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着?不認識老夫了。”壺七公看戰天風發呆,大是得意。
“有鬼啊。”戰天風卻猛地慘叫起來。
“你大爺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壺七公大怒,一腳便踹了過來,戰天風慌忙閃開,抱拳討饒道:“原來真是七公啊。”
白雲裳也給他逗笑了:“你這人,看來真是欠打了,不踹你不認得,踹你你就認得了。”
“不是我欠打,實在是先前跟他混,給他踹熟了,所以招牌一打就認得,否則這麼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誰敢認啊。”
“臭小子,是不是還想挨一腳啊。”壺七公又咬牙了。
“七公七公,你老高擡貴腳吧。”戰天風忙嬉皮笑臉作揖,勾了壺七公肩,嘻嘻笑道:“嫂夫人呢,肚子裡有小壺七了沒有?”
“在家裡。”說到傅雪,壺七公立即眉花眼笑:“當然是有孩子了,你以爲老夫跟你這臭小子一樣沒用啊?”壺七公說着,眼光卻去白雲裳小腹上溜了一眼,白雲裳立刻察覺,臉一紅,慌忙側轉身子。
“真的啊,厲害厲害,呆會一定討教三招。”戰天風喜叫,擠眉弄眼,想到一事,道:“奇了,你不在家裡陪你的寶貝夫人,跑這裡來做什麼?”
“還不是因爲你這小子。”壺七公哼了一聲:“老夫聽得你小子被阻三絕陣,所以趕來助你小子一臂之力啊,不過那鵲橋仙即然自己找上門來了,到也不必老夫來說了,有了七夕鵲橋圖,破三絕陣易如反掌,老夫這一趟到是白跑了。”
原來壺七公雖攜傅雪隱居,卻一直留意着戰天風的消息,戰天風大顯身手連創奇蹟,他也陪着高興,也就不必出來了,到戰天風被阻三絕陣,他聽到消息便立馬趕來,老偷兒識見之廣,卻還在鬼狂無天佛之上,一聽陣中是混沌玄機圖,便知七夕鵲橋圖可破,不過他來時戰天風兩個剛好去了鵲橋山莊,所以他有這一趟白跑了的話。
“什麼白跑了,你老來得正好呢。”戰天風大呼小叫:“快快快,就請你老出馬,把那什麼鳥圖偷過來。”
“圖沒到手?”壺七公即驚又疑且喜,老眼盯着戰天風看:“那鵲橋仙不是要送圖給你拍馬屁嗎?怎麼又不拍了。”
“什麼拍馬屁?”戰天風嘿的一聲:“有條件的呢,總之你別問了,出馬把圖偷來吧。”卻又斜眼去壺七公身上上下一看,道:“只是七公,你天天陪着小嬌妻,溫柔鄉里不思歸,活計還在手上不?可別栽在了那小小的鵲橋山莊,毀了一世的英名啊。”
“臭小子,你等着,最多三天,老夫亮圖給你看。”壺七公勃然大怒,更不多言,飛身就走。
看着壺七公如電而去,戰天風一臉賊笑,白雲裳在一邊抿嘴一笑,嗔道:“你啊,七公也就是聽了你哄。”
“怎麼只七公聽了我哄?”戰天風越發笑得見眉不見眼,摟了白雲裳纖腰:“我的好姐姐不也一樣喜歡我哄嗎。”白雲裳又羞又喜,輕輕捶他。
戰天風想到一事,道:“七公那什麼返顏丹還真管用呢,變了個人似的,不知我吃了有沒有用,等他回來,我也弄兩丸吃吃。”
白雲裳大奇:“你吃那返顏丹做什麼?”
