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河離夜城極遠,必須經過瑞豐大平原以及星辰山脈,過了星辰山脈再到最大的臨海城市——天海城,這是離三國海最近的城市,想要到達三國海,則必須先到達天海城。
在天海城有一偌大的港口,在那裡有着到達各國的大型船隻,而如果要前往風元國或許青雲國,則必須要有出國的通行證,擁有這個通行證才能讓自己有一個合格的身份,如若在路上出了什麼事,那國帝國也會對此負責。
反之,若是沒有通行證的人卻要出國,那麼只要自己私自出渡,如若出了什麼事,帝國概不負責,並且若是被發現私自出渡,輕者重罰,重則丟掉性命!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逃亡,藍昭衆人終於到達了三國海,其中在經過一個名叫梅鄉的小村時,隱衛無雙找到了他們。至此,風揚找到的七名隱衛全都到齊,只剩下最後五名隱衛將在三國海匯合!
而一路上,許是白柔的身份已經被發現,大量的追兵開始追殺他們,然而其怪的是,符初一直沒有出現!所以,她也不能肯定他們的行蹤是否已經暴露。然而她的心中一直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感。
深藍一族的預言之術不能輕用,一旦用了,那麼就是以自生的生命作爲介子,所以,深藍一族大多數都是使用卜卦,雖說不能看到具體的情況,但是大致的情況卻能清楚,而且加上她過人的感知度,當有追兵前來時,她都以很快的感應,隨後快速的作出反應,所以一路下來,追兵在他們的身上沒有撈到一點好處,當然,其中也有並沒有絕頂高手在裡面的原因。
而現在。離三國海越近她心裡也就越不安,爲此,她不顧衆人的阻攔,第一次使用了預言之術,而她看到的卻是一片紅色。那是不詳的顏色。至今腦海裡還一直盪漾着那幾句話:
“夕陽在空中滑落。
血幕籠罩大地,
命輪撕裂黑幕,
鳳凰在絕望中甦醒。
涅槃重生於世間。”
這樣簡直宣告了結果的預言她當然不會說給他們,而且事在人爲,就算是命,她也不要逆天改命!
六月二十一日,陰。
若蓮一行五人進入了天海城,憑藉着精湛的易容技術,幾人順利的進入了天海城,落角在一間中等的客棧中,因爲這個地點是與星溪四人當初說好的地點。同時。在路上,她也接到了主動來找她的其餘五位隱衛秘密來信,於是便把這間名爲福來的客棧作爲匯合點。而且,這間客棧的老闆是藍影樓的部下。
來到福來客棧,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急步迎了上來,那雙陷入肉縫裡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在見到當先易容的藍昭時,眼裡滑過一絲亮光,白嫩的雙手往前一伸,笑呵呵的道:“?幾位客官裡邊請,正好今日有三位客官把上房退了。幾位客官剛好可以入住下來。”
“怎麼纔有三間上房,沒有多餘的嗎?”司徒南華,也就是十二隱衛中的天鬆站出來笑眯眯的疑惑道。
老闆眼中精光一閃,立馬回答,“不是小店沒有其他的上房,本來還有四間上房,奈何昨日已經被另外四名客人入住了,所以,還請幾位客官不要嫌棄。”
天鬆假裝爲難的道:“那好吧,我們也只能勉爲其難的住下了。”
待他完後,藍昭已經踏步走了進去。聽完天鬆與老闆的對話,她已經明白了,星溪四人已經到了,只是其他五位隱衛還沒有到。
進入客棧,在老闆的引領下進入了一間上房,剛關上門,那名肥胖的老闆‘砰’的一聲單膝跪在地上,恭聲道:“屬下金礦見過少主!見過樓主!”
“起來吧,不用多禮。”儘管恢復了記憶,藍昭依然不喜歡這些人動不動就下跪。
金礦擡頭看了一眼藍昭,再偷偷看了一眼風揚,見風揚輕輕點頭,他才舉步站了起來,“四位護法已於昨日到達,只是蘭護法和星護法受傷頗重,白護法已出去尋藥,蒼護法正在照看他們,估計很快就會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不輕不重的響了三聲,那是他們的暗號,敲三下表示是自己人。
門被推開,蒼蛇走了進來,在見到藍昭時,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掩蓋不住驚喜的半跪,“屬下蒼蛇見過少主,見過樓主!”
