,令弟仍把軍隊撤出關外去?”
白雲裳明白了,東海三僧今夜找她的真正用意就在這句話裡,她擡眼看向遠處的夜空,輕輕咬牙道:“玄信太愚蠢了,如果他不害死馬大俠,什麼都好商量,但現在。”
她沒有再說下去,三僧看着她,破癡神情轉冷,看一眼潮音德印,道:“兩位師兄,這些話,還是留到這一仗打完再說吧。”說着轉身就走。
潮音德印看一眼白雲裳,無奈的搖搖頭,齊宣一聲佛號,轉身追了上去。
白雲裳悄立風中,看着三僧背影消失,她輕輕嘆息一聲,道:“風弟,你出來吧。”
戰天風隱身在百丈之外,又運起了斂息功,三僧感應不到,卻瞞不過白雲裳。
戰天風過去,白雲裳卻不肯回過身來,戰天風略一猶豫,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道:“雲裳姐,你生氣了嗎?我不是有意想偷聽你,只是,只是。”
“我沒有生你的氣。”白雲裳搖頭:“我只是在想,三位大師爲什麼這麼固執。”
戰天風放心了,道:“那三個老頑固啊,可能是平日木魚敲多了,把他們自己的腦袋也敲成木魚腦袋了吧。”
白雲裳身子無力的靠在戰天風懷裡,她覺得非常的軟弱,三僧的固執,讓她似乎失去了的全身力氣。
戰天風並不能完全理解白雲裳心中的感受,他只是緊緊的抱着白雲裳,輕輕的貼着她的臉,她的臉光滑如絲綢,微微有點兒涼,戰天風有點兒擔心,道:“雲裳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雲裳搖了搖頭,在戰天風懷裡轉過身來,雙手搭在戰天風脖子上,直視着他的眼睛,久久的看着他,戰天風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和白雲裳對視,而且是以這麼親密的姿勢,倒給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道:“怎麼了,雲裳姐。”
“風弟,你告訴我,假如你做了天子,你會成爲一個荒淫暴虐的君主嗎?”
“這個?”戰天風搔頭,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說老實話雲裳姐,我有時候殺氣蠻重的,不過一般的人我不和他計較,至於荒淫,那個,那個,那天夜裡,姐姐不是說要管着我嗎,你管着我,我保證不會荒淫,但如果你不管着我呢,那說句實在話,難說。”
白雲裳點點頭:“不是有鬼瑤兒和蘇晨嗎?我相信蘇晨一定可以找回來的,鬼瑤兒也終會回到你身邊。”
“鬼瑤兒可管我不住。”戰天風嘻嘻笑:“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鬼丫頭平時好象蠻精明,可只要給我在屁股上打上一板,立時就是個傻丫頭了,至於晨姐更不要說,有時候她簡直就比我媽還寵我。”
他這話又讓白雲裳想起他夢中偷蘇晨奶吃的舊話,不由撲哧一笑。
“但姐姐卻讓我又愛又怕,所以要想我不變壞,姐姐只有親自管着我。”戰天風大膽的看着白雲裳:“姐,嫁給我,好不好?”
雖然以一個最親密的姿勢將白雲裳抱在懷裡,戰天風卻仍有着巨大的擔心,他生怕白雲裳會拒絕,說到最後那三個字,他的嗓子眼好象是給堵住了,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衝出來。
“你是跟姐姐耍無賴了。”白雲裳裝做生氣的沉下臉。
“不是的。”戰天風慌神了:“我,那個,我。”我怎麼樣,一時卻是說不下去了,臉都急白了。
“小傻瓜。”白雲裳笑了,伸嘴在戰天風臉上嗒的親了一下。
戰天風呆住了,白雲裳紅豔豔的嘴脣就在眼前,他卻仍覺難以置信,還要問清楚:“姐,你答應了是不是?親一下就算是答應了是不是?真的答應嫁給我了。”
他的傻樣子再次把白雲裳逗笑了,心中柔情無限,這個平日的機靈鬼,這會兒之所以這樣傻,是因爲他心裡實在太看重她啊。
白雲裳又在戰天風臉上親了一下,鄭重的點頭:“是的,我的傻弟弟,姐姐嫁給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可以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戰天風狂喜點頭,白雲裳臉飛紅霞,眼眸如醉,她以爲戰天風會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親她,但這時卻出了個意外,戰天風猛一下鬆開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下,竟是不住的叩起頭來:口中還一串聲的叫:“謝謝佛祖,謝謝道祖,謝謝日遊神夜遊神,謝謝竈王菩薩土地公公,謝謝你們的保佑,我的雲裳姐終於要嫁給我了呢。”
聽着他一邊串的念叼,白雲裳最初想笑,但聽到後來,眼淚卻出來了,在戰天風身邊跪下,雙手合什:“謝謝佛祖,賜給雲裳這段姻緣。”
看到白雲裳眼中含淚,戰天風到慌了,道:“姐,你怎麼哭了。”
白雲裳雙手箍着戰天風脖子,含笑搖頭:“我沒有哭,我是高興的。”紅脣湊近,星眸微閉,低聲道:“風弟,親我。”
雙脣相接,戰天風的感覺裡,似乎噙着了一片花辨,那麼的柔嫩,那麼的香甜,天地俱醉。
不知有多久,兩脣終於分開,戰天風細細的看着白雲裳的臉,那臉上是如醉的紅顏,那種驚人的豔色,世間無物可以形容。
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戰天風卻猶有身在夢中的感覺,忍不住叫道:“雲裳姐。”
白雲裳應了一聲。
戰天風又叫:“雲裳。”
“嗯。”白雲裳再應了一聲。
戰天風再叫:“姐。”
白雲裳到笑了:“傻弟弟,姐姐在這裡呢,在你懷裡。”
“是的,是真的。”戰天風傻笑:“姐姐是我的了,我還要親你。”
“嗯。”
“我要把你身上所有的地方全部親到。”
白雲裳身子發軟,已不能應聲,雙脣再次相接,戰天風這次的吻,象火一樣熱烈,他的手更伸進白雲裳衣服裡,無所不至。
“姐,我要你。”戰天風再也無法控制,伸手要解白雲裳衣裙,迷醉中的白雲裳卻清醒了過來,勉力抓住他的手,道:“風弟,等一等,現在不要。”
“爲什麼?”戰天風急了。
“好風弟。”白雲裳親他:“姐姐什麼都肯給你,但是,稍等一等好不好?”