“變漂亮些啊。”戰天風摸摸臉:“我長得雖然也不醜,但也真不算英俊小生,站在姐姐邊上,不配呢。”
白雲裳明白了,笑了起來,摟着他脖子,眼中是海一樣的深情,道:“風弟,你確實不算俊,但在姐姐眼裡,你是最俊的,除了你,姐姐眼裡就沒有男人。”微微一頓,又道:“不僅是我,對蘇晨鬼瑤兒來說,肯定也是這樣。”
她這話深情無限,戰天風心中感動,點點頭,道:“晨姐以前有過心上人的,她另說,但瑤兒到還真是這樣,你不知道,初見面的鬼丫頭,那個冷傲啊,嘿嘿,大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玄冰也就是那樣兒吧。”
“千年的玄冰,碰上你,還不就化了。”白雲裳輕笑。
“是啊。”戰天風得意的笑:“我最初還以爲,就算抱到牀上脫光衣服,這鬼丫頭也不知害羞呢,誰知後來真個上了牀,原來。”他得意洋洋還想往下說呢,白雲裳可不敢聽了,慌忙捂住他嘴,羞道:“不要說這個。”
戰天風笑了起來:“有什麼說不得的,反正你們都是我老婆,做的都是一樣的事,你遲早也。”
白雲裳越發羞了,再次捂住他嘴,嗔道:“就不許你說,你仔細了,若鬼瑤兒聽到你把她的事說給別人聽,看她饒你。”
“這事上我不怕她的。”戰天風笑,說不怕,卻也有些怕,看白雲裳道:“姐姐也不會做長舌婦吧?”
“這不叫長舌婦,以後我們姐妹相處,親密無間,自然什麼話都說的。”白雲裳嚇他。
戰天風有些撓頭了,轉頭一想,嘻嘻一笑:“不怕,到時我把你們三個抱一張牀上去,做都做得,還怕說嗎?”
“你休想。”白雲裳大羞捶他,戰天風哈哈大笑。
壺七公說是最多三天就回,可戰天風等到第四天,壺七公還沒回來,戰天風嘴上笑:“哈哈,老偷兒這回估計真個失了手,天鼠星的招牌砸了。”心裡其實並不擔心,然而又過了一天,還沒回來,再過一天,仍然影蹤不見,這下戰天風真個擔心起來,眉毛一凝道:“難道七公真個陷在了那小小鵲橋山莊?可也真是出鬼了。”
“可能是出了點小麻煩。”白雲裳點頭,道:“風弟,要不派個人去看看。”
“我自己去。”戰天風看她:“還是我兩個去。”
“也好。”白雲裳點頭,兩個當下再往鵲橋莊來,到莊中,曲飛橋大笑迎出,道:“我就知道戰將軍是明智之人,沒有鵲橋圖是絕破不了陣的,我女兒該有皇后之命,那是天定。”
戰天風眉毛微凝,道:“七公呢?”
曲飛橋一愣:“什麼七公?”
“天鼠星壺七公?”
“天鼠星壺七公?”曲飛橋一愣:“他來做什麼?啊,我明白了,他想來偷圖?”一時怒形於色,不過隨即卻又哈哈大笑,道:“天鼠星之名我也知道,不過他就算偷遍天下,也絕偷不走我的鵲橋圖,哈哈。”
戰天風奇了:“爲什麼?”
“不必問爲什麼?”曲飛橋得意的一笑:“他偷不到就是偷不到。”臉一板:“你即然想偷,那就來偷吧,送客。”袖子一拂,返身回莊。
“壺七公呢?”戰天風再問。
“我沒見過什麼壺七公。”曲飛橋哼了一聲,莊門怦的一聲關上了。
戰天風一來就在留意曲飛橋的神情,他神情不似做假,而且壺七公如果真是失陷在莊中,曲飛橋更該借勢要挾,所以他說沒見到壺七公,該是真的沒見到,事實上戰天風也不相信曲飛橋能有本事捉到壺七公,曲飛橋雖也算一把好手,但功力與壺七公差不多也就在伯仲之間,而且壺七公這樣的人,不是功力高就捉得到的,以馬橫刀之能,當日窮追萬里,不也拿壺七公無可奈何。
“看來七公並沒有失陷在莊中。”白雲裳秀眉微凝,她也看出曲飛橋不似做假。
“可這老狐狸跑哪去了呢。”戰天風搔頭,兩個圍着鵲橋山莊轉了兩圈,始終不見壺七公,老偷兒竟是平白失蹤了。
看看天黑,戰天風不耐煩了,對白雲裳道:“姐,乾脆我們直接闖進莊裡去,就問姓曲的要人,不交人出來就先交圖,算是補償,你說怎麼樣?”
