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福是個年輕的重卡司機,今年二十三歲,小夥子身材異常魁梧,又留着個大光頭,一看就不是善茬。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張茂福自從兩年前買了這輛重卡,開始幹起了長途物流買賣後,在路上遇到了好幾次意外,總是有那麼些不長眼的欺負他一個人,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
可結果呢,所有想在他身上撈好處的人,都吃了大虧。
話說小張本身就體格健壯,從小就跟着人練散打,武力值超強,再加上本身打架就亡命,十個八個的壯小夥壓根就放不了他眼裡。
今晚又是張茂福自己開車。
到現在爲止,他已經連續29個小時沒休息了,儘管四個小時前,剛剛在休息點喝了半瓶白酒提神,可現在仍然感覺困,倆眼皮總是不住的打架。
幸好凌晨時分,是車輛最少的時侯了,就算偶爾走一下神,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哈欠--看來等到了下個休息點時,得睡一覺了。”
閉着眼打了個哈欠後,張茂福喃喃的說了句。
他太累了,累得剛纔那個憑空炸響的炸雷,都沒能讓他精神一震,仍舊眯縫着眼。
“這次一定得休息下,要不然會出事的。”
張茂福心裡唸叨着,正要勉強睜開眼時,就覺得身子猛地一震,隨即就是轟的一聲響!
就像神魂瞬間附體那樣,張茂福所有的倦意都瞬間消散,猛地睜開了眼。
然後他就看到,一輛亮着後尾燈的轎車,就像被球杆狠狠擊打出去的檯球那樣,打着滾的斜斜飛了出去。
那輛車的車前,好像還站着個人。
那個人被重卡撞飛的車子,狠狠撞飛了出去,就像風箏那樣砸向高速路下。
此時,恰好又是一道閃電亮起,讓張茂福清晰的看到那個人,恰好落在高速路下的一塊石頭上,接着就蹦起無數血花。
吱嘎!
張茂福猛地一踩剎車,呆若木雞:我撞人了!
張茂福不怕打架,也很亡命,但這不代表着他在撞死人後不害怕。
“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在這一刻,張茂福只覺得全身發軟,無力的癱倒在了駕駛座上。
可接着,他就猛地直起身子,飛快的啓動了車子。
現在是凌晨,路上幾乎每幾輛車,附近這段路上也沒啥攝像頭,天又開始下雨了,就算現場逃逸,相信警方也查不出他的線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重卡前面並沒有明顯的碰撞痕跡,那輛轎車太矮了,只是碰花了重卡的下面底盤,過收費站時,不該被查出,只需在前面休息點多等會,錯開這個時間就可以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張茂福一咬牙,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
重卡發出一聲怒吼,呼呼的向前衝去,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轟轟雷聲中,憋了半天的大雨,終於從天而降。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張茂福急剎車時的那道痕跡給洗刷乾淨。
那輛蘭博基尼,就仰面躺在高速公路上,好像個翻不過伸來的海歸。
高速路下的春城趙率,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瞪大了不甘心的眼睛,很無語的樣子。
今天凌晨一場小雨過後,讓京華的空氣質量好了很多。
東郊一棟別墅內。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王晨,從餐廳內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個不鏽鋼托盤,上面放着兩碗麪條,還有兩杯牛奶,和一碟子清口的小鹹菜。
今天是7月26號,王晨大婚的第三天早上。
按照國家的相關律法,王晨可以享受半個多月的婚嫁,所以不用回冀南上班。
當然了,她和高飛肯定得在婚嫁結束之前早回去幾天,因爲這次高飛結婚,他在冀南的兄弟朋友都沒來。
他得再回去重新擺一桌酒席。
王晨還能猜到,等他們回到冀南後,高飛在國外的那些兄弟,比方詹姆斯啊,白板等,甚至妮兒都有可能來恭賀高飛大婚。
妮兒,是高飛兒子的老孃,現在和高飛結婚的卻是王晨。
想到這兒,王晨就有了些莫名的感慨。
是真的感慨。
遙想當年,王晨只是方小艇身邊的一個小秘書,無意中認識了高飛後,就對這傢伙有了種莫名的好感。
不過那時候王晨也知道,高飛和北山集團的美女總裁沈銀冰糾纏不清的。
王晨自問,她的確不如沈銀冰長的漂亮。
那個姓沈的女子,身材高挑,氣質冷豔,一看就是個高高在上慣了的主兒,絕對的極品女人。
征服一個這樣的極品美女,絕對是天下所有人的夢想,王晨也很清楚。
所以在那時候,她沒想到會嫁給高飛。
再後來,高飛離開了沈銀冰,秦紫陽卻又及時補位了。
秦紫陽和沈銀冰相比起來,是那種另類美女,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氣質,都不輸給沈銀冰,而且還是出身名門,遠遠不是王晨這個陳家幹孫女能相比的。
當然了,不管是沈銀冰,還是秦紫陽,王晨都承認她們很漂亮。
不過她卻從不自卑,因爲她很清楚,她有兩個女人沒有的東西:文靜、賢淑,外柔內剛,絕對的賢內助。
男人找女人,絕不是隻爲了女人漂亮有氣質,更重要的是給他們一個家的溫馨感。
王晨發誓自己肯定能給高飛這種感覺,因爲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她從沒有放棄嫁到高家的‘妄想’,哪怕是在老陳出面,被方小艇給婉拒了後。
現在,事實證明堅持總能獲得回報。
不管是沈銀冰,還是秦紫陽,還是那個牛的不行不行的妮兒,她們都已經靠邊站了,唯有她王晨修成了正果,並由高老爺子親自主婚。
想到那天婚禮的排場,王晨就有種自豪感:那可是高老頭有史以來第一次那麼招搖呢!
