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變得如此客氣了。”青柯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蓮……昭兒,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吧,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天月的人。”
“你是在爲汐兒姐姐懺悔嗎?”藍昭嗤笑一聲,到現在她也不會再隱瞞身份了,“當初你沒有保護好汐兒姐姐,讓她丟掉了性命,所以現在,你要保護我嗎?”
“哼!”藍昭冷哼一聲,不給青柯說話的機會,“既然如此,當初我被符初追殺時爲何我沒有看到你的人?”
“不要再說什麼保護我的費話。若你是因爲對汐兒姐姐的愧疚的話,那你今日已將這抹情還清了。我相信汐兒姐姐也不願意再與你有絲毫瓜葛。”
青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不過。”藍昭話音一轉,“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青柯眉頭一皺,看着藍昭的目光有淡淡的不解,“什麼交易?”
藍昭的目光一剎那間亮如白晝,她直視着青柯,一字一頓的道:“我可以助你當上青雲國的皇帝!”
青柯的目光劇烈的收縮着,在藍昭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身上陡然發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雖然只是一瞬,但藍昭也感受到了。
她平靜的看着青柯,臉上沒有一絲起伏。
良久,青柯才微啞着聲道:“你有什麼條件?”他當然知道她有這種能力。
藍昭笑了,那一抹笑容就像百花齊放一般,雖是清麗絕倫,卻也只是曇花一現,“我只需要你在背後無條件支持我便好。”
從她的眼神中。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卻又沒有明白什麼。
雁城門口正緩緩駛出一輛精緻的馬車,馬車內,藍昭撩開簾子向外看去,目光不經意的撇向了不遠的三人,那三人正是趙羽與其父母。
只看了一眼,她便放下了簾子,他與他們不是一類人。是到該分離的時候了。
趙羽敏銳的感覺到一道目光向他射來,他回身一看,目光在那輛豪華的馬車上停留了一瞬,便轉開了目光。然而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中,他怎麼可能知道有誰看了他。但是他卻不知道,他心中正心心念唸的人正從他眼皮子底下走過。
“怎麼了?羽兒?”趙母關切的問。
“沒事。”趙羽抿嘴搖搖頭。“你們說若兒會去哪呢?”
…………
兩個月後,青雲國帝都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皇帝寵愛的齊貴妃被察出與人有染。被秘密處死,其孃家人也被牽連,誅連九族!整個齊家,包括與齊家有關的人,全都處以斬刑!
這件事一出,整個青雲國都人心惶惶,恰在此時,青雲國又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當今三殿下要娶妻了!
聽聞三王妃只是一介平民,然而長得是國色天香。將三殿下迷得團團轉,硬是要娶爲正妻。氣得皇帝大罵一聲‘逆子!’,還被冠上了一個好色之徒的稱號。
這在貴族之中是一件醜事,然而在平民百姓之中卻是一件美事。特別是在這些待字閨中的小姐們,誰不想遇到像三殿下那樣的丈夫啊。
三年後
平陽王府
三年前,青柯被封爲平陽王,皇帝便賜下了這座府邸。不得不說。皇帝真的很寵愛這個三兒子。雖說當初被青柯的不孝氣得個半死,但仍然並未降罪於青柯,只是一直不待見青柯的王妃而已。
浣昭院,這是王妃居住的地方。
一名秀麗的丫環領着一名男子走進了浣昭院,恭敬的對着前方樹下乘涼的女子道:“王妃,離先生到了。”
樹下的女子一襲藍袍,腰間只繫着一根細小的腰帶,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青絲如墨般披灑在背後,只用一根絲帶鬆鬆綁住。
她膚色雪白,竟然比天山上的白雪還要白。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秋水翦瞳,乍看之下猶如一汪清潭,然細看之下卻彷彿古潭一樣平靜無波,深不可言。挺直的鼻樑下有着一張瓊玉小嘴,脣上透着點點櫻花般的嬌嫩,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女子的相貌彷彿上天雕刻一般,美得不可方言,美得近乎不真實。
女子也就是藍昭聽聞丫環的通報,也不擡頭,淡道:“浣溪,看坐。”
藍昭身後的丫環忙從裡屋拿出一張凳子,放在離修遠的身後。離修遠依言坐下,“請王妃將手伸與屬下。”
白玉般的手出現在他的眼前,離修遠眼波也未曾動一下,將三根手指搭上藍昭的手腕,過了一會兒,才道:“王妃,你該休息了。”
藍昭捂嘴打了一個優雅的呵欠,起身笑道:“是嗎?還真別說,我還真想睡了。”
“你知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離修遠蹙起眉。
藍昭遠去的背影停頓了一下,隨後恢復正常,聲音在淡淡的輕風下傳了過來,“告訴他,我的身體我很清楚。而且,不是還有你這個神醫在身邊嗎?”
