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緊握着金蛇怪劍,再次向前‘逼’進一步,又問:“那你再說,你是選擇餓死,還是趁着有力氣時,儘量的多殺一些這玩意拉着墊背?”
扶着‘洞’壁,鐵屠站了起來,左手拿着軍刀,淡淡的說:“我會選擇後者。”
“英雄之見略同——那還等什麼!”
高飛忽然一聲大喝,高舉着金蛇怪劍猛地躍到羣蛇面前,由左至右對着那些昂着的腦袋,狠狠削了下去!
蘇北山死的那個晚上,高飛就曾經在黃河岸邊砍斷過一條這樣的毒蛇,那時候用的只是一般刀子,現在他手中握着的卻是削鐵如泥的金蛇怪劍。
所以,用金蛇怪劍來削黑‘色’怪蛇的腦袋,肯定會更加輕鬆。
果然,隨着高飛這雷霆般的一劍斜劈而下,十幾顆毒蛇的腦袋,攸地飛了起來,發出最爲瘮人的嘶嘶慘叫聲。
“想吃老子,老子崩掉你們的牙齒!”
高飛大吼聲中,金蛇怪劍在火機光的照耀下,化成了一條金龍,上下飛舞,左右盤旋,那些黑‘色’怪蛇就像紙糊的那樣,殘肢‘亂’飛,幾秒鐘內就有最少一百條毒蛇,變成了兩半。
好像意識到眼前這人不好惹,損失慘重的毒蛇羣,並沒有‘勃然大怒’,繼而不要命的撲過來,鑽進高先生的嘴裡再從他肚子裡飛出來,給他來個開膛破肚——而是紛紛尖叫着,黑‘色’‘潮’水般的向後退去。
高飛見狀大喜,勇氣大增,怪叫連聲:“草,原來你們也知道害怕!老鐵,還在猶豫什麼?趕緊追隨本帥英勇殺敵!哇呀呀,看那前方黑‘洞’‘洞’。定然是那賊人的巢‘穴’,待俺殺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高飛的勇猛,‘激’起了鐵屠的好勝心。也振奮‘精’神。右手高舉着火機,左手揮舞着軍刀。跟在高飛右側,砍殺來不及撤退的毒蛇:“好,那就殺他個乾乾淨淨!”
“吱!”
幾聲尖銳的怪嘯,幾條被高飛倆人斬斷的半截蛇身。卻猛地撲向了鐵屠。
鐵屠連忙揮刀,把半截蛇身橫拍了出去。
可是,他剛拍出這些半截蛇身,卻有更多的半截蛇身,怪叫着向他撲來。
個個悍不畏死,不鑽進鐵屠嘴裡絕不罷休!
“哎喲,不好!”
鐵屠大驚。下意識的後退時,卻驚訝的發現:那些半截蛇身,竟然只進攻他,而繞過了更加突前的高飛。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些黑‘色’怪蛇懼怕高飛?
心思電轉間。鐵屠急忙縱身後躍,放聲喊道:“高飛,先撤回來!”
正殺的過癮的高飛,不知道鐵屠爲什麼要讓他撤退,卻沒有片刻的猶豫,一個原地後空翻,輕飄飄的落在了‘洞’口:“怎麼了,有什麼新的發現?”
鐵屠望着那些在地下掙扎的半截蛇身,緩緩的說:“你有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高飛也看向那些殘蛇,忽地猛地一拍腦‘門’:“啊,我知道了,我怎麼可以忽略這些黑‘色’怪蛇,竟然和地下樓蘭古城中的黑‘色’毒蛇一模一樣!?”
的確,因爲緊張、狂喜和恐懼等原因,高飛還真忘記了一個問題:這些怪蛇,和咬死蘇北山、地下樓蘭古城中的怪蛇,是一模一樣的。
從蘇北山肚子裡竄出來的毒蛇,還可以用‘它是被安歸教中人養大的’這個理由來解釋,至於地下樓蘭古城中有這樣的毒蛇,也可以說那地方就是毒蛇的棲息地。
可這兒,在成吉思汗陵墓內,將近七百年沒人來過的陵墓內,怎麼會出現這麼多黑‘色’毒蛇?
難道說,成吉思汗陵墓,和安歸教,和地下樓蘭古城,有着某種神秘的聯繫?
鐵屠關注的,卻不是這個問題,而是說:“奇怪的不是這些,而是它們好像很懼怕你,卻不懼怕我。”
高飛一愣:“什麼?”
鐵屠重複道:“它們只懼怕你——你先別殺它們,走到它們面前看看它們的反應。”
“它們只怕我?不會吧?”
高飛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力攥了下金蛇怪劍,試着向那些再次相互糾纏着滾過來的毒蛇走了過去。
“老鐵,你可千萬別騙哥們啊,要不然要你好看。”
來到羣蛇面前兩米左右時,高飛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鐵屠就像忽悠別人買拐的本山大叔那樣:“你走兩步,試着再走兩步。”
“麼的,你最好別騙我。”
高飛低聲罵着,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向前走。
然後,讓高先生感到自豪和不解的怪現象發生了——那些目光歹毒的黑‘色’怪蛇,隨着他的緩步前行,竟然真的緩緩後退,還發出了‘吱吱’不安的叫聲。
“這是咋回事?難道它們是老子的親戚?”