“爲什麼啊?”戰天風不明白,他的手又伸進了白雲裳衣服裡,急切的揉搓着,他不是沒經過女人,若換成其它女子,他不會這麼急,但白雲裳就不同,他真的希望馬上與白雲裳融爲一體,一刻鐘都不能等。
白雲裳給戰天風揉得全身發軟,嬌喘細細,幾乎連話都已不會說了,但總算保持着一絲清明,再次抓住了戰天風的手,道:“風弟,你聽我說,師門恩重,姐姐要嫁人,先要徵得師門的同意啊。”
“你師父不是過世了嗎?”
“可還有掌門師叔啊。”白雲裳嬌嗔的看着他:“你不會以爲白衣庵除了我一個,再沒有其他人了吧。”
“你不是掌門?”戰天風這回真個奇了:“我還爲白衣庵現在是你老大呢?”
“哪有這樣的事。”白雲裳笑了起來:“白衣庵現在的掌門是清硯師叔,她是我師父最小的師妹,從小也特別痛我,加上師父臨去前有言讓我放手而爲,所以師叔不太管我,任我在江湖上闖蕩,但真正有了大事,我還是要向掌門師叔稟報的,而嫁人可是我的終身大事,當然得要徵得掌門師叔的同意。”
“可她要是不同意呢。”戰天風擔心起來。
“會同意的。”白雲裳滿懷信心的點頭:“掌門師叔最痛我了,只要是我自己選的,她一定會同意。”
“我是說。”戰天風還是不放心:“萬一她要不同意呢,例如東海那三個老光頭去她面前說了什麼壞話,她硬是不讓你嫁給我呢。”
白雲裳笑了起來,伸出白生生的指頭在戰天風額頭上點了一下:“你這個腦袋啊,就是想得多,東海三僧雖然固執,終是有德高僧,不是那種背後嚼舌頭的人。”
“我是說萬一呢。”戰天風不依不饒。
“你啊。”白雲裳拿他沒辦法了,去他脣上一吻,調皮的道:“那就要看你膽子大不大了?”
“什麼膽子大不大?”戰天風不明白。
“真要不允,那我就和你私奔,所以要問問你的膽子大不大啊?”白雲裳嬌笑:“你要是膽子太小,不敢帶我走,那就沒辦法了。”
戰天風明白了,狂喜揮拳:“姐,這個你放心,只要你自己點了頭,天下任何人都攔不住我,我說過了,馬大哥過世後,我有時候殺氣蠻重的,誰要敢攔着你不讓你跟我走,我敢把天給他翻過來。”
“什麼呀。”白雲裳白他一眼:“是我師叔呢,不許你無禮的。”卻又咯咯笑了,伏在戰天風懷裡,道:“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的傻弟弟,姐姐一定是你的,絕對跑不了。”
“我放心了。”戰天風仰天躺在草地上,長長的吸了口氣,大聲道:“今天天氣真好啊,吸一口氣好象都是甜絲絲的呢。”
白雲裳親他一口,伏在他身上,戰天風環臂摟着她溫軟嬌柔的身子,微風輕拂,甜香陣陣,渾忘一切。
有一件事情讓戰天風非常好笑,他在白虎關停了三天,四國聯軍竟是等不及了,派人來下戰書,催戰天風應戰。
看到戰書,戰天風氣極反笑,下令:“全軍進發,到天安三十里外紮營,明日一早決戰。”
大軍撥營,到天安三十里外紮下,與四國百萬聯軍遙遙相對。
入夜,天氣有些燥熱,戰天風在帳中呆不住,和白雲裳出來,兩個到一個小嶺上看對面聯軍的營帳,百萬聯軍,軍帳延綿十餘里,點點燈火,亮過天上的繁星。
白雲裳突然輕輕的嘆了口氣,戰天風摟着她,道:“姐,怎麼了?”
