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飛機座艙裡,燈光明亮。上百名來自華夏各大軍區的高級將領,或坐或站,或四處打量,或‘交’頭接耳。
段天道踏上前往演習海域的飛機時,收到了一個消息。
“怎麼了?”
寬大舒適的航空座椅上,黃小蕾微微側着身子,憂心忡忡地看着臉‘色’大變的段天道。
“王沁和博藍遭遇不明武裝人員的襲擊。五名武裝人員被衛兵當場擊斃三個,被林涵咬死兩個。王沁和老師都沒有受傷。”
“幸好!”黃小蕾只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一直等到段天道說完,這才鬆了口氣。
段天道目光閃動,一字一頓地道:“可是,對手同時向悍軍使館發動了襲擊,造成包括一名參贊,一名武官,兩名秘書和衛兵在內的三十多人死亡。敵人的重型汽車直接衝向使館住宅樓,抓走了小妖的母親!”
“什麼?”黃小蕾駭然捂住了嘴。這個忽如其來的噩耗,讓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她飛快地轉過頭,正看見端着兩杯茶的葉晚晴笑臉盈盈地向服務員點頭致謝,穿過將星閃耀的人羣,嫋嫋娜娜地向這邊走來。
她柔和的氣質,美麗的外貌和窈窕身段,讓周圍的男‘性’幾乎移不開眼睛。
“怎麼了?”葉晚晴走到段天道和黃小蕾面前,把茶放在兩人的面前,睜大了一雙溫柔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段天道擡頭一笑,端起茶杯:“剛纔我聽見一些人議論我們在雷鋒島的戰事,好像對我們的做法有些意見。”
他扭過頭,看向窗外,咬着牙:“或許,要不了幾天,他們會對我的做法,有更大的意見!”
飛機自地面升空。
窗外風雲變幻,‘波’詭雲譎,浩瀚的海面撲面而來。
當幾分鐘之後,黃小蕾接到秦楚楚的電話並把電話遞給自己的時候,段天道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站起身來,避開葉晚晴的目光,穿過人羣。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着段天道,各式各樣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輕蔑,敬畏或冷漠。段天道走在人羣之中,忽然感到一陣從骨子裡蹦出來的厭煩和憤怒。
一羣傲慢的白癡,試圖奪取世界的瘋子,蠅營狗苟的政客,和目光短淺的蠢貨!
當華夏在和北約幾大帝國浴血奮戰的時候,眼前這些人在幹什麼?當自己在*打天下的時候,這些人又在幹什麼?
當悍軍終於有了一點力量,並以艱苦戰鬥得來的勝利亮相世界舞臺時,那些政客,那些華夏議會的議員,又打的是什麼主意?
在華夏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卻不得不陪這些該死的瘋子玩遊戲,讓這些傲慢的白癡明白他們的水平,爭取同盟,解決他們內部的問題……
媽勒個‘逼’!
一種暴戾的情緒伴隨着小妖的母親安媽被綁架的痛楚,直衝大腦,讓段天道的情緒幾近失控。他死死地捏着電話,冷着臉,從人羣中走過。
“這傢伙怎麼了?”
“誰知道,一個走運的普通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好的修養?”
“看見了嗎,剛纔馬大龍準備走過去的時候,這傢伙連看都沒看一眼,把馬大龍給晾在哪兒了。”
“這傢伙以爲他自己是誰?”
“人家可是華夏英雄,沒看阿山先生對他的態度嗎,說不定以後,咱們都得看人家的臉‘色’過日
子。”
“他有今天,還不是靠黃小蕾搭上了老爺子,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小白臉。”
“什麼悍軍,我敢肯定大部分都是老爺子掏腰包組建的。要沒老爺子支持,他們憑什麼配備十二代機甲?”
“小白臉,他也算小白臉?”
“小心點,人家的悍軍,可不管你是什麼人。沒聽說他們在雷鋒島乾的那些事?一羣來自自由世界的罪犯,簡直是軍人的恥辱!”
“哼,我們爲什麼需要和這樣的人合作?”
“都閉嘴!有什麼話等你們贏了演習,或者上過了戰場再說吧。”
“華山,你什麼意思?”
‘露’臺的‘門’,在身後關閉。一切喧囂和嘈雜在瞬間被掐斷。
段天道靠在飛機的舷窗邊,把電話放在耳邊,冷冷地道:“說吧。”
“方將軍的情緒似乎不是大好……”電話那頭的秦楚楚,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只是打電話來關心一下。聽說你有親人被綁架了?”
段天道咬着牙關,一聲不吭。
安媽被綁架的消息,他都是剛剛纔收到。而對方在這個時候打來,明顯是肆無忌憚的告訴自己,事情是他們乾的。
而且,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暴‘露’。
“你想要什麼?”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氣。
“我什麼都不想要。”秦楚楚咯咯地笑了起來:“在你拒絕我的好意,殺我的人的時候,恐怕你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吧?”
“你想動安媽?”段天道嘿嘿地笑了起來,聲音說不出的森然:“你不怕我魚死網破?”