離修遠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神,就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一手建立起一個旁大的機構。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是多麼單純的一個女子,卻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在感嘆多餘也多了一分悵然。
藍昭知道離修遠的意思,在這三年裡,她的靈力已經完全恢復,然而她的身體卻一直衰弱下去。連離修遠也找不到原因,而她只能歸結於自己當初使用了禁術以及後來在她腦海裡突然出現的那一招術法讓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禁不住了。
不過離修遠的確不愧是神醫,當初藍昭的身體開始自動修復後,那只是自身的臟腑功能自動修復,然而她的奇經八脈已完全斷裂,所以導致她的靈力一直不能恢復,而後來全靠離修遠,她才能恢復能力。
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足夠讓她的傷勢恢復,足夠讓她完全成熟,也足夠讓她踏出復仇的第一步。
走近內院,藍昭隨口問道:“阿夜在哪?”
浣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藍昭,隨後纔回答,“稟王妃,夜公子在煉功房。”
說起昭夜,藍昭整個臉龐都柔和了許多,“我就猜他還在煉功房,看來得我親自去請他出來了。走吧。”
浣溪連忙走在前方引路,雖說她對此早已熟知在胸,然而每次她仍舊是滿心疑惑。
爲何堂堂的平陽王妃的院子裡會住着一個男人,而且王爺還不管!雖說對外說是王妃的兄長,但以她一個小小丫環的目光來看,這也不像是兄妹關係啊。
不過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藍昭可不管浣溪心中如何想,三年前的那件事,讓昭夜心中留下了永久的傷痕,也在她心中留下了隱痛。
她用盡所有的力量讓他走出來,那是一段誰也不想回憶的過往,所幸,過程是痛苦的,然結局是美好的。
只是現在她苦惱的是,自從她將風氏劍法交與他時,他便開始拼命的修煉,短短三年的時間,就已經煉到了第六層了。
要知道,叔叔也才煉到第八層。
正想着,一陣激烈的劍鳴聲讓她回過神來,遠處,偌大的院子裡,一個矯健的人影迅速的翻飛着。手中長劍錚錚作響,猶如白蛇吞吐,破風聲在空氣中譁然而起,又仿若游龍在雲裡穿梭。足尖下點,身行四方,時而輕身如燕,時而快如閃電,空中突然銀光乍現,銀光在空氣中匯聚成朵朵劍花,轟然一聲脆響,四周的樹木大的東偏西倒,小的已攔腰折斷。
藍昭在劍氣所來之時,一道藍光從指尖飛出,攔住了劍氣,否則,只怕浣溪早已化爲齏粉。
“好!阿夜,風氏劍法第六層‘華絕八里’已至大乘,果然不錯!”藍昭拍掌大笑道。
昭夜聽見聲音,眼裡閃過一絲欣喜,細細打量着走近的藍昭,見到她沒有受傷後,心中長鬆口氣,“若兒,你怎麼來了?”
“若我不來,只怕你又要在這裡待一天了。”藍昭輕笑回答。
還不待昭夜說話,她又繼續道:“跟我去‘煉字營’吧,你應該去指導指導他們的劍法了。”
昭夜點頭,放下劍,回身去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隨着與藍昭一同出門了。
煉字營是藍昭這三年來一手建立的,皆是一些孤兒或者是牢裡的死囚。隨後便由昭夜進行訓練,昭夜畢竟曾經是暗部的人,深諳殺人以及潛伏的方法。所以由他來擔當總教練很合適。
三年下來,效果都很不錯,同時,煉字營也成爲青柯手下最利的一把尖刀。當然,沒有人知道煉字營真正的主人其實是藍昭。
平陽王府座落在西郊,後面是一座大山,藍昭屏退浣溪,與昭夜獨自來到後山處。在一處小山坳裡輕輕扭動一塊石頭,一個碩大的石門緩緩打開。
昭夜先行步入其中,藍昭隨後,兩人穿過長長的石洞,來到一扇門前,昭夜翻手將一塊令牌放在門上的凹處,‘轟隆’一聲,隨着大門的打開,柔和的光線也從中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