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芊芊這次蘇州之行半真半假,工作上自然是真的,這個歐洲的單子固然十分重要,對雲氏企業而言意義重大,對她個人也一樣意義重大,但是一定要拖上張子文去的理由就有些牽強了,她的根本目的,還是準備好好地作nòng一下張子文。e^看按ctrl+d快速收藏"請看小說網"
雲芊芊看到張子文投過來的眼神,爲避免lù出馬腳,趕緊調整了一下面部肌ròu,裝作一本正經地說道:“來,我們來探討一下具體事宜。”
張子文探首過去,首先聞到了一陣馥郁的香氣,清新淡雅,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他知道這是雲芊芊身上發出來的香味,這種香味他不熟悉也不陌生,至少之前就聞過一次了,讓他印象深刻。
張子文在剎那間有一些mí失,他定定神,把雜luàn的思緒甩了出去,眼睛看向桌上的材料,看到桌子上堆放着訂單原件、翻譯件、合同、信用證等很多東西,有一份複印的合同上畫滿了條條槓槓。
張子文拿起來細看,那上面着重指出的是外商對於這個單子的詳細要求,尤其是一些細節,比如規格、尺寸、質量要求等,鉅細無遺,更苛刻的是甚至規定了用什麼紙張、木頭包裝,包裝箱的規格尺寸等。雲芊芊把這些都用紅線畫了出來,以免在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吃虧。
其實這些本來應該是跟單員做的事情,但是雲芊芊作爲總經理居然親自來做這些事情,可見這個單子的重要性,雲芊芊不容有一點點失誤的地方。
張子文看着做滿了記號的各種資料,不禁有一點佩服雲芊芊的敬業精神,做工作的一絲不苟,此人雖然性格上一塌糊塗,脾氣大的無以復加,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對待工作還是很認真的。
雲芊芊伸了一個懶腰,在會客用的沙發上坐下來,張子文看她疲憊的樣子,估計是已經連續工作了很久,可能連午飯都沒有吃,看她慵懶的樣子,很有些味道。他問道:“雲總還沒吃飯吧?”
“是啊,餓死了呢。”似乎又是無意識的回答,但她馬上反應了過來,說道:“誰說的,我在減féi,故意不吃的,不行啊,你這個男人真是婆媽,看你的材料吧。”
張子文無語,心想你吃不吃飯管我屁事啊,最好你不吃,餓死了我纔開心呢。他不再說話,低頭看起了材料。
雲芊芊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一點精神,她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悠閒地坐在那裡看着張子文瀏覽材料。她發現張子文看的很認真,她玩味地看着,覺得眼前之人雖然人不怎麼樣,令人討厭,但是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蠻好的嘛。
他長的也算可以,比較有男人味,比那些紈袴子弟nǎi油小生那是好得多了,上次的酒吧事件也可以看出來他身手不錯。雖然有點拎不清楚,敢處處頂撞於我。
不過比那些只知道唯唯諾諾的小人還是多一點骨氣的,但是可惜啊,誰叫你小子得罪了我雲芊芊呢,得罪我雲芊芊的人會有好下場嗎?不會,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小子,算你倒黴,你就等着倒黴到家吧。
雲芊芊想到得意處,不自覺lù出了會心的微笑,張子文偶爾擡頭,見她笑得huā開一樣,拋開其他不說,這微笑在雲芊芊完美精緻的臉上綻放,就像荷塘之中那一朵嬌羞的水蓮正在迎風搖曳,彷彿連空氣都活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雲芊芊確實是一等一的美女,張子文不自覺的將她與秋曉寒作比,如果去除性格等因素,雲芊芊實在是具有和秋曉寒各擅勝場的美貌。張子文不無遺憾地想:如果不是性格有缺陷,眼前之人也算是完美女神了。
雲芊芊見張子文盯着自己,嗔道:
“luàn看什麼,看材料去。”
“切,你以爲我看什麼,莫名其妙,笑得huā癡一樣。”張子文頂撞了一句,又低頭看材料。雲芊芊聽見,一陣怒氣升騰,但想想還是忍了,沒有再作聲,心中卻把對張子文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
