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喪禮終於結束,楊凝兒的回門禮也在同一天結束,一下子空閒下來,楊凝兒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了,每天早晨起來去大院給三位家長請個安,然後一天的時間都留給她自己瞎晃,晚上再去跟全家吃個飯,美好的一天就這麼結束了。
哎呀……無聊啊,哎呀……憋屈啊,哎呀……鬱悶啊,哎呀……發黴啦……
楊凝兒每天這麼叫喚。還好有姚寒珠經常來找她玩,有時候她們倆就在院子裡摘花種草,哄姚寒清玩會,姚寒清每天搖着撥浪鼓,依依呀呀的,也給楊凝兒解了不少悶。
這一天,姚寒珠按照約定領着姚寒清又來了,他們今天來是給楊凝兒的踏月閣進行最後一步大改造的——搭一個鞦韆。楊凝兒正編着花藤,聽見撥浪鼓咚咚咚咚的響聲,勾起嘴角,知道他們兩個來了。
“二表嫂,我們來幫你。”
“表小姐,您可當心着點,小心扎到。”
小木魚把姚寒清拉到石桌旁,給他個玩具,讓他自己在一邊玩會,派個人看住他。姚寒珠管不住,看住她別受傷就成,姚寒珠不聽小木魚的警告,跨過滿地的花藤來到楊凝兒身邊。
“二表嫂,你是天上的仙女嗎?”
“哐當”,楊凝兒手裡剛編好的花藤掉在地上,大事不妙,她怎麼知道?這麼小的丫頭都知道,難道薛府都知道了?如果薛府知道楊府也知道了,會不會找她來要女兒?
“二表嫂,你怎麼啦?”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啦,就算來找她要女兒,真正的楊凝兒也回不來了,可咋辦?
“二表嫂,你怎麼不說話呀?”
這可不行,如果他們都知道了,她就抵死不承認真正楊凝兒的死跟自己有關,嗯,就這麼定了!
“二表嫂!你說話呀——”姚寒珠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搖她。
“小姐?您怎麼了?”
“啊?沒事,高興小寒珠叫我仙女呢。”
楊凝兒笑的眉眼彎彎,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姚寒珠
,如果她敢說是薛家人告訴她的,她就立馬抽過去,再也不醒了!
“就是呀,二表嫂這麼漂亮,又會做這麼多好玩的東西,都是小珠珠喜歡的東西。”
咻~~楊凝兒大鬆一口氣,這小東西說話大喘氣!差點嚇死她!楊凝兒咬牙切齒地對姚寒珠笑道。
“小寒珠真會說話啊……呵呵……”
幾個人一起編,花藤很快編好了,下人擡出一個兩邊拴着鐵鏈的矮藤椅,楊凝兒把花藤纏繞在鐵鏈上,又繞着鐵架纏了一些,小廝們看着楊凝兒忙活,不亦樂乎地上前幫忙。
“二少奶奶真是心靈手巧,不出五天,踏月閣就變樣兒了。”
“是啊,二少奶奶爲人隨和,對下人又好,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楊凝兒一聽見仙女兩個字就大腦抽抽,乾笑兩聲指揮他們把鞦韆架起來。小木魚讓楊凝兒帶着姚寒珠去休息,這邊她來就好。楊凝兒擔心鞦韆架子倒下來砸到孩子,就領着姚寒珠坐在石桌旁,跟姚寒清玩。
“小寒珠知不知道你哥哥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姚寒珠嘴裡嚼着柑橘瓣,似乎渴到了,吃的汁水橫流,楊凝兒笑着拿起手絹給她擦嘴,姚寒清的撥浪鼓搖的飛快。
“吃橘子吃橘子,小珠珠最愛吃橘子……”
楊凝兒看一表人才的姚寒清這樣癡癡傻傻的,不得不佩服天帝的眼神,這麼好的男人,就讓他傻了?怪不得人間很多人罵天帝,受着吧!
姚寒清的撥浪鼓搖的太響,那邊的人聽不見小木魚指揮的聲音,楊凝兒趕緊去摁住他的撥浪鼓,他還以爲她來搶,急着放在背後,楊凝兒使力不當,就跌在姚寒清懷裡,他竟然沒有被她撞倒。
“嘶~”的一聲,姚寒清發出痛苦的聲音,但是也就是小小的一聲,他還是那個傻乎乎的樣子,楊凝兒揉揉耳朵,是她聽錯了?她故意又碰了下剛纔她碰過的地方,這回姚寒清像是有了防備,只是全身不自禁的緊繃一下,臉上的肌肉僵硬了瞬間,其餘的沒有變
化。
這時候姚寒珠蹦起來,跳到姚寒清身邊,抱住姚寒清衝楊凝兒大叫。
“不要碰哥哥的胳膊,留了好多血……”
“啊?”
楊凝兒被她喊愣了,不等她反應,姚寒清蹭地站起來,抱着姚寒珠往鞦韆一邊瘋跑,嘴裡滿是瘋語。
“吃橘子吃橘子,小珠珠最愛吃橘子……”
“誒?攔住他們!當心!”
眼看着姚寒清抱着姚寒珠跑過來,架鞦韆的一羣人不敢動彈,生怕鞦韆架子倒下來砸到他們倆,有兩個小廝還掛在高高的鞦韆架子上,現在只能弓着腰等他們跑過去,心裡祈禱可別碰到架子。
下邊的人趕緊拉住他們倆,現場的混亂稍稍停息,楊凝兒一顆心咕咚放回肚子裡,好險好險。她走過去一把搶過姚寒清懷裡的姚寒珠,不理姚寒清,一屁股坐在石桌旁,姚寒清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也不喊叫了,乖乖地跟着楊凝兒回來,坐在她們對面。
“小珠珠以後跟着二表嫂過可好?不要跟着你哥哥了,他沒辦法保護你。”
“嗯?不要不要……不要……”姚寒清似乎能聽懂,張口就喊。
“你閉嘴!”
楊凝兒立眉一喝,姚寒清瞬間蔫菜,低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姚寒珠,那個樣子似乎是生怕她會選擇跟楊凝兒一起生活,姚寒珠的大眼睛在他們倆身上轉來轉去,最後從她身上蹦下來,爬到姚寒清腿上,捧着哥哥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小珠珠要跟着哥哥,二表嫂有二表哥保護,小珠珠要保護哥哥。”
一句童言,讓楊凝兒有些動容,六歲的妹妹揚言保護二十幾歲的傻哥哥,呵呵……難道人間的人,都這麼傻?她不忍心看姚寒清眼睛裡的淚光,轉身看向身後的鞦韆架子,聽到身後的他們倆,一邊說着瘋話一邊走出踏月閣。
傍晚在大院吃飯,老太君發話,明天給老太爺燒七,整個薛家宗親都會來,這也是老太爺的喪禮中最後一部分,過了燒七,大家的日子照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