白雲裳又輕輕嘆息了聲,道:“每一處燈後,都是一個生命,而在他們的背後,更是一個個的家庭,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在這一刻,在那些遙遠的地方,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往這裡看,有多少顆心想着這裡,可是呢,明天,他們盼望的人,也許就會身首異處,但他們的家人卻還在盼望着,還在等着他們回來。”
說到這裡,白雲裳已說不下去,珠淚點點,滴落到戰天風手上。
戰天風心疼起來,吻着她,道:“姐,你若真不忍心,那我們就撤軍吧。”
“不。”白雲裳搖了搖頭:“天軍撤走,內戰還是會打下去。”
“是啊。”戰天風點點頭,一時怒火上衝:“怪只怪荷妃雨,偏要把九鼎亮出來招出四大國的野心,要不也要好點兒。”
“野心本來就有,只要有機會,沒有九鼎同樣會冒出來。”白雲裳再嘆了口氣:“所以我想清了,讓你揮軍進關,惟有仗天軍殲滅他們的實力,打掉他們的野心,戰火才能平息,百姓最終才能得亨和平。”
“姐,你放心好了。”戰天風揮拳:“我這一次一定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的,以後別說搶鼎,就是九鼎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動手,他們以後惟一敢伸手拿的,只是他們牀下的尿盆子。”
“什麼呀。”白雲裳笑了起來。
“本來就是嘛。”戰天風也笑,親一下白雲裳,手有些做怪,白雲裳捉住他的手,道:“風弟,你要記得答應姐姐的話。”
“什麼?”戰天風正在感受手指間白雲裳肌膚的柔嫩,沒明白白雲裳說的是什麼。
“你答應我只要把四國聯軍打敗了就不再追殺啊。”白雲裳捉住他想要溜走的手。
“哦,那個容易,我記得的。”戰天風看着白雲裳因嬌嗔而微翹的嘴角,心中愛煞,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手也掙開白雲裳的手,開始四處遊走,白雲裳很快便沉醉在了他的愛撫中。
第二天一早,戰天風升帳,佈置三軍,先看魯能,道:“魯將軍,你將十萬連環甲馬分爲三隊,左翼三萬,右翼三萬,中軍四萬,我軍中鼓聲一響,三路連環甲馬同時衝陣,把四國聯軍的大陣給我徹底衝爛。”
“遵令。”魯能大聲接令。
戰天風復看向血狂赤虎:“血狂赤虎,你兩個在我左翼,看連環甲馬將敵左翼沖垮後,再揮軍掩殺,敵左翼爲紅雪軍,打內戰是把好手,不過我想給連環甲馬衝爛大陣後,不會再有多少戰鬥力,你們給我狂衝猛殺,把他們徹底擊潰,讓他們永遠記住你們彎刀的鋒利。”
“戰老大你放心。”血狂手一劈:“沒有連環甲馬,我的刀也能把他們的大陣劈爛,這一仗後,我保證再過一百年,就是到他們的孫子輩,提到我的彎刀也會嚇得尿褲子。”
戰天風呵呵一笑,道:“好。”轉頭看向雪狼王,道:“雪狼王,我從天軍中撥五萬精騎給你指揮,做我的右翼,也是一樣,連環甲馬衝爛敵陣後再殺出。”
“是。”雪狼王抱拳接令。
戰天風看向鮮于誠:“鮮于將軍,你統率中軍,天軍的軍威,可就全看你的了,別一戰下來,四國只記得血狂的彎刀,而不記得你的寶劍。”
“天子放心。”鮮于誠心中熱血激盪:“未將這一仗,必定打出天軍的天威,此一戰後,天朝將不會再有什麼紅雪軍歸燕軍淨海軍,只有天軍。”
“很好。”戰天風呵呵而笑,掃一眼李一刀華拙,道:“你兩個把車弩擺在中軍吧,有連環甲馬,車弩可能用不着了。”
李一刀雖有些遺撼,也只有俯身應令,華拙到是無所謂,他是師爺出身,對衝鋒陷陣本來就興趣不大。
佈置停當,大軍撥營,前行二十里,地平線的盡頭,現出四國聯軍佈下的軍陣。
兩軍對圓,戰天風看了歸燕軍大陣一眼,呵呵一笑,白雲裳道:“風弟,你笑什麼?”
“姐,你看。”戰天風手一指:“歸燕軍排出的陣勢,第一層是盾牌手配長槍手,第二層是弓箭手,第三層是刀斧手,然後輕騎兵布在兩翼以爲機動,這是典型的步兵陣,這樣的軍陣,層層深入,互爲掩護,若是步戰,可說是十分精巧的搭配,即便是對付胡騎這樣的精銳騎兵,只要將不慌兵不亂,同樣可以一戰,雖說有失靈動,但緊湊的防守同樣可以給胡騎極大的殺傷,待胡騎撤退時,兩翼的輕騎兵借勢追殺,甚至還可以撈幾條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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