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反正有我陪着你挨草,也沒什麼大不了——拉我一把。”
鐵屠擡起手。
高飛把他拉起來,晃了晃脖子,緩步走到了檀木窗前,目光掃過上面的東西,問道:“看在你甘心陪着哥們挨草的份上,那你來決定咱們是先瞻仰鐵木真大帝的遺容,還是先打開那兩個盒子。”
鐵屠淡淡的說:“對於寶貝和死屍來說,我還是傾向於寶貝。”
“英雄之見略同。”
高飛笑了笑,繞過‘牀’頭來到皇后那邊,擡‘腿’坐在了窗上,順手拿起了那把彎刀,握住刀柄,緩緩的‘抽’了出來。
隨着彎刀被緩緩的‘抽’初,一抹寒光電閃般映向四壁,帶着森然的殺意。
“好刀!”
高飛把刀鞘隨手放在炕沿上,寶刀橫在眼前,從雪亮的刀刃上看到了一雙透着貪婪的眼睛:“金庸金大俠的《‘射’雕英雄傳》中說,鐵木真把華箏公主許配給了郭靖郭大俠,訂親之物就是一把金刀,並稱郭靖爲金刀駙馬……唉,也不知道這口刀,會不會就是那口金刀?”
高飛在說到‘金刀駙馬’這四個字時,忽然想到了莫邪徵東。
樓蘭‘女’王也封他爲駙馬,儘管沒有給他一把很拉風的駙馬,但高飛的確是如假包換的駙馬。
如果我要是從了莫邪徵東,現在肯定還在地下樓蘭古城當我的駙馬,每天守着那麼漂亮的美人兒,做男人最喜歡做的事,閒暇時可以搬個小馬紮,在七顆太陽下曬太陽,就這樣等到她死去……高飛愣愣望着刀刃上的眼睛,眼前出現了莫邪徵東的樣子。
鐵屠卻沒有發現高飛的異常。只是很正經的說:“所謂的金刀駙馬,只存在於金大俠的武俠小說中,其實歷史上根本沒有華箏公主,那麼自然也沒有郭靖這個金刀駙馬了。”
“嗯。你說的沒錯。那只是金大俠杜撰出來的罷了,不過我寧願真有華箏公主。有郭靖,因爲那樣就會有黃蓉,我喜歡黃蓉。老鐵,你喜歡誰?”
高飛再次輕嘆一聲。再也沒有把玩彎刀的‘性’質,嚓的一聲,寶刀歸鞘。
鐵屠也坐在了炕沿上,淡淡的說:“我喜歡小龍‘女’。”
高飛嘴角‘抽’了‘抽’:“小龍‘女’的確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夢中人,如果她沒有被尹志平那個‘混’蛋給玷污了的話。嘿嘿,說起來,《神鵰俠侶》這本書。絕對是金大俠的一個敗筆。書中的男主變成一根胳膊還不算,又把冰清‘玉’潔的小龍‘女’送給尹志平糟蹋了,唉,那本書我只拜讀了一遍。就再也沒有看過。”
鐵屠現在可沒心情和高飛談論武俠小說,雙手捧起一個黃‘玉’盒子,掂量了下說:“裡面的東西很墜手,說不定就是——”
高飛‘精’神一震:“傳國‘玉’璽?”
“想不想看看?”
“廢話,你說呢?”
“我也想。”
鐵屠捧着盒子,上下左右的觀察了幾遍,確定沒啥機關後,才用雙手拇指按住兩個鎖釦,輕輕一用力。
隨着一聲輕微的崩聲,盒蓋緩緩彈起。
盒蓋彈起時,高飛和鐵屠倆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誰也不敢保證盒子裡會不會有弩箭,或者毒氣飛出來。
儘管大家很可能再也逃不過這一劫,卻不想現在就死。
盒子裡並沒有飛出弩箭,也沒有飄出毒氣,但卻也沒有高飛最想看到的傳國‘玉’璽。
盒子裡面,只有半盒子已經乾巴了的泥土。
這個造價不菲的黃‘玉’盒子,陪伴在歷史上最牛人物之一的枕邊,裡面卻裝着半盒泥土——無論誰看到,誰也不會相信。
但事實上的確就是這樣。
“只有泥土?”
高飛一臉的不可思議。
鐵屠點頭:“你眼睛很好用。”
“不會吧。”
高飛搶過盒子,慢慢的傾斜,把裡面的泥土到了出來。
泥土撒在腳下,還是純粹的泥土,裡面並沒有夾雜一點值錢的東西,就是純粹的泥土。
對這個結果,高飛很失望,喃喃的說:“怎麼只有泥土呢?”
鐵屠忽然說:“這不是普通的泥土。”
高飛翻了個白眼:“不是普通的泥土,難道是從火星上來的。”
鐵屠沒有和高飛鬥嘴,只是說:“你仔細觀察一下這些泥土的顏‘色’,就明白了。”
鐵屠不提醒,高飛還真沒注意到這些泥土的顏‘色’,原來真是不一樣:有土黃,有黑‘色’,有的泛着灰白,還有的是紅‘色’——
看着這些泥土,高飛忽然明白了:“啊,我知道了,這些泥土其實就是一般的泥土,但它的意義卻是重大的。這盒子裡的泥土不是來自火星,而是來自歐亞大陸的幾十個國家!”
