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自問,除了不知道高飛肚子裡有幾根花花腸子外,對他可謂是非常的瞭解,尤其是他在國內的社交關係。
而且,蘇北山活着時,爲了女兒的終生幸福,也曾經暗中派人把他的社會關係查了個底朝天,知道這小子就是一孤兒,國內唯一的朋友就是樑明,和他不清不楚的女人,也就解紅顏和秦城城,與樑嬌嬌了。
可現在,卻跑來一個英姿颯爽的美女,說是從京華來的,是高飛的女朋友!
沈銀冰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不可能!要說樑嬌嬌自稱是高飛的女朋友,我還相信,畢竟這對不要臉的已經發生過那種關係了。但你是哪根蔥啊,憑什麼跑來說你是他女朋友?
沈銀冰的驚訝,早就在秦紫陽的意料之中,淡然點頭:“是的,我就是高飛的女朋友。”
“你是從京華來的?”
沈銀冰下意識的重複着這個問題,看向了秦紫陽身邊的樑嬌嬌。
沈銀冰基本可以確定,除了樑嬌嬌外,高飛在京華沒有丁點的人際關係。
樑嬌嬌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復雜的眨巴了下眼睛,就看向了別處。
套用一句無厘頭的話來說就是,樑嬌嬌此時心裡也苦哇:好好的一警校高材生,在陰差陽錯下竟然被高某人給強辦了——事後爲了洗刷這奇恥大辱,她不惜放棄京華那優越的條件,來冀南尋找那個奪走她清白的傢伙,要把他斬爲十七八段。
可結果呢?
人倒是找到了,但樑嬌嬌卻沒有把他斬爲十七八段,反而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最後和他光明正大的同居了。
當然了,和高飛同居。並不代表着樑嬌嬌非得嫁給他,也許只是出於一種身體上的需要,大家只是做一對合作愉快的炮友呢。
但話又說回來了,經過這些天的同居後。儘管樑嬌嬌從沒有想過要和高飛結婚。可她卻無法再接受其他男人了,正如她不願意看到其他女人成爲高飛的女朋友。
只是今天。當高高在上的秦紫陽出現在樑嬌嬌面前,說她是高飛的正牌女朋友後,樑局心中的不甘,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因爲她在京華時。早就聽說過秦紫陽的大名了,知道她和她父親秦六甲,都是潛力無限的華夏軍方新星。
她一個開發司副司長的女兒,根本無法和人家相抗衡。
更何況,她和高飛之間的關係從沒有明朗化,倆人根本算不上是情侶,所以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排斥秦紫陽的。
而且樑嬌嬌也確定。秦紫陽之所以來到冀南就找到了她,並坦言相告說是高飛的正牌女友——哦,是未婚妻,相信秦紫陽已經知道了她和高飛的那些恩怨。是用這種方式來暗示她:樑嬌嬌,你以後最好離高飛遠點,要不然有你後悔的!
樑嬌嬌不怕秦紫陽,大不了以死相拼而已,爲了男人去轟轟烈烈的死,勝過男人被搶走後窩窩囊囊的活着。
可她不能不考慮她的父親,不能不考慮高飛真實的身份。
在秦紫陽坦言說出高飛的真實身份後,樑嬌嬌徹底退卻了:她一個小小副司長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和秦紫陽爭,有什麼資格嫁入當今一號豪門?
所以,在盛氣凌人的秦紫陽,和高飛那嚇人的真實身份面前,樑嬌嬌只能選擇退卻,把和高飛所發生的那一切,當作是一場荒唐的夢。
現在,夢醒來了,出於各種原因,樑嬌嬌只能配合秦紫陽,裝作沒看到沈銀冰那詢問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顏紅。
同時,心裡也在爲沈銀冰所惋惜:沈總,你知道你親手推出去的那傢伙是誰嗎?他可是冀南市紀委書記方小艇的親生兒子,當今一號首長的親侄子,高老爺子的嫡孫啊。唉,如果你們能走到一起,那你以後別說是在冀南了,就是在全華夏,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秦紫陽並沒有再次回答沈銀冰的話,而是扭頭對樑嬌嬌說:“樑局,我想和沈總單獨聊聊。”
秦紫陽說出的字眼很客氣,但語氣中卻帶着‘你先出去一下’的生硬。
樑嬌嬌黛眉一皺,但卻沒說什麼,默不作聲的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在沈銀冰目光的注視下,秦紫陽隨意走到窗前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就算是坐着,腰板也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杆標槍那樣,讓人不敢逼視。
沈銀冰卻敢:這女人來搶她在乎的那個傢伙,她有什麼理由退縮呢?別忘了她可是冀南地區有名的美女總裁,要模樣有模樣,要錢有錢,怕誰啊?