這些材料做起來是很多,看起來卻也是一會兒的事情,張子文看完了材料,合同中的細節瞭然於xiōng,知道這張單子最難的地方在於歐盟的環保壁壘,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在細小的配件上出問題,甚至是粘合劑中有害氣體的揮發等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合同上明確寫着如果揮發的氣體超標,將視爲違約,看來此次工廠之行是十分必要的。
這張百萬美元的大單子,不僅是雲芊芊上任雲氏企業臨安分公司總經理以來接到的第一個大單子,也是雲氏的玩具藉此打開歐洲市場的契機,因此事關重大,雲芊芊親力親爲,沒有讓手下人代勞。她一定要做好這張單子,爲雲氏打開一片新天地,讓那些反對她的叔叔伯伯股東們看看,她,23歲的雲芊芊不是huā瓶,她能夠承載雲氏的未來。
對於此次蘇州之行,雲芊芊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自問不會有遺漏的地方,至於帶上張子文,那完全是因爲另有安排,雲芊芊相信,任何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好了,看完了。”張子文說道。
“好的,這些材料你拿過去,把我畫紅線的地方彙總一下,整理出一份注意事項來,要求下午下班之前完成,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張子文估計整理這些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完成,下班之前當然沒問題了。張子文雖然處處頂撞雲芊芊,以讓雲芊芊生氣爲樂事,但是工作上卻不會故意使絆子,那就不是個人恩怨,而是人品問題了。
“你會不會開車,有沒有駕照?”
“會啊,怎麼了?”張子文很奇怪爲什麼雲芊芊要這麼問。
“駕照呢?駕照有嗎?”
“廢話,當然有了,不然你以爲我開黑車啊,告訴你我幾年前就有駕照了。”張子文這話說的有點誇張了,那是修辭當中適當的誇張,可以理解。
“有駕照就好,下星期一我們開車去蘇州,到時候我們兩個輪流開。”
“不是吧,總經理的座駕,我哪敢碰啊。”
“叫你開就開,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雲芊芊嗔道。
“好,開就開,開到河裡去。”
“你敢。”
“不敢。”
“不敢就好,你知不知道路線?知不知道怎麼開?”
“我又沒車,沒去過當然不知道路線了,你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反正蘇州也不遠,買個地圖研究一下就可以了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這個週末你去書店買份江浙滬交通圖,然後研究出開車去蘇州的路線。”雲芊芊一本正經地說道。
“爲什麼要我去買,你怎麼不去買?”
“叫你買就買,不然要你這個助理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要我這個助理幹什麼?我還正想問你呢。”張子文針鋒相對,看見雲芊芊的臉上又開始雲蒸霞蔚,張子文覺得快樂無比。
雲芊芊覺得張子文真是太囂張了,心裡早就“hún蛋、王八蛋”的罵開了,但是爲了更大的計劃,她還是忍住了沒有發出火來,她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
“我看不懂地圖,這樣可以了吧。”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你早說嘛,真是不謙虛,你看這多耽誤事啊。下次注意啊。”張子文說完這話,也不待雲芊芊發飆,抓起桌上的資料,趕緊跑了出去。
總經理辦公室裡又傳出了玻璃破碎的聲音,不知道又是哪個杯子倒黴了。下午,張子文很認真地整理好相關資料,交由雲芊芊覈對多次無誤後,鄭重地裝在了一個文件袋裡,至此這項工作算是完成。非常文學].