他一副無賴嘴臉,到把白雲裳逗笑了,笑嗔道:“你敲大戶呢。”
“他算什麼大戶。”戰天風一撇嘴,卻也笑了,道:“本來就是嘛,若沒他那鬼圖,七公就不會來,七公不來,自然就不會神秘失蹤了。”
“不許你說這樣的賴皮話。”白雲裳抓着他手:“你是天子,全天下的百姓都看着你呢,這麼胡賴,會招天下人笑的。”
“這破天子當的,半點都不痛快。”戰天風哼了一聲,一轉眼,看到不遠處飛過幾只野雞,道:“姐,天黑了,我烤雞給你吃吧,七公那老狐狸最喜歡吃我烤的雞了,說不定聞着雞肉香就出來了呢。”
“好啊。”白雲裳拊掌歡叫。
兩個到山中,戰天風抓了只大野雞烤了,白雲裳吃的不多,只要了一隻雞翅膀,戰天風卻是大塊朵熙,含了一嘴雞肉看白雲裳:“怎麼,不好吃嗎?”
白雲裳點頭:“好吃,特別香。”
戰天風作怪:“香嗎?我怎麼沒聞到?”抓着雞腿到鼻子前面連聞了幾下,搖頭:“不香啊。”
“真的好香啊,怎麼會不香。”白雲裳笑。
“難道雞翅膀格外香些?”戰天風一臉好奇,湊過臉去,裝做去聞白雲裳手中的雞翅膀,聞着聞着卻聞到了白雲裳臉上,嗒的親了一口,道:“嗯,是好香。”
白雲裳猝不及防,呀的一聲叫,嗔道:“小壞蛋。”又喜又羞,火光下一張俏臉,豔若紅霞。
“姐,你真美。”戰天風看得一呆,忍不住再伸過嘴去,白雲裳俏臉噴火,轉脣相就,深深長吻,戰天風腹中衝動,手還想作怪,卻給白雲裳攔住了,掙開戰天風的嘴,喘氣道:“風弟,不要,萬一七公來了。”
“不怕。”戰天風不甘心,手還想繞過去。
他不怕白雲裳怕啊,拼命抓住他手,道:“可你一手的油。”
這理由起了點作用,戰天風看看自己兩隻油手,只得算了,放開白雲裳,抓過烤雞狠狠咬一大口,道:“終有一日,我要把你象吃這烤雞一樣,整個兒吃進肚子裡去。”
看着他猛嚼雞肉的樣子,白雲裳只覺身子一陣陣發軟,嬌嗔道:“小壞蛋,別說得那麼嚇人好不好?”
戰天風卻還補上一句:“吃雞還吐骨頭,吃我的好姐姐啊,嘿嘿,骨頭都不吐。”
“不許再說了,大惡魔。”白雲裳捶他,身子卻越發軟得坐都坐不穩了。
兩個人輕言淺笑,吃着雞,調着情,夜色溫馨如夢。
不過壺七公始終沒有出現,這讓戰天風怎麼也想不通,壺七公到底會去了哪裡呢,戰天風忍不住了,道:“姐,我們進莊裡去看看,不搶他的圖,偷偷進去,找找七公看,也許這莊裡另有機關,老狐狸得意忘形,陷在裡面了呢。”
白雲裳點頭同意,兩個到山溪中洗了手,戰天風取出煮天鍋,與白雲裳分喝了,掠回鵲橋山莊來。
戰天風以爲鵲橋山莊必然守衛嚴密,因爲他白天都說出了壺七公的名號,天鼠星偷遍天下,曲飛橋不可能不加防備,但奇怪的是,莊中竟全無防備,半個守衛也沒有。
“這老小子好象猖狂得很呢。”戰天風哼了一聲。
“風弟,你記得曲飛橋白天的話嗎?他說七夕鵲橋圖不怕七公來偷。”白雲裳眼中慧光閃動,掃視莊中:“這莊中必有古怪。”
“能有什麼古怪。”戰天風再哼一聲,飛掠進莊,白雲裳隨後跟進。其實以戰天風兩人的身手,就算莊中有守衛,想要發現他們也是很難的,何況兩人還喝了一葉障目湯,不過曲飛橋不派幾個守衛,戰天風心裡就有點子不平衡了,他實在是想來莊中偷圖,然後回去向壺七公吹噓呢,即然是偷,當然守衛越嚴密越好,那才刺激不是?如趟白地,偷起來也就沒勁了。