藍昭不耐這一套,眉頭微皺,卻也知道這是他們的習慣,只好再次開口,“起來吧,不用多禮。”
蒼蛇正要說話,藍昭卻已站了起來,“星溪與蘭瀟受傷了,金叔帶我去看看。白柔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蒼蛇你去尋她。左凡,你跟我一起去。叔叔,你好好休息。”三言兩語便把事情交待清楚,與文若蓮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路上,風揚受傷最重,本來之前與符初交手他便受了傷了,可是卻並沒有好好養傷,而在接下來的兩月裡,又是一路的逃亡,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也不再拖託,點點頭,目送着藍昭離開。
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小時候那個在他懷裡撒嬌的小小丫頭已經不見了。僅僅三年,三年前,大哥給好他一樣東西說以後他會用得着,隨後讓他出去辦事,沒想到待回來時卻得到了大哥與大嫂的死訊,原來,當初大哥之所以讓他離開,是料到了後來的事吧。可是爲何卻不讓他帶着昭兒一起離開呢??原來他是早就算到了今天的一切,不,應該是大嫂算到了這一切吧。
只是他們肯定沒有算到昭兒會愛上他吧……那個人,那個他恨不得抽其筋,扒其骨的人啊!如果,昭兒,你若是愛上的是其他的人,叔叔說什麼也不會解開你的封印,叔叔寧願你像一個平常女孩那樣成親生子,想必這也是大哥大嫂爲何封印你記憶的原因吧。只是,爲何你愛上的人偏偏是他呢?
捂着胸口,風揚重重的咳嗽起來,一杯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擡頭,看到一張平凡卻寧靜的臉,“雙姨,您怎麼沒有跟着昭兒過去?”
無雙正是十二隱衛之一的無雙,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她是唯一一位隱衛中一直與藍昭的祖母有聯繫的,後來深藍一族滅亡後,她的身影消失了。然而他在大嫂的口中不只一次的聽見過這個名字,隨後當他得知昭兒沒有死之後,他便開始遍尋十二隱衛,第一人找到的便是這位無雙。
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以爲他找錯了人,那個躬身在田地間的婦人會是那位讓他大嫂與深藍族族長都讚歎不已的人嗎?
然而當他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卻沒有絲毫驚訝,很平靜的說了一句,“當少主醒了之後,我自會前來。”?彷彿早已料到了這一切。
而與她在短短相處的幾天的日子下來,他終於明白這名平凡的婦人爲何會被大嫂與深藍族長所認同,她的骨子裡便有着一股特有的氣質,任何人見到她,心裡都會產生一種寧靜的感覺,那是一種很難訴說的感覺,然而他卻從這一點上便知道了此人的不凡。
“少主並沒有讓我跟着她,她的意思是讓我看着你,你的狀態實在不是很好。明日肯定會有一場大戰,我有一種預感,符初已經到了。所以,你現在的任務便是好好休息,把傷養好,爭取在其餘五隱到達時你的傷已好。”無雙沒有起伏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他知她說的不錯,一個符初他不怕,然而他知道,來的人絕不會僅僅只有符初一人。
但是他會盡他最大的努力,哪怕是他的生命,他也會把昭兒送回西盡島,只要到了那裡,深藍一族纔會有新的希望!
“麻煩雙姨了。”閉上眼睛,風揚直接盤腿坐在了牀上。
無雙見狀,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擡眼從窗戶看向外面的天空,黑雲罩空,颶風襲地,這樣詭異的天氣,彷彿在預示着什麼。?再更遠的遠處,三國海幽幽的晃動……
星溪與蘭瀟住在同一間房間,一進入房間,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讓藍昭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秀目在房間裡一掃,便看清了房間裡所佈局的一切。
房間裡很空曠,一左一右放各放置着一張牀,牀上分別躺着星溪與蘭瀟。
似乎聽到了聲音,星溪睜開了眼睛,在見到藍昭時,臉上浮出一絲欣喜,撐着牀沿便想起身,藍昭急忙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他的牀前伸手按住了他,“不用起身,好好躺着便是。”
星溪順着藍昭的力度躺了下去,“少主放心,星溪沒事。倒是蘭瀟,”星溪把目光投向了對面昏迷不醒的蘭瀟,眼中含着擔憂,“蘭瀟爲救我,被天巫氣所傷,至今還沒有醒。”
那方,左凡已經將手搭在了蘭瀟的手腕上,幾乎在一瞬間,左凡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低低的向着藍昭:“天巫氣已經侵入心脈了,我……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