第二天,張子文去新華書店買了一份長三角交通地圖,雖然蘇州與臨安跨了一個省份,但是總算接壤,距離不是很遠,尤其現在的高速公路四通八達。
張子文很輕易就找到了臨安到蘇州必經的那條高速公路,然後找到了高速公路的連接公路,至於到了姑蘇市內的道路,那地圖上蜘蛛網一樣的道路實在讓張子文頭疼,想着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就沒有再多擔心。
張子文給陳雨微打了個電話,稍微說明了一下自己接下來幾天要出差,可能要去4、5天左右,又問了下雨微的近況。雨微說她最近tǐng好的,又說了讓他自己注意身體之類的,兩個人嘻嘻哈哈說了10幾分鐘。打完電話,張子文鬆出一口大氣,原來打電話也是這麼累的啊。
對於陳雨微這段時間的奇怪表現,張子文很是難以理解,有時候會故意躲着他,有時候卻又故意找他說話,自己都有點搞不明白和她的關係到底算好還是算不好,唉,女孩子的心事就是難猜啊,還是不要多想了。
張子文忙着給學校打電話請長假,還要給好些個女孩子打電話請假,用的藉口嘛,當然是五huā八門的了,足夠寫一本男人外遇大百科全書來。
早上8點,張子文拿着一個公文包和一個旅行袋等在小區門口,根據與雲芊芊討論的行程安排,他們今天就不去公司報到了,直接由雲芊芊開車接了張子文就走,爭取在中午以前到達姑蘇市區,然後略作修整,再驅車前往崑山的加工廠。
等了還不到10分鐘,一輛銀白sè的奔馳進入了張子文的視野,看那車子的樣子,張子文知道是雲芊芊到了,這輛車張子文見過很多次了,是奔馳的cls系列的cls350轎跑車,樣子拉風得很,要100多萬呢,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不一會兒,奔馳停在了張子文身邊,車窗搖下,雲芊芊秀氣的腦袋探了出來,對張子文說道:“東西都帶齊了嗎?”雲芊芊問道。
“帶齊了,資料都在公文包裡放着呢,人在包在。”張子文趕緊表決心。
“貧嘴,上車吧。”
張子文把旅行包放到後備箱裡,發現裡面居然已經躺着兩個大旅行包了,單個的體積就要比張子文的小旅行包大上幾倍,心想女孩子出門就是麻煩,出個差搞的像搬家似的,有沒有這個必要啊,真奇怪她那包裡面都是什麼東西啊。
那邊雲芊芊又在催了,張子文隨便找了個位置把他的小包塞了進去,電動的箱蓋自動關上,張子文走到副駕駛位置,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雲芊芊立即啓動了車子,奔馳像一道光一樣在道路上飛馳起來。
開了一段時間後,雲芊芊轉過頭來問張子文。
“地圖研究過了嗎?怎麼開?”
“上臨蘇高速啊,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怎麼上臨蘇高速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怎麼上臨蘇高速了,你當我白癡啊。”
“既然知道,那就開唄,廢話那麼多。”雲芊芊於是氣鼓鼓地開車,沒再和張子文說話,張子文也樂得輕鬆,在車上打個小盹,補個回籠覺。
其實張子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一跟雲芊芊在一起,好象就只剩下了鬥氣,講不上幾句話就要吵起來,張子文把這個歸結爲“前世有仇今世有怨”,所謂冤家路窄,無論怎樣總是會碰上的。
雲芊芊開了近兩個小時後,有點累了,她看準了高速公路上的一個加油站,把車子開了進去。這個加油站很大,不僅有加油的地方,休息的地方也很大。雲芊芊給油箱裡加滿油,張子文則抽空去上了一趟廁所。
等張子文回來,看雲芊芊依在車旁,剛纔在車子裡沒看仔細,現在細看,今日雲芊芊穿了一套休閒裝,完全有別於平時上班所見的職業裝,長tuǐ隱藏於一條淡咖啡sè的長kù之中,筆直的kù線完全體現出了tuǐ型的完美。
尤其是大tuǐ和tún部的曲線和比例,在這條長kù的襯托下展lù無遺,張子文的目光在這兩處很是流連了一番。再向上看,正是11月將冷未冷的時候,所以雲芊芊上身穿了一件淡黃sè的薄羊絨衫,羊脂yù一樣的脖頸上繫着一條絲巾,填補了低xiōng羊絨衫留下的空白。
張子文想來雲芊芊身上的這些行頭,必然都是名牌,但他對於女裝品牌沒什麼認知,自然不知道那麼多了。
而看她的頭髮,也明顯是新做的,金黃sè的捲髮披垂於肩上,顯得活潑卻又不會妖yàn,臉上化着淡妝,襯托着她白皙如yù的皮膚,真如畫中之人,張子文不禁看得呆了。張子文不是僞君子,美女不就是用來看的嗎?