“你都不怕,我會怕嗎?”電話另一頭,秦楚楚赤着腳,坐在游泳池邊,讓泳池‘蕩’漾的水‘波’撫‘摸’着白哲嬌嫩的雙腳。
“滴……”通訊中斷了。
秦楚楚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目光驚疑不定。她不敢相信,那段天道竟然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她擡起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妖。秦妖皺了皺眉頭,衝她輕輕搖了搖頭。
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了起來,陽光讓人有些暖洋洋的圍意。秦楚楚把手機放到一邊,一邊感受着腳下池水的沁涼,一邊在心頭飛快地思考着。
方楚天和小妖的關係,她是通過了很大的周折纔得到完整資料的。而方楚天對身邊人這種可怕的禁忌更是確鑿無疑。
秦楚楚想不明白,在明知道安媽被自己綁架的情況下,那個段天道爲什麼還敢掛掉自己的電話,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撕票?
沉默中,秦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秦楚楚扭過頭,看見李弗只拿起電話聽了幾秒鐘,就霍然站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秦楚楚問道。
“黃勝天忽然下令上京軍區處於一級戰備狀態,取消所有休假,第一,第二和第三‘混’合集團軍及艦隊向上京集合……”
“另外,上京軍區各大基地和衛戍部隊已經接到命令,召集所有軍官開會,營區戒嚴,嚴禁一兵一卒離開基地。”
“他這是想衝我們的人下手?”秦楚楚震驚地道:“在這個時候和我們攤牌?”
“這不是攤牌,也不是率先發動軍事政變。”秦妖一臉鐵青“他是在給悍軍掃清道路!”
“掃清道路?”秦楚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早抵達上京的悍軍艦隊,有一支A級艦隊和兩艘巨型運輸直升機並沒有參加演習。”秦妖目光
森冷,閃爍不定:“就在剛纔,整整一個團的悍軍裝甲部隊,已經離開了碼頭營區。”
秦楚楚心頭頓時一顫:“他們去哪裡?”
秦妖看着秦楚楚的眼睛,咬牙道:“這裡!”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就連泳池的池水幾乎都停止了‘蕩’漾。
“他們瘋了?”秦楚楚的聲音,變得異常乾澀。
她並不懼怕悍軍的裝甲團。
儘管黃勝天已經下令基地和衛戍部隊戒嚴,並召集軍官開會,可如果她和秦妖想要發動的話,這個命令就是一張白紙,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要秦妖一個電話,上京效忠於他的軍官和部隊,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大街,阻止悍軍裝甲團。周邊的其他海域的軍區,艦隊,也會迅速集結。
別說黃勝天只調動了三個‘混’合集團軍和艦隊,就算他調動所有軍區的三十二個‘混’合集團軍和艦隊,也不可能將己方一舉消滅。
可是,那樣的話意味着什麼?
那意味着在主席選舉即將結束的現在,內戰爆發。
秦妖集團,將在目前黃家和悍軍聲勢大漲的現在,打一場沒有必勝把握的仗!
經歷了一月十一目的夜晚,有多少勢力已經倒向了黃勝天,有多少秦妖集團的軍官開始猶豫觀望,又有多少人在等待着主席大選的結果?
一種荒謬而恐懼的感覺,在瞬間讓秦楚楚遍體生寒。
她終於明白,那個方楚天爲什麼那麼幹脆就掛掉自己的電話了。這個瘋子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所以他直接投出了刀子捅了過來!
就像他在地獄天堂‘門’口,連捅方非凡五十六刀時乾的一樣!
這是一個完全不會猶豫,不計代價,不考慮後果的瘋子,他的神經裡,根本不會考慮下一秒發生的事情。
他就像一條瘋狗,誰站在他面前,他就咬誰!
秦楚楚可以確定,一旦自己對安媽做任何事情,這個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帶領他的悍軍和自己拼命。哪怕和整個華夏爲敵,哪怕結局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她彎下腰,揀起了泳池邊的電話。在秦妖閃爍不定的目光中,撥通了剛纔的號碼。
“你聽好了,想要你的人,遵守三個條件。”秦楚楚在電話接通的時候,沒有半句廢話,直接道:“第一,停止對主席選舉中袁江平,趙熙和付狼煙三名候選人的所有宣傳。並且停止攻擊王濤,讓所有人都閉上嘴!”
“沒問題。”段天道回答道。
“第二,主席大選結束之前,悍軍訪問艦隊必須離開上京。”秦楚楚說出了第二個條件。
“這個也沒有問題。”段天道道。
“第三,在主席大選結束之前,你們不能有任何動作,無論是人事調動,軍事計劃還是關於部隊換防,後勤計劃變更等所有一切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東西。”
“這個我也答應。”段天道冷笑道:“你什麼時候放人?”
秦楚楚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瞟了身邊的秦妖一眼,臬聲道:“方將軍,一月二十一日是我的生日,或許我有榮幸,在那一天晚上九點和您親自見上一面。到時候,你可以當面看見我放人。”
“好!”段天道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你邀請他參加聚會?”秦妖凝視着一臉冷笑的秦楚楚。
“這個人,實在太危險了。”秦楚楚猛地把電話摔得粉碎,‘玉’牙緊咬:“不親眼看見他死,我們別想睡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