兩人在莊中轉了一圈,仍舊沒有發現壺七公,戰天風搔頭:“七公這老狐狸看來真的是沒來鵲橋山莊,這到怪了,難道老偷兒走錯了路,要不就是中途給哪個狐狸精迷住了?嘿嘿,要是真敢在外面包狐狸精,到時我告訴傅雪,看不剝了他的老狐狸皮。”
他說得有趣,白雲裳輕聲嬌笑,搖搖頭道:“不會吧,七公對傅雪可是真愛呢,你只看他這次出來,變化之大就知道了,別的女人再美,只怕也不會放在他眼裡。”
戰天風呵呵一笑:“是,七公對傅雪寶貝得緊,找其她女人的可能性不大,我只是奇怪這老狐狸到底在搞什麼鬼,走錯路不可能啊,可怎麼就沒來鵲橋山莊呢。”
“走錯路應該也不可能。”白雲裳微微搖頭:“原因可能還是在這莊裡。”
“可這莊裡並沒有什麼古怪啊。”
“不。”白雲裳微微搖頭:“這莊裡隱隱有一股靈力,若隱若現,十分的玄奇。”
“哦?”戰天風奇了起來:“我怎麼沒感覺到,在哪裡?”
白雲裳心神微凝,慧光放開,感應到那股靈力,向左面不遠處一指:“該是在那裡。”
她手指之處,是一幢小樓,乍看並不出奇,但多看得兩眼,卻似乎覺得樓中好象有一雙雙眼睛在向外面看,讓人特別的不舒服。
“是有些古怪。”戰天風怪叫一聲,當先掠去。
到近處才發現,小樓聳立在一幢獨立的院子中,佔地頗大,越靠近小院,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就越強烈,照理說,戰天風兩人喝了一葉障目湯,就算樓中隱得有高手,也不可能看得見戰天風兩個,但戰天風心中就是有那種被人看見了的感覺,以至於戰天風生出誤會,以爲一葉障目湯失效了,可扭頭看了一下身邊的白雲裳,並沒能看到白雲裳的身子,一葉障目湯並未失效。
“什麼妖物作怪。”戰天風低哼一聲,縱身躍上院牆。
腳剛剛踏上院牆,異象忽生,眼前白光一閃,小樓忽地消失不見,現出一株巨大的古樹,小院也不見了,變成了荒諒的江岸,古樹兀立江邊,明月在天,江水鱗鱗,無數的喜鵲,圍着古樹吱吱喳喳的叫着,喜鵲之多,叫聲之嘈雜,震耳欲聾。
變生倉促,戰天風一愣,要定神細看時,那些喜鵲忽地向他直撲過來,成千上萬,也不知有多少,就象一窩蜂,嗡的一下就涌了上來,撲天蓋地。
戰天風吃了一驚,急往後一退,白雲裳已搶到他前面,背後長劍出鞘,劍氣如輪,將撲來的喜鵲盡數掃滅,原來只是幻象。
然而喜鵲無窮無盡無始無絕,前面的滅了後面的生,越來越多,白雲裳只得拉了戰天風后退,一直退到另一幢屋子後面,看不到小樓了,那些喜鵲才忽爾消失不見,縱身再看那小樓,又和先前一樣了,小樓獨院,靜立夜色之中,並無任何異樣。
“這是什麼妖怪?”戰天風一時還沒醒過神來:“怎麼會變出這麼多的喜鵲。”
白雲裳微微凝神:“曲飛橋的七夕鵲橋圖該是以鵲爲橋,圖藏在樓中,剛纔的喜鵲該就是圖中化出來的。”
兩人說話間,曲飛橋如飛而來,手中提了一把長劍,他先去樓中看了一下,隨即鑽出來,圍着院子四周飛快的看了一遍,戰天風兩個隱了身,曲飛橋自然無法發現他們,兩人也不吱聲,看曲飛橋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