以雲芊芊的美貌,比之大紅大紫的美女明星也不遑多讓,但是她卻要比那些明星要更幸運,她有個身家巨億的老爸,而不必拋頭lù面。
雲芊芊自然對於自己的相貌有信心,但是如此被張子文盯着卻也顯得不自在,似嗔還喜地說道:“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過來開車,接下去到蘇州,都由你來開。”
張子文聽聞雲芊芊竟然要他來開車,驚訝地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jī蛋,他趕緊說道:“爲什麼要我開車?”
“我已經開了2個小時了,有點累了,你不知道疲勞駕駛很容易出車禍的嗎?”雲芊芊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子文才不會相信2個小時就疲勞駕駛的鬼話,這麼好的車子開2個小時就會疲勞?卻又不好直接承認自己心虛,於是打了個哈哈,說道:“總經理座駕如此尊貴,我這個窮小子還是不要碰的好,哈哈。”
雲芊芊奇怪地看着張子文,一般人遇到能有機會開一下奔馳,還不是躍躍yù試,況且這是工作上的安排,這小子這樣扭扭捏捏,該不是沒有駕照不會開車吧?
她說道:“你該不會還沒有駕照吧,那天說的是騙人的?”
張子文:“誰說的,我當然有駕照了。”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sè的小本子,翻開給雲芊芊過目,雲芊芊一看之下,知道駕照不是假的,並且看發照時間。
她又說道:“既然你有駕照,那爲什麼不開?該不是不敢開吧。”
張子文趕緊說道:“誰說我不敢開了,不就是開車嘛,你讓開讓開,我來開。”他把駕駛證往口袋裡一裝,徑直過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雲芊芊好笑地看着他,從另一側車門上了副駕駛位置。
張子文的個性就是如此,愛擡槓,死要面子,最受不得別人的jī將法了,雲芊芊這招屢試不爽,當初jī的張子文留下來當她的助理,如今又一句話就讓張子文硬着頭皮開車。
張子文坐上駕駛位,調整了一下座椅位置,扣上保險帶,觀察了一下儀表盤,熟悉了一下方向盤,再低頭看檔位,雲芊芊這輛奔馳配備的是手自一體的變速箱,他知道p是泊車位,r是倒車位,n是停車位,d是開車位。
瞭解了一下大概位置,他抓住鑰匙發動了車子,發動機一點即着,猶如猛獸發出了低嘯,張子文感受到了車身傳來的輕微振動,熱血似乎也隨之開始沸騰。對於奔馳這個傳奇的品牌,張子文有着潛意識裡的崇敬,如今有機會親自體驗,說不jī動那是假的。
過了幾秒鐘,張子文平復了jī動的心情,左手撥下左轉向燈,後視鏡裡觀察到後面沒有來車,輕點剎車,右手把變速桿推到了d檔,同時右腳放開剎車輕踩油門,奔馳的零百加速當然不是蓋的,反應凌厲,像豹子開始慢跑,伺機而動。
張子文駕車駛上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路況良好,前後數百米之內空曠一片,給張子文提供了良好的適應機會,但張子文卻開的很慢,車速一直在60碼左右徘徊。
雖然這個車速對張子文來說已經夠快了,但對雲芊芊來說,60碼的速度簡直慢的像蝸牛一樣,她不滿地看着張子文,問道:“張子文,怎麼回事?幹嗎開這麼慢?”
