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仕蘭中學辦婚禮真行吧,你和蘇曉檣都確定關係這麼久了,實質性的關係也有了,你再努把力就差一個奉子成婚的說法落地。在仕蘭中學辦婚禮又能象徵你跟小天女初次見面的地方,又能體面地‘衣錦還鄉’,昭告大家你近幾年還混得不錯,簡直就是雙贏啊,嘎嘎嘎”扯到感興趣的話題,路明非笑嘻了,爛話和鬼點子一個接一個。
“閉嘴吧你。”林年有些心累,從座位上站起了身,路明非下意識以爲林年氣急敗壞要揍他了,於是趕緊縮在椅子裡雙手遮臉抱頭坐捱打小媳婦的模樣。
但林年只是面無表情地撇了他一眼後,看向其他兩人平緩地說道,“既然這間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拒絕這次任務,那麼就代表着日本就是我們下一趟的目的地了,在最遲四個小時後,通過CC1000次列車我們直接抵達芝加哥國際機場,校長的專機斯萊普尼爾號會加滿油在那裡等着我們。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收拾行李以及休息,我建議就此解散,再有什麼要詳細討論的,等到飛機上諾瑪將具體情報發送給組長之後再說。”
愷撒和楚子航都點頭同意了,此刻的他們都是被半夜叫醒在會議室等候的,都沒有休息好,倘若日本之行的任務真的如同林年之前表露的那麼嚴峻的話,他們的確需要收拾好精神面貌,以完全的姿態去面對可能迎來的挑戰和威脅。
對於愷撒和楚子航來說,日本分部依舊是陌生的,而陌生就代表着挑戰,以及捍衛他們榮譽的機會,兩人的好勝心在這種地方可是向來都是互相攀比螺旋上升的。
“那就解散吧。”林年點頭說,他自己在解散後也有着一些事情想要快速去確認,四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他在學院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善後。
愷撒起身離開,路明非也從椅子裡跳了下來,伸懶腰打哈欠。林年準備離開時,楚子航忽然叫住了他,“林年,剛纔提到的事情——”
“日本分部的具體情況我會在飛機上一併告訴你們的,現在暫時不急。”林年回頭看向楚子航,提前預判對方的問題。
“不是關於日本的事情,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真的想借用仕蘭中學作爲場地舉行婚禮,我可以託‘爸爸’聯繫校方協調這件事情。”楚子航看着林年認真地說。
會議室門外傳來劍冢噗呲的聲音,似乎憋得很難受,一邊憋一邊猛拍大腿。
“.”
林年有些沉默了,搖了搖頭說道,“我暫時還不考慮這些,就算要舉行婚禮也不會是在仕蘭中學。”
“那意思是你的確已經在考慮婚禮的事情了嗎?”楚子航看向林年。
林年頓住了,但最後還是輕輕笑了笑,搖頭說道,“還不是現在,如果哪一天考慮好了,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的。”
門外傳來了心碎的聲音,某位賴着不走偷聽的好兄弟心碎了,落寞地嘆口氣終究還是錯付了,低頭頹喪離場。
“那一天的話我一定會到場的。”楚子航點頭說道。
“這句話我同樣還給你。”林年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看向楚子航說,“比起我的婚禮,我更想看到你的婚禮呢。我挺好奇你當新郎的時候臉上會不會出現其他的表情。”
楚子航怔住了,隨後林年便擺了擺手離開了,留下了一句話,“日本之行留意一些吧,有些事情,倘若之前沒有結束,那麼之後也必定會陰魂不散地纏上你,直到得到一個確定的結局無論這個結局你是否滿意。”
楚子航站在會議室裡許久,最終還是眼神略微低垂,拿起了椅子旁的刀鞘離開了會議室,臨走時還不忘關上了燈。
林年走出執行部的大門,外面的天空還是昏暗的,學院小徑路上的路燈就像一輪輪月亮,草叢裡的蛐蛐不斷鳴叫,路明非蹲在階梯下打着哈欠,大概是在等林年和楚子航出來,他們三個人都是回諾頓館睡覺,所以剛好走也順帶一路了。
“你們先回去收拾東西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一下。”林年看了一眼站起身來的路明非,衝他和後面才從執行部大門出來的楚子航說。
“這個點你還有什麼事情處理不完,有那麼忙麼?”路明非打了個哈欠倒也懶得管林年了,林年總是這樣,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在做,具體在做什麼他又從來不跟其他人說。
“明早八點半在火車站碰面麼?”楚子航看向林年問。
“差不多吧,都別遲到,明天那個時候CC1000次快車只發一班車,遲到了就得自己跑去機場了。”林年提示道,這句話主要還是提醒路明非的。
“我不知道開車啊,非得跑路去。”路明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知道了,我鬧鈴設五個行了吧,實在不行你們來踹我門也可以啊。”
林年也不再說什麼,向楚子航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向着另一條分岔路走去。
楚子航看着林年的背影,以及他走上的小路,思考着這個方向,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好像是.
