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很想問問高老頭,他憑什麼保證經書內隱藏着秘密,可看他期盼自己想問的眼神,就閉上了嘴。
對此,高老頭有些失望,只好旁敲側擊的說:“安歸王,樓蘭王還有你們看不懂的秘密,不一定別人也看不懂。別忘了現在是個科技發達的年代,很少有東西能夠在高科技面前,始終保持它的神秘性。比方要想鑑別六本《安歸經》的真假,只需鑑定經書的紙張,和寫字所用的顏料年代,就能區別出來的。”
相傳《安歸經》是凌玉公主所寫,到現在爲止已經過去了兩千年。
兩千年的經書,依然能保存完好,字跡清晰,那麼就證明當初凌玉公主在製作經書時,肯定採取了特殊處理,反正要想保持紙張數千年不腐,放在中醫發達的古代,好像也不是太難的事。
高飛沒心思去考慮那些,只是問:“這本書也鑑定過了吧?”
高老頭點頭:“是,鑑定結果讓人很失望。秦六甲珍藏着的這本經書,存世只有不到七百年,看來是個贗品。”
“他自己肯定不知道吧?”
高飛拿出一顆煙,遞給了高老頭。
高老頭嘴巴吧嗒了好幾下,伸了數次的手,才苦笑着搖了搖頭:“算了。越是沒有人監督,我越該遵守承諾。小子,收起來,別再眼紅我--你說的不錯,秦六甲自己並不知道,被他視作性命的經書,原來是個歷史悠久的贗品。”
說完,老頭打了個哈欠。
上了年紀的人,和人說這麼多話後,總會感到疲倦的。
高飛看出來了,準備閃人前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忽然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注意《安歸經》了?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出現過的,爲了我拋出去的一本假書,竟然有那麼多人蔘與了爭搶。”
“事情原因還在調查之中,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有人故意泄露了經書的重要性。”
高老頭神色嚴肅的說:“而且,我有種預感,一些和安歸教有關的重要人物,隨着沈銀冰掌控貪狼,要隆重登場了。你所見識到的貪狼,也許只是這股子力量的冰山一角,畢竟重頭戲都會在後面。”
“就像老百姓常說的,老鼠拉木杴,大頭在後面嗎?”
高飛嘿嘿一笑,把經書推到了高老頭面前:“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高老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高飛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他坐上出租車離開這兒後不久,高老頭也緩緩的走下了茶樓,上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車門關上後,就滿臉疲憊的閉上了眼,喃喃的問道:“雲華,我這樣算計他,是不是太過份了?”
親自開車在下面等待的高雲華,沉默片刻後才說:“爺爺,我沒法回答您這個問題。不過我知道,當初我們取得建國偉大勝利之前,那位老人家失去了很多至親之人。成大事不拘小節,這是古人用鮮血總結出來的道理。”
高老頭揮了揮手,低聲說:“我要去那邊休養一段時間,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不要打攪我。”
什麼纔是重大的事情?
高飛不知道什麼纔算高老頭看做是重大的事情,但當他趕回下榻的酒店,發現安歸王交給他的那兩本經書,和他自己從老實和尚、方家老宅拿到的那兩本經書都不見了後--這對他來說,絕對是重大的事情。
這四本經書對高飛來說很重要,唯有帶在身邊纔會放心,哪怕是去島國,他也帶着那兩本經書,這次來到京華某酒店下榻後,就把經書用塑料袋包好,藏在了馬桶的水箱內。
可現在,經書卻不見了。
酒店方說,剛纔相關部門的人來查過房,理由是懷疑一個國際大毒梟來到了京華,住在了某家酒店內,所以不管房間內有沒有人,只要是有人開過的,都要仔細檢查一遍。
對此,酒店方沒有丁點反抗的能力,因爲來檢查房間的人,竟然有人抗着微衝。
高飛來到京華下榻這家酒店後,剛外出去見老頭,結果就有國家部門的人來查房了,就算是傻瓜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對着馬桶水箱愣了會,高飛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高雲華的手機號。
那邊,卻傳來了他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聲音。
被人暗算無所謂,但要是被自己的至親長輩暗算,這種感覺就不怎麼好受了。
“呵,呵呵,有必要嗎?我不拿出來,是因爲我答應要給莫邪徵東的。假如你們想要,完全可以說一句,等你們研究完後,我再拿走也不遲,何必這樣鬼鬼祟祟的呢?”
高飛曬笑了幾聲,覺得爺爺他們真是小看了自己,也沒太大的失望,更沒有和酒店方糾纏什麼,收拾了一下換洗的衣服,就退掉了房間。
好像沒事人那樣,高飛出了酒店後順着人行道向西走,沒什麼去處,也沒啥目的地,就想找個安穩點的地方休息會兒,街上華燈初上,天已經黑了,這幾一直沒休息好,真有些累。
“哥,哥!”