張子文正手腳僵硬地抓着方向盤,哪有心思來回答雲芊芊的提問啊,聞言只是嗯哈嗯哈的應付了一下,雲芊芊對他這種態度更加不滿,大叫了一聲“張子文”,嚇得張子文方向盤打滑,從一個車道拐到了另一個車道,好在前後都沒有車,沒什麼危險。
張子文大怒,本來就夠緊張了,luàn喊什麼東西啊,嚇出心臟病的誰負責啊。他輕打方向盤,回到慢車道,降低車速,也不敢轉過頭,就這樣生氣地質問雲芊芊:“你luàn喊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有獅子吼啊?害死人的你知道嗎?”
張子文十分火大地質問雲芊芊,卻沒想到雲芊芊理直氣壯地說道:“叫你爲什麼不回答?還不是都你的錯。”
“大小姐,我在開車啊,開車要專心懂不懂啊?”
芊芊拉長了語調,“不過也沒見過你這麼專心的。”
“怎麼,專心不好嗎?你自己不用心,也別當別人都跟你一樣啊。”張子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在雲芊芊面前,他一點虧也不願意吃,雲芊芊說他一句,他就要頂回去一句。
“好好好,你用心開,不過能不能麻煩你開快一點,你這樣開法,天黑了也到不了蘇州了,更別說崑山了。”
“開快車是車禍的根源懂不懂啊,沒見識。”張子文話雖這麼說,但還是加快了車速,路況良好的時候,即使沒有多加油門,奔馳自身也把車速加了上去,但在張子文的控制下,到了80碼就不再往上加了,偶爾跳到80碼以上,張子文就趕緊放鬆油門讓車速降了下來。
雲芊芊也不再去說他,任由他來開。
在高速公路上開車是最簡單的,因爲沒有複雜的交通狀況,單行,不用避讓來車,沒有轉彎,沒有紅綠燈,只要跟前車保持車距就可以了,張子文尤其小心在意,着意跟前車拉開了距離,也算開的十分順暢。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張子文就體會到了駕馭的樂趣,畢竟奔馳車的cào控性放在那裡,張子文只是車子mō得少,生疏了而已。
阿桑沙啞蒼涼的歌聲從收音機裡傳來,播放這首歌曲的是大名鼎鼎的musicradio,女主持人的聲音也很沙啞,聽上去有一種遼遠而寂寞的感覺,配上阿桑獨特的歌聲,有着動人的感染力。
張子文開着車奔跑在無垠的高速公路上,若不是身邊還坐着一個雲芊芊,聽了這首歌,怕是真的要生出些許寂寞的感觸了。
這首歌的名字叫《開關》,出自阿桑的專輯《寂寞在唱歌》,阿桑外表普通,完全靠她的嗓音征服了聽衆,誠如她的專輯名,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寂寞的,她的歌聲屬於那些有故事的人。
就像你原來就有這樣的感觸,只是不知道怎樣表達,阿桑卻直抵深心,唱出了你的心聲,這種寂寞無從救贖,無從解脫,像絲網一樣纏繞着你,像天地一樣籠罩着你。這種寂寞卻又帶了一種看透的灑脫,這種灑脫雖然無奈,畢竟充滿了智慧。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時,無憂亦無怖。佛祖早已給了我們答案,此處愛非指男女之愛,泛指俗世中一切執著妄念,世人熙來攘往爭名逐利,所爲者何?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一堆飛灰。爭得了這一日,逃不了那一日。
世人皆在追尋快樂,那所謂的快樂到底是什麼?快樂到何處去追尋?各人的答案不盡相同,有的人逐名,有的人爭利,有的人喜歡金錢,有的人喜歡美女,有的人追求夢想,實現心中的渴望,還有的人mí茫,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奮鬥的目標,不一而足。
其實人的一生,最應該到一次的地方是自己的內心深處,問一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樣的人?度過怎樣的人生?有huā堪折直須折,莫待無huā空折枝。
快樂應該是由內而外的,要首先從內心之中求得圓滿,如果你的內心是快樂的,那麼無論你做什麼事情,看出去的世界,都是充滿陽光,充滿快樂的。
張子文在高速公路上開着車,聽了阿桑的這首歌,忽然生出這許多感觸來,其實他若是問問他自己的內心,問問他自己想要追尋什麼?想要做什麼?