秦紫陽也沒有說話,動也不動的和她對視着。
在接下來的三分鐘內,兩個妞兒就這樣四目相對,誰也不肯退縮。
這是一場無聲、無形的較量,誰若是先挪開目光,誰就會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處於劣勢,所以就算是眼睛越來越生澀,眼皮子越來越沉,但倆人卻都咬牙硬撐。
要是論起武力值來,十個沈銀冰也不是一個秦紫陽的對手。
不過,就算她拳腳功夫再厲害,但她好像也練不到眼皮子上去,所以倆人這才鬥了個旗鼓相當。
就在倆人都將忍受不住,彷彿在下一刻就要崩潰時,一隻小鳥替她們解了圍。
那隻小鳥可能是近視眼,竟然沒有看到病房落地窗上的玻璃,直直的飛過來撞在了上面,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隨即慘叫一聲‘我草泥馬,誰在這兒豎了塊玻璃,害的老子差點撞死!’,旋即翻了個跟頭,嗖嗖的跑了。
藉着這隻憤怒的小鳥的出現,沈銀冰和秦紫陽倆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窗外,藉機快速的眨着眼,心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倆人再次看向對方時,已經沒有了挑釁的意思,都恢復了本來的冷靜。
秦紫陽率先說話:“沈總。請允許我再次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秦,大秦帝國的秦,紫陽是紫色太陽的紫陽,秦紫陽。”
沈銀冰淡然道:“哦。很好聽的名字。不過據我所知。除了樑局外,高飛好像不認識京華的任何人了。而且。我以前也從沒有聽他說起過秦小姐這個名字。”
秦紫陽微微一笑:“沈總,你說的不錯。此前我和高飛並不認識,甚至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見過他的樣子。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爲我的男朋友。”
沈銀冰也笑了,帶着譏諷:“呵呵,秦小姐,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你既然不認識高飛,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他本人,那你怎麼好意思說。你是他女朋友?”
秦紫陽擡手,攏了下頭上的短髮:“很簡單,因爲是他家人委託人向我家提親的……”
秦紫陽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銀冰的臉色就是一變:“什麼?他家人——秦紫陽。你開什麼玩笑,難道你不知道他從小就是在孤兒院內長大的嗎?哪兒來的什麼家人!”
沈銀冰當然知道高飛的真實身份,但她敢保證,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她不說,誰都不知道高飛竟然是那個家庭中人。
但現在,秦紫陽卻告訴她說,是高飛家人,跑去秦家提親了。
這怎麼可能?
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人知道高飛的身世?
沈銀冰臉色變幻,陰晴不定時,秦紫陽說話了:“沈總你有所不知,高飛雖說是在孤兒院內長大,其實他並不是孤兒。他小時候被送到孤兒院,完全是因爲他母親當年太年輕。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和你說一下。”
沈銀冰木然的回答:“我在聽着。”
“好。”
秦紫陽深吸了一口氣,就把她所知道的那些(這些都是陳破天告訴她的),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末了才微笑着說:“沈總,我知道你現在感到特別的驚訝,你根本沒有想到,高飛竟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而高家老爺子,出於政治上的考慮,這才委託人去我家提親。同樣,爲了我秦家的未來,我在沒有見過高飛的情況下,毅然答應了下來。”
“是的,我是感到很驚訝。”
沈銀冰嘴裡說着她很驚訝,臉上也帶着震驚的表情,可她絕不是爲高飛的真實身份驚訝,而是爲老天爺如此安排,爲高飛竟然是那個家庭中人才驚訝。
誰能想到,方小艇第一次看到高飛就有了好感,從而開始關注他。
正是因爲方小艇的關注,和巧妙的‘盜取’高飛的血樣,通過dnd親子鑑定的先進手段,才確認了高飛就是她的大兒子。
沈銀冰看着侃侃而談的秦紫陽,心中苦笑:原來,就算是我不說,方小艇也能找到她兒子。原來,高飛竟然是那個家庭中的人。這,絕對是老天爺特意安排的。
詳細解釋了一遍後,秦紫陽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沈總,相信你平時在書上也能看到,像我和高飛這種身份的人,感情都是不由自主的,政治聯姻是個不變的俗套。所以,儘管我從沒見過高飛本人,但我也只能答應。”
沈銀冰此時心亂如麻,根本沒聽到秦紫陽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緩緩點頭。
秦紫陽站了起來:“沈總,我今天來見你,是因爲我在答應做高飛的未婚妻後,馬上詳細調查了他在冀南的社交關係,知道你和他在處男女朋友,所以才親自來找你,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以後不要再和她來往。”
沈銀冰仍舊木然的點了點頭。
“呵呵,沈總,做爲女人,我非常瞭解你此時的心理感受,知道你需要獨自冷靜一下。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因爲高飛,而產生不必要的衝突。”
秦紫陽緩步走到門後,在開門的瞬間,忽然扭頭笑着說:“沈總,我要是你的話,就會離開他。你只是一個商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