就在高飛昂着腦袋四處找酒店時,背後不遠處傳來女孩子清脆的呼喚聲。
扭頭一看,就看到身穿橘紅短袖體恤,黑色短褲腳蹬一雙紅色白底輕便運動鞋的肖魚兒,腳步輕快的向這邊跑了過來。
在她身後,還有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孩子,高飛隨意看了眼,也沒在意她是誰。
“嗨,果然是你啊,我還以爲認錯人了呢!”
肖魚兒跑過來,一把就抱住了高飛的胳膊,青春靚麗的氣息十足,沖淡了高飛心中的不快。
如果非得讓高飛在高家找出一個比較在意的人,那麼這個人就只能是小表妹肖魚兒了。
高雲華,被高飛看做一個愛護他的大哥,有什麼困難可以找他,就能得到他全力幫助,屬於必須尊重的,哪怕是他派人拿走了那幾本經書,高飛也沒怪他,並理解他這樣做時的爲難心思。
肖魚兒卻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就是和高飛看着順眼,覺得和她在一起沒有丁點的壓力,也不會因爲她此時做出的親近動作而感到有什麼不妥。
自己妹妹嘛,親熱一點誰敢胡說,一巴掌把嘴巴抽歪就可以了。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天晚了還不回家,就不怕姑姑說你?”
“怕什麼呀怕?今天是週末好不好。”
“哦,又是週末,過得真快。”
“哥,你什麼時候來京華的,爲什麼沒有提前和我說一句?”
肖魚兒說話的語速很快:“還有啊,你這是要去哪兒?揹着個行李包不會是去找下榻的地方吧?”
“昂,你還真說對了,我這不剛來嘛,正準備找酒店休息下。”
高飛不想讓肖魚兒知道太多的事情,隨口敷衍了句就看向了走過來的黑衣女孩子。
女孩子靜靜的站在那兒,雙手十指交叉着放在前面,好像一朵墨蓮那樣的看着他,夜風吹起她的秀髮打在臉頰上,很美,很有意境。
肖魚兒嘻嘻一笑:“怎麼,兩位這才分別多久啊,就先不認識了?要不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啊。哥,這是張暮涵,張大小姐,她哥哥是張耀明,和你有過過節。暮涵姐,這是我表哥高……”
張暮涵微笑着打斷了肖魚兒的話:“魚兒,你別這樣鄭重其事的好不好?別人還以爲我和高飛真不認識呢。”
“這丫頭就是搞怪。張大小姐別怪她。”
高飛擡手,在肖魚兒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就問道:“你打算去哪兒,要我陪你去嗎?”
曾幾何時,高飛告訴張暮涵:你等我兩年,兩年內我一定會和王晨離婚,然後再來娶你。
人們常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智商低下的,依着張暮涵的智商,該看出高飛說那些話,都是奪走她初吻、佔盡她便宜後的敷衍。
不過就像愛上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那樣,張暮涵相信了高飛所說的那些話,從他和王晨結婚開始,就開始倒計時……
也許張大小姐的癡情感動了老天爺,就在她覺得兩年的時間好遙遠啊時,晴空中響起一聲炸雷:剛結婚還沒有度完蜜月的高飛和王晨,協議離婚了!
現在,王晨已經回到了京華,正在教育口工作。
高飛爲什麼要和王晨離婚,又是爲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婚這些事,張暮涵纔不去管,她只知道他們離婚了,高飛實現了他對她的承諾!
這段時間,絕對是王晨最痛苦,但卻是張暮涵最開心的日子。
她不止一次的想象到高飛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牽着她的手,額頭抵額頭輕聲說:暮涵,我們私奔吧。
然後,她就會羞澀的點點頭,回答說:隨你,無論你去哪兒我都跟着。
一個人總是處於幸福的幻想中,就會覺得生活特別美好,哪怕濛濛的夜空,也會充滿了詩情畫意。
從得到高飛離婚的消息後,張暮涵是又怕見到他,又想馬上見到他。
她希望能早點見到高飛,就是想把這種幸福牢牢抓着。
她怕見到高飛,則是覺得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私奔,也同樣需要周密計劃的。
就是在這種矛盾中,她忽然站在了高飛面前。
高飛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和肖魚兒說話了,好像並不怎麼重視她那樣,可張暮涵卻以爲他是故意的,心虛,畢竟守着‘外人’不是?
年輕人嘛,就算思想再開放,也得懂得一點矜持才行。
“好啊,我正要去那邊商城買雙鞋子呢,今兒既然遇到你這個大老闆,要不把刀子磨得快快的,那又怎麼對得起你在我心中是頭肥豬的地位哦。嘿嘿,暮涵姐,讓他也給你買一雙,走呀,還愣着幹嘛,捨不得就明說,我立馬放你閃人!”
肖魚兒咯咯笑着,很開心。
張暮涵也笑,卻沒說話。
高飛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