答案是:不知道。金錢名利,他視之如土;美sè,他相信愛情可遇而不可求;他沒有高尚無sī的情懷,沒有濟世救人的抱負。
但是他敢說自己是快樂的,因爲他無yù無求。做人要獨特,要張狂,要我行我素,要恣意汪洋,要天馬行空,要離經叛道,要橫槍躍馬,要無限囂張。做人,要做自己想做的人,不要爲世事所牽絆。
一路無話,一個小時之後,張子文駕車下了高速,進入了姑蘇市區。
進了市區以後,複雜的交通狀況,車來車往人流攢動的局面立即讓張子文門g了,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駕駛信心又告崩潰,手忙腳luàn之餘,經常使用急剎車,雲芊芊扣着安全帶尚且被他nòng的差點撞在玻璃上。
雲芊芊整理了一下被安全帶nòngluàn的衣服,怒氣勃發地問道:“張子文,你怎麼開車的?”
“什麼怎麼開車的,你沒看見剛纔那人忽然竄了出來嗎,我不剎車還能幹什麼?”
張子文也氣呼呼的,剛纔那個急剎讓他也緊張死了,不過其實那人離他還遠,他不必要這麼急就剎車的,他可以點剎車把車速降下來再說的,他經驗不足,看到有人luàn穿馬路,自然是剎車爲上了,還好後面的車跟的不緊,不然就要追尾了。
雲芊芊也不再說他,張子文繼續開車。但是要命的是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了,那個時候看地圖的時候就沒明白該怎麼開,現在到了現場,那是更加不知道哪條路是哪條路了,看着交通標誌牌上的地名和箭頭,就是沒看到崑山這兩個字,他的頭都大了。
要命的是雲芊芊也是個路盲,她尤其不知道該怎麼開,要不然也不會讓張子文買地圖研究了,她還以爲張子文知道路線,就任由他開着車在姑蘇市區兜來兜去,直到她看到他們竟然又到了剛纔急剎車的地方,才知道這回問題大了。
雲芊芊吼道:“停車。”
張子文又是一個急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吱吱的聲音,好在張子文還記得靠邊停車的基本常識,馬上意識到了不能在這裡急剎車,趕緊鬆開剎車,改爲輕點剎車,慢慢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張子文道:“又怎麼回事啊大小姐,你今天不害死人你不舒服是吧。”
雲芊芊快氣死了,她不怒反笑,說道“好啊,我害死人,張大司機,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又開回原地了你沒發現嗎?