鐵木真當年率領天下無敵的‘蒙’古鐵騎,橫掃整個歐亞大陸,讓包括南宋這樣經濟超發達的國家,都在他們鐵蹄下顫抖,申銀,從而造就了他一代天驕的英名。
他駕崩後,後人爲了紀念他的豐功偉績,特意用這個盒子,來盛放他曾經征服過的那些國家的泥土,寓意這些國家將永遠會屬於他。
鐵屠的眼裡閃着‘精’光,喃喃的說:“如果我是鐵木真,我死後也希望有這樣一盒土壤來陪伴。因爲這盒土壤要比世上最寶貴的珍寶還要讓人熱血沸騰……想想吧,萬馬奔騰,所有的‘蒙’古士兵都用力磕打着馬腹,高舉着彎刀,吶喊着衝向敵人。大地在顫抖,敵人在慘呼,所過之處血流成河……他所建立的國家,被歐洲人稱之爲金賬汗國。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榮耀?”
高飛無聲冷笑一聲:“我則更希望他在還沒有成爲一隻雄鷹之前就夭折了,那樣我們華夏曆史上也不會出現‘崖山之後無中國’這句話。崖山之後無中國,和‘明亡之後無華夏’這句話一樣,都是在譴責野蠻民族破壞文明的真實寫照。”
鐵屠笑了笑,沒有和高飛犟什麼,只是拿過盒子跳下窗。正要把灑落的泥土裝起來時,卻發現在盒子內蓋上寫有兩行字。
一行是曲裡拐彎的‘蒙’古文,一行卻是他所熟悉的篆字(從樓蘭回來後,鐵屠就拼命的自學古文字。沒想到卻在這兒用上了)。
看着那些篆字。鐵屠的臉‘色’漸漸變了,變的很難看。
伸過腦袋來看的高飛。有些納悶:“怎麼了,你認識這些字?什麼意思?”
鐵屠的聲音,就像兩根摩擦的木頭髮出的乾澀聲:“天可汗的無數奴隸,正在蒼穹無處不在的看着你。隨時準備把打攪天可汗沉睡的人帶到修羅地獄。”
“咒語?”
高飛皺起眉頭:“就像埃及金字塔內的咒語?”
鐵屠點了點頭:“是的,這就是咒語。”
高飛嗤笑一聲:“切,誰特麼的信呢?哄人玩啊。”
鐵屠反駁道:“你覺得金字塔內的咒語是哄人玩的?”
提到埃及,就會想到金字塔。
提到金字塔,很多人最先想到的,肯定是金字塔內的咒語。
在埃及金字塔幽深的墓道里,刻着一名莊重威嚴的咒語:誰打擾了法老的安寧。死神的翅膀就將降臨在他頭上。
人們曾經以爲,把這種咒語刻在墓道上,不過是想嚇唬那些盜墓者,使法老的和墓中財寶免遭動難。
然而現實卻狠狠‘抽’了世人一耳光:進入法老墓寶的人。無論是探險家、盜墓者還是,絕大多數不久便染上不治之症或因意外事故,莫名其妙地死去。
三千多年前法老的詛咒,至今人們還沒能破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飛當然知道這些,不過他還是倔犟的說:“金字塔距離現在三千多年了,那時也許真會有某些我們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可鐵木真才死了七八百多年,他不可能會學來埃及法老王的咒語吧?”
不等鐵屠說什麼,高飛又懶洋洋的笑道:“嚯嚯,就算這些咒語管用,那又怎麼樣?別忘了我們隨時都可能被淹死,憋死。說實話,我現在到希望咒語顯靈,把我帶到修羅地獄中,離開這鬼地方。捏捏的,躲在棺材裡很好玩嗎?”
聽高飛這樣說後,鐵屠才恍然大悟,把盒子隨手扔掉,大笑道:“對,你說的沒錯,就算咒語顯靈那又怎麼樣,老子現在也沒啥可怕的了。”
“而且,在臨死前,還能大肆檢查一代天驕的寶貝。”
高飛嘿嘿笑着,端起第二個黃‘玉’盒子,學着鐵屠的樣子,兩根拇指按住鎖釦,輕輕一按:“這個盒子很輕,裡面不可能裝有傳國‘玉’璽等寶貝。難道說,這裡面是天蠶絲製成的護身寶甲——”
高飛剛說到這兒,臉上的笑容猛地凝固,眼裡全是不可思議,比看到大雄寶殿內石像復活時,還要不可思議。
“怎麼了?你不會在裡面發現現代版的美元了吧?”
鐵屠打趣的湊過去,只看了一眼,臉上的動作,也變得和高飛一樣了。
盒子裡沒有天蠶絲護身寶甲,只有一本白‘色’封皮的書。
書上寫着三個古樸的篆字:安歸經!
已經駕崩七百多年的一代天驕墓室內,出現一本可能有兩千年曆時的古書,好像這根本不稀奇,畢竟傳說唐太宗李世民的墓中,就有書聖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王羲之可是比李世民早了三百多年,老李把他的代表作《蘭亭集序》帶到墳墓中,也沒人敢說什麼,覺得有什麼奇怪。
事實上,如果高飛在一代天驕的墓室內發現《蘭亭集序》,也不會有絲毫奇怪,畢竟鐵木真當年富有大半個世界,想要什麼,可以說就有什麼,一本書還不是小菜?
可他的墓室內,萬萬不該有這本《安歸經》!
《安歸經》所屬的安歸教,是由古樓蘭‘女’王凌‘玉’所創造,目的就是搞‘亂’中原,重新創建樓蘭帝國——就像被歷朝歷代統治者所頭疼的白蓮教那樣,屬於造反專業戶。
這樣一個爲古今統治者所痛恨的邪教中的至寶,怎麼會被被鄭重其事的收在鐵木真的墓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