高飛瞪大眼珠子,瞪着那些毒蛇過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當初在他臨離開地下樓蘭時,莫邪徵東曾經帶他去過樓蘭的‘聖地’,還把他扔進了泡着毒蛇的水池子裡……還美名其曰,說聖潭內的水可以治傷。
至於聖潭的水,有沒有治傷的作用,高先生忘記了……
可他現在才忽然想起來,當時他在爬出聖潭後,潭周圍那些黑‘色’毒蛇只是幹看着他,卻沒有進攻他。
想到這兒後,高飛驀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毒蛇不敢侵犯我,很可能就是因爲我在那聖潭裡泡了個澡,喝了幾口聖潭水。
同時,高飛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在京城皇朝會所的秘道中,他沒有服用任何的解毒丹,卻能抗得住把穆天涯毒殺的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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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能躲過毒氣,也很可能有和他喝了聖潭水有關!
最後,高飛才終於明白過來:莫邪徵東把他扔進聖潭中,喝那髒兮兮、臭烘烘的水,真是爲了他好。
但也是惹怒高飛發怒的主要原因,覺得自尊受到了殘酷的摧殘,這才和莫邪徵東翻臉。然後離開了地下樓蘭古城。
眨眼間的工夫,高飛想通了很多事,在大呼僥倖的同時,心中第一次生起了對樓蘭‘女’王的愧疚。
就在高飛望着不安的羣蛇發呆時。鐵屠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背後。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想。我們可以安全的走進蛇窟深處,尋找有可能出去的通道了。”
高飛這才如夢初醒,搖了搖頭說:“你說的不錯,它們真的怕我——具體原因以後再說。你跟在我後面。”
“好,稍等。”
鐵屠點了點頭,滅掉火機,等火機冷卻一點後,才重新點亮。
高飛在前,鐵屠在後,倆人亦步亦趨的走向了羣蛇堆。
就像劃破水面的小船那樣。隨着高飛的緩步前進,羣蛇紛紛‘波’‘浪’般的閃避,等他們走過後,卻又馬上快速的合攏。
如果這地方有攝影機的話。就會拍攝到這樣的畫面:兩個男人,就像戀人那樣緊貼着,在黑‘色’的羣蛇中緩步前行,所到之處,由黑‘色’羣蛇組成的黑‘色’海洋,豁然兩旁分開——
十分鐘的時間,高飛倆人走出了大約五十米。
鐵屠手中的火機,火苗漸漸的暗了下來。
兩個人卻都沒有關注火機,而是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羣蛇分裂的速度也加快,帶着不情願的吱吱怪叫。
高飛感覺,越向前走,地面就越低,通道兩旁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就在他們好像拐了一個彎時,一陣風吹來,鐵屠手中的火機滅了。
火機內的氣體,終於燃燒殆盡了。
周圍,馬上就陷入了黑暗,只有無數小點在閃着‘陰’森寒光。
可高飛倆人卻沒有在意這個,黑暗中的眼睛都閃出了興奮的光芒:有風!
風,就是流動的空氣。
既然有風在流動,那就說明前方不遠處有透氣,或者說離開蛇窟的地方。
一下子,終於找到生路的高飛倆人,‘精’神大振,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彷彿羣蛇秉着‘送佛上西’的好意,高飛倆人再次加快腳步後,前面閃爍着‘陰’森寒芒的小光點(蛇眼)越來越少,地勢也越來越低,空氣的‘潮’溼度也越來越大。
終於,順着那些蛇眼,高飛倆人再次拐了個彎後,眼前猛地豁然開朗!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平靜的湖面。
不過,這個湖面相比起差點讓高飛葬身魚腹的那個湖面,要小了很多,也就是一個籃球場大小吧。
但裡面卻有成羣的發光魚,都是那種小於幾十釐米,沒能力攻擊人類的。
微風,從小湖對面的高出吹來,還隱隱有暗紅‘色’光芒透過。
倆人站在湖邊,望着裡面游來游去的發光魚,有了種做夢的錯覺。
同時,倆人也明白爲什麼那麼多毒蛇沒有餓死了:它們,是靠湖裡這些發光魚來生存的,而這個湖,很可能和那個大湖相連,大湖又和暗河相通,暗河又通往大海——這樣一來,根本不用擔心湖裡的發光魚會被吃乾淨。
看來,也只有這種發光魚,才能生活在地下河內。
看着那些發光魚,高飛忽然說:“你說,水下有沒有白骨?”
“肯定有。”
鐵屠想都沒有想,就回答說:“這些白骨,很可能是當初建造這座陵墓的工人。有累死的,有病死的,但大部分都是在完工後,爲了保留陵墓的秘密而殺死的。”
“嗯,有道理。”
高飛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說,我們能不能離開這兒?”
鐵屠肯定的說:“只要有活水,我們就能離開這兒——但這個湖,絕不是離開的地方。”
“哦,有道理。”
高飛又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在順着暗河被衝進那個深水湖中時,有沒有遇到大魚來咬你?”
“沒有,因爲我纔不會傻到潛水去捉魚。”
鐵屠的回答,讓高飛很鬱悶:“我剛落下來後,就看到湖底有不正常的光了,當然不會去沒事找事,反正我有火機可以照明。”
“草。”
高飛低低的罵了句:“合着,就特麼的我傻了。”
“你要是真的傻,那就別跟着我。”
鐵屠悠悠的說着,沿着湖邊向對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