“師兄,走了,你不困的麼?校長的專機聽林年說噪音大得要死,明天上了飛機可能睡不好啊,趁現在還有時間回去收拾東西后多補一會兒。”前面路明非招呼着楚子航趕緊回諾頓館。
楚子航也不再多想,跟上了急着回去補覺的路明非的腳步,不過回去不是爲了睡覺,而是準備徹夜整理一下獅心會餘留的事務,在他不在的時候好能讓蘇茜、零、蘇曉檣還有蘭斯洛特他們能更好的接手。
林年在離開執行部後,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A區的宿舍樓下,這裡也是曾經他入學時候居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直到受到楚子航的邀請加入諾頓館後就沒怎麼回來這邊過了。
在進入宿舍樓後他沒有吵醒宿管,熟悉地爬樓找到了那個掛着616牌子的寢室門,一擰門鎖,發現是反鎖的,於是蹲下身子從腳墊的右上角找到了藏着的備用鑰匙。
打開門後,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悶熱感以及一大股食物混雜在一起的油香氣息,只是聞到就覺得膩得讓人發慌,可以想象這間寢室裡住着的吃貨平時飲食習慣有多糟糕。
林年是沒時間也沒心情再給這地方做一次大掃除了,他打開門敞了一會兒讓空氣盡可能流通,直到裡面悶熱感驅散了一些才走了進去,來到了牀鋪前擡手就薅了一把上鋪被子裡的人。
“呃,呃?幹嘛呢?外外賣?我沒點炸雞。”被子裡傳來了芬格爾的滿口夢話,隨後還是被林年給叫醒了,一屁股坐了起來,兩眼發直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轉頭纔看見牀鋪前站着的林年,“呃,師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這是風紀委員來查寢的麼?”
“如果是風紀委員來查寢的,那你已經可以被宣佈寢室衛生不合格了。”林年踢了一腳堆在地上的垃圾,以及掃了一眼其他沒有睡人的牀鋪上堆滿的沒有洗的衣服褲子以及各種雜物嘆了口氣。
“我們哥兒倆誰跟誰啊?一般風紀委員來的時候,我都說你跟我好兄弟來着,同穿過一條內褲的那種,他們都會很識趣地不來找我麻煩。”芬格爾打着哈欠手臂拐在牀邊扶手上支撐着砸吧着嘴裡剩下的炸雞的味道慢慢醒瞌睡。
“同穿一條內褲指的是你沒內褲穿了所以偷我的穿嗎?”林年面無表情地說道,提起這事兒他就覺得有些操蛋,芬格爾的個人衛生以及各種刷下限的行爲也是他搬出去的理由之一。
雖然芬格爾挺哥們兒,也很兄弟,但還是擺脫不了他就是個爛仔的事實,跟爛仔同居的生活可有你受的,當然除非你也是爛仔,負負得正倒是沒什麼影響。
“所以大晚上不睡覺找我幹嘛?”芬格爾瞅着一身校服穿得周正的林年奇怪地問道。
“想問你一件事情,考慮到這個點打你電話你未必會接,所以就直接來找你了。”林年腳邊還躺着幾個酒瓶子,以及芬格爾身上濃烈的酒氣也證明了他的決定的正確。
“啥問題?說吧,師兄我保證言而不盡!”芬格爾看起來瞌睡醒得差不多了,還能秀一把自己的成語運用。
“最近還在和繪梨衣一起打遊戲嗎?她有沒有在遊戲裡提到一些有關現實的事情?”林年掃了一眼寢室裡桌上擺放着的PS遊戲機以及筆記本電腦問道。
“繪梨衣?呃,哦哦,你讓我幫你吊着的那個日本的網戀對象啊。”芬格爾想起有這回事兒了,但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察覺到了殺意,隨後咳嗽了兩聲撤回了自己的葷話。
“我記得你之前很經常和她一起玩遊戲來着,街霸,拳皇還有戰地什麼的。”林年是記得這回事的,當初和繪梨衣約定分開之後也時常一起打遊戲,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應約,每週抽幾個晚上上線和那個ID爲繪梨衣のPSN的賬戶玩上幾把,但越往後現實裡他的糟心事越多,也就基本不上線了,爲了不讓繪梨衣失望,他讓芬格爾用自己的遊戲賬號代替自己充當繪梨衣的遊戲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