我真懷疑你的駕照是不是地攤上買來的,才這麼一段路,你都急剎車幾次了?我告訴你,7次,7次啊。讓開,你這笨蛋,讓你再開下去遲早要把命都搭上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張子文擡頭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個剛纔就看到過的指示牌,他羞愧無地,雲芊芊罵他笨蛋他也沒有反駁,灰溜溜地打開車門下了車。雲芊芊走過來上了駕駛位,張子文又到副駕駛位置坐下。
雲芊芊啓動了車子,到了路口的時候,就問路人或者出租車駕駛員崑山怎麼走,憑着她無敵的美貌,人家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芊芊很輕鬆地知道了去崑山的路線。她斜眼看着張子文,一臉鄙視,張子文自知有錯,低頭不去看她。
兩個人不再說話,雲芊芊專心開車。期間雲芊芊接了個電話,是工廠打來詢問怎麼還沒到的,雲芊芊狠狠地瞪了張子文一眼,在電話裡解釋說有點事情耽擱了,馬上就到云云。掛掉電話,雲芊芊繼續開車,把奔馳車開得飛快。
本來的安排是中午在蘇州用餐及修整的,但現在雲芊芊正在氣頭上,根本就忘了這回事,張子文也沒有提起。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高速行駛,奔馳車終於帶着雲芊芊和張子文到了大名鼎鼎的昆東市,崑山作爲蘇南地區吸引臺資的排頭陣地,招商引資工作在全國來說也是數一數二的,最近幾年的經濟發展也是一日千里,崑山在全國百強縣市的排名也進入了前10名,這些都足夠說明問題。
wωω●Tтkд n●℃o
進入崑山經濟開發區,各種各樣的工廠企業鱗次櫛比,其中更是不乏世界500強的企業。雲氏將生產放在崑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裡廠商雲集,上下游產業鏈條完整,無論怎樣的配件都能有廠家可以提供,無形之中降低了成本。雲氏在崑山的加工廠,其產量基本上佔到了雲氏整個年銷售額的一半。
看看時間將近12點,雲芊芊頗爲焦急,此刻工廠方面肯定也等的急了,好在這個開發區雲芊芊是來過的,雖然當時不是自己開的車,但路還是認得的,她輕車熟路,把奔馳開得飛快,終於在12點5分的時候看到了“雲氏(崑山)國際企業”的牌子。
雲芊芊向門衛表明了身份,門衛早就得到廠長關照,此刻得知正主到了,馬上拿起電話向廠長報告,雲芊芊剛剛停好車子,就見一大羣人簇擁着一個年近50的人迎了過來,張子文看這架式,知道必是加工廠的幾位主要領導來迎接了。
奇怪的是其餘人都是西裝革履,而那最中間的老者卻是穿着普通工人一樣的工作服。後來經雲芊芊解釋,知道此人正是這個加工廠的負責人,叫張靜鬆,原來是工程師出身,不管什麼時候,都喜歡穿着工作服。
那老者緊趕了幾步,上來握住雲芊芊的手,jī動地說道:“大小姐,你可來了,都12點多了,我這裡可是等的心急死了。”
“張叔,讓你擔心了,路上不認識,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雲芊芊雖然把晚到的原因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卻又瞪了張子文一眼,當然這麼多人在,也不敢太着意了。
“好好好,沒關係沒關係,你到了就好了,這位是張助理吧,歡迎歡迎,來裡面去。”老者一邊說着,一邊過來與張子文握了握手。張子文趕緊說道:
“張總你好,我是張子文,請多關照。”
張子文本來在懷疑雲芊芊的身份,小小年紀居然可以做到雲氏企業臨安分公司的總經理,而恰巧雲芊芊也姓雲,那必然是與雲氏企業的總裁雲天清有深刻關係的了,是親戚的可能性極大。
張子文知道目前國內的sī營企業,家族制管理的多不勝數,往往一人得道jī犬昇天,整個中上管理層幾乎被一家人壟斷的事情屢見不鮮,因此也不算太驚訝。
如今他見得張總這般的迎接架式,聽得張總叫她大小姐,此刻卻終於知道了雲芊芊與雲天清的關係果然不一般,女兒與父親的關係能一般嘛。
雲芊芊根本就是雲氏的大小姐,而據說雲天清膝下無子,只有這一個獨生愛女,將來這雲氏諾大的基業必定是要交到雲芊芊的手裡的,衆人對於雲芊芊的重視和尊敬就都可以理解了。
張子文在這邊考慮問題,那邊卻是握手握的起勁,除了張靜鬆張總之外,每個人都和雲芊芊熱情的打招呼,噓寒問暖。
這些人都是副廠長、生產總監等人,這些人云芊芊都是認識的,給張子文分別介紹了一下,衆人也都與張子文握了握手,也顯得十分重視,畢竟是大小姐身邊的助理,雖然目前寂寂無名,但肯定是不同凡響的,卻不知張子文這個助理,實在與一般的助理有所不同。