當然了,兩天前的婚禮,只能算是‘最後的瘋狂’,從那天開始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高飛就算真正退出了高家,高家不會給他在經濟等領域內的支持,一切都將由他自己來努力。
混得孬好,那就全憑自己的本事了。
高家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因爲高飛高雅兄弟倆之間的關係已經視如水火,如果其中一個不離開高家,那麼勢必會內訌,兄弟相殘,會拼掉高家在經濟方面的實力,這是所有高家人不願看到的。
既然倆兄弟必須得有一個人離開高家,誰留下就成了高老頭頭疼的選擇:高飛明顯要比高雅更靠譜,可高雅卻一直把握着春樹集團,而且高家核心層已經適應了他的存在,更何況他沒有高飛在社會上打拼的強悍適應能力。
高雅就像一朵溫室裡的花兒,開的絢麗無比,一旦經歷風雨勢必會很快夭折。
高雅再不成器,但他終究是從小在高家成長起來的,而且在家裡他也很懂進退--所以在本意中,高家希望高雅能留下。
高飛也看出了這點,這才主動要求離開。
再說了,他也不想呆在高家:一隻在草原上野慣了的獅子,會喜歡動物園那安逸的生活嗎?
所以問題就解決了,皆大歡喜。
高飛的主動退卻,讓高家對他又感激,又慚愧,所以纔有了本次影響力很大的婚禮,這也算是高家給他的補償吧。
這些道理,王晨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從婚禮之後,高飛就基本失去了高家的支持。
不過她纔不會在意,反而有了中掙開束縛的輕鬆感。
就像很多家庭內剛結婚的小兩口那樣,總希望能離開父母單獨生活,創造屬於自己的小天地,哪怕是日子再苦再難,也是無怨無悔。
更何況,倆人結婚離開高家後,日子一點也不會苦,高飛現在可是有億萬身家的,哪怕天涯集團當前正面臨破產的危險,不過這有什麼呢?
反正高飛有的是錢。
唯一讓王晨有些擔憂的,就是秦紫陽的存在。
在她和高飛婚禮確定之前,那時候大家都以爲高飛已經死了,秦紫陽懷着的孩子,就成了他唯一的繼承人。
秦紫陽入主天涯集團這件事,是在高老頭確定高飛迎娶王晨之前。
現在倆人已經完婚了,遠在香港那邊的秦紫陽也沒有回來參加婚禮,可該怎麼處理她和高飛的關係呢?
這件事成了王晨的心頭事。
女人就這樣,在沒結婚之前,男朋友愛怎麼敗家就怎麼敗家,她都管不着。
可一旦結婚後呢?
男朋友的財產就成了她的了,她當然不會允許和別人分享屬於她一個人的蛋糕,不管任何原因,必須得做個了斷。
王晨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坐在椅子上雙手託着下巴,出神的盯着某個地方,出神的想着這些事。
“哈欠,早啊。”
一聲長長的哈欠聲,打斷了王晨的思緒。
劉小龍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睡眼惺忪的走出了臥室。
“早,快去洗漱,準備吃早餐了。”
王晨莞爾一笑,暫時不在去想該怎麼對待秦紫陽,把碗筷擺好,那溫柔賢淑的樣子就是個居家小婦女,讓當丈夫的一看就會感到溫馨。
“哦,你先吃着點也行。”
劉小龍看了眼王晨,就挪開了目光,快步走進了衛生間內。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後,忙活的王晨動作停頓,無聲的嘆了口氣。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變成女人的第一次,無疑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了,王晨已經結婚兩個晚上了,可現在她依然是完璧之身。
甚至,她都沒有和高飛在一個臥室內休息。
沒辦法,誰讓陳家那些母老虎太過兇殘了?在高飛迎親時一頓殺威棒,竟然搞的他腰椎受傷,無法再做那種劇烈動作了。
高飛必須得靜養,甚至彎腰繫鞋帶都得謹慎注意,千萬別再觸發舊傷,要不然下輩子就坐在輪椅上吧。
想到這事,王晨就哭笑不得,卻又不能埋怨誰,畢竟當初‘殺威棒’這個環節,可是她執意要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