已經是中午12點多,現在去視察生產線是不現實的,所以在張總的引領下,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地殺向工廠小食堂。
一般來說,大的工廠除了職工大食堂之外,都會自己建一個招待用的小食堂,以此降低招待費用。而這次本來張總是安排在市裡的酒店的,但云芊芊堅持小食堂就可以了,她是來工作的,不是來享受的,衆人自然隨了她的意。
其實小食堂裡大師傅做菜的水平也很高,一羣人盡歡而散,在雲芊芊的堅持下,都沒有飲酒。用過午膳,雲芊芊與張子文在廠方安排的休息室裡略事休息,下午1點,工廠正式上班,雲芊芊在張總等人的陪同下,親臨生產線視察。
張子文還是第一次進如此規模的工廠車間參觀,那廠房面積之大,甚至超出了張子文的想象,光一條生產線上,就有數百個工人在不停地忙碌着,一條生產線就是一個巨大的機器人,人都變成了機器上的一個零件。
現在正在生產線上總裝的,就是雲氏企業擁有多項國際專利的智能玩具,雲氏也正是憑藉這一技術遙遙領先的專利產品,把競爭對手都甩在了後面,自從這個名叫“bilyboy”的智能玩具上市以來,一直供不應求。
市場上雖然仿冒者甚多,卻無一能夠真正構成威脅。但是雖然如此,歐洲市場卻一直無法打開,歐盟的貿易壁壘一直無法突破,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歐盟擔心這樣的產品進入歐洲市場會衝擊其本土企業,這次簽下百萬美元的大單,可以說非常的不容易。
雲芊芊在生產車間裡看到井井有條的形勢,非常滿意,她對於細節非常注重,不時拿起半成品或者零配件檢查質量,甚至工人使用粘合劑的方法,她都要仔細地看一遍。
之後,她又在張總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原料倉庫、零配件倉庫、質檢車間、包裝車間,每一樣都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張子文對於這些一點都不懂,只好跟着看。
等雲芊芊檢查完整個工廠,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竟然已經到了工廠的下班時間,雲芊芊又召開了一次小會議,通報了檢查的結果。
對於此次檢查,她還是十分滿意的,這個工廠是雲氏企業的加工廠裡面最好的,張靜鬆其人雖然有點書生氣,但是做事是十分嚴謹的,這也是她老爸雲天清這麼放心把這個雲氏最大的加工廠交給他管理的原因。
在會議上,雲芊芊再次重申了這張單子的重要性,要求全廠上下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重視這張歐洲單,按時、高效、保質保量完成這次生產任務,張總及其手下負責生產的副總忙拍着xiōng脯保證沒有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雲芊芊又多次在無人陪同的情況下突擊檢查了工廠的生產線,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全廠上下對於這次的生產任務都高度重視,生產出的產品檢測的良品率創了有史以來的新高,雲芊芊十分開心。
當然每次雲芊芊去檢查的時候,張子文這個助理是必然跟隨的,雖然他什麼也不懂,但是不說話光看,他還是懂的。
雖然這幾天他只是在看,但卻也不是瞎看,他也在用心的學習,這幾天也學到了不少的知識,至少對於這條生產線,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
在加工廠的工作全部順利完成,雲芊芊對於此次崑山之行十分滿意,大大地勉勵了一番張總及其手下的一羣副總,衆人一番爲大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豪言壯語不提。
雲芊芊不再多作停留,於第三日下午駕車直奔蘇州,到了蘇州卻又不走了,進了市區後在一家豪華酒店門前停了下來。張子文問她原因,答覆是要去訪友。蘇州有她一個最要好的小姐妹,一定要見上一面,敘敘舊情。
張子文沒有再說話,敘舊情很正常啊,難不成他張子文吵着嚷着要馬上回臨安?那是不現實滴,不如既來之則安之。正好他張子文要看看雲芊芊所謂的最要好的小姐妹是怎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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