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站在那兒覺得尷尬,遂只得假裝放心似的嘆了了口氣,“那就好。那大人,我便先走了。”
突然看到剛纔進來時放在桌上的小籃子,若蓮想起那位白衣少女的話,遂連忙指着籃子對符初道:“大人,那是一名叫沐綺的小姐託我給您的。”
符初把目光淡淡的移向了那還帶着一絲幽香的籃子,聽見沐綺時,略微挑了挑眉,才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表示聽見若蓮的話。屋子裡一下便變得寂靜起來。
若蓮見狀,輕扯了一下衣襬,暗自心裡嘟囔:我已經把自己該做的都做了。
也不再耽擱,出來這麼久了,萬一被發現怎麼辦,還是快點回去。遂不再看符初的表情,若蓮便拿着藥瓶迅速的轉身推門離開了。
一出門,若蓮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纔不知道怎麼了,只感覺房間內的氣壓迅速下降,讓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若蓮撓撓小腦袋,也不明白,只覺得那位國師大人喜怒無常的。
不過,這次自己相當於救了他,也算還了恩情。而且還得到了關於自己身世的信息。雖然那相當於沒說。但是總之,這次的行程還是很圓滿的。
當然,她自動忽略了之前看到符初說起那名少女時悲涼的表情時自己心裡閃過的一絲煩躁。
一出房門,陡然一股冷風襲來,若蓮向手中哈了一口氣。站了一會兒,也沒看見秦伯的身影,只得委屈的撇撇嘴,左右看了看,照着腦海中的印象,便向外走去。
而房裡符初從打開的窗戶一直靜靜的看着若蓮瘦弱的身軀消失在墨軒堂。忽的一道青影閃過,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輕男子突兀的出現在房間內。
“大人,她是?”
青衣男子疑感的看着若蓮消失的背影。還沒待符初回答,他已經驚訝的喊了出來,“大人,您的傷怎麼好了?”
“東西取回來了嗎?”符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青衣男子神色一束,連忙從衣服中取出一件草狀物體,用自豪的聲音說了出來,“大人,芮砂幸不辱命,龍鬚草取回來了。”
符初聽到芮砂如此說,終於轉過頭,看着這從小就跟着自己的手下,看着他風塵僕僕的樣子,眉羽間全是疲態,符初心裡一暖,嘴角似是牽起一抹笑容,“辛苦了。”
“哪裡辛苦了,”芮砂毫不在意的一笑,“我還怕我晚了呢。不過,現在好像你用不着龍鬚草了吧。”
符初淡淡的點點頭,“把它送進文府吧。”
“啊?”芮砂驚訝的上揚聲音,“大人,您說送進文府?”
“有問題?”符初輕眯了一下眼睛。
一見他這個樣子,芮砂是何等熟悉,這代表着這沒得商量,他無奈的輕嘆口氣,還是不甘心的道:“大人,這可是我千辛萬苦的尋回來的,您就算現在用不着,可不代表以後用不着啊。每月十五時,龍鬚草對你可是有大用的啊。”
符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顯露無疑。
芮砂頓時一凜,不情不願的收回了手中赤紅的龍鬚草,“那送給文府的誰?”
“送去便是,他們自會給該服用的人用的。”符初轉過頭,看着牆上的畫,目光飄遠而沉寂,淡淡的話語從他口傳出。
左竄右找,終於找到了國師府大門,一出大門,見之前聚攏在國師府的那些千金小姐們已經全都離開了。頓時,她便鬆了一口氣,如果她們還在話,肯定又少不了一陣諷刺,若蓮最是討厭這樣的陣仗。深吸一口氣,轉頭看着硃紅的大門,小聲的嘟囔:“真是的,也不找人送我出來。”
若不是她記憶力好,她還真出來不到。一路上,一個下人也沒見到,秦伯也不見蹤影,害得她邊走邊回憶來時的路線,就這樣都還走錯了好幾次。本來只要一刻鐘的時間,硬是讓她了她小半個時辰。突然一陣軲轆軲轆的聲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憨厚的聲音,“小姑娘,你出來啦?我送你回去吧。”
若蓮驚訝的轉過頭,見正是送她來時的那位車伕,沒想到他還沒走。
“大叔,您怎麼還沒走啊。”
車伕咧嘴一笑,想是在外等着冷了,他搓着手道:“我想着你肯定要回去,況且你給的銀子太多了,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所以便在這等着。”
見若蓮鼻頭通紅,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車伕連忙關切的道:“快上車吧,外面太冷了,小心你的小身子骨受風寒。”
若蓮心中一暖,怎麼看車伕的笑容怎麼看舒服,遂也回他明媚一笑,輕快的答了一聲,“好咧!”
麻利的上了馬車,若蓮便在馬車上與車伕攀談起來,
“大叔,你冷不冷?”
“不冷,已經習慣了。”
“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啊?”
“家裡啊,有我內人,還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車伕在說起這些時,聲音裡滿滿的都是笑容,若蓮聽得出裡面全是幸福。就如同自己說起自己爹爹時和哥哥們時的那種感覺。
“小姑娘,你回哪啊?”
“我回文府。大叔,可不可以快點,我出來太久了,怕被發現。”
“好咧,坐穩嘞!”
馬車的速度快了起來。
“小姑娘,你是文府的丫環吧。”
還不待若蓮反駁解釋,車伕大叔已繼續說道:“你啊,在這種大戶人家可得小心一點,被逮到可就不得了了。”看來車伕已經認定了若蓮是文府偷跑出來的丫環了。
“不過,你運氣也真好,國師大人竟然會見你。”車伕的聲音裡有着一絲感嘆。
若蓮微笑着聽着,也不再反駁。因着是快到中午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散了,馬車暢通無阻的進入文府所在的玉古巷。遠遠的可以看見文府的大門,若蓮撩開簾子對着車伕道。
“大叔,我就在這兒下吧。”
可不能從正門回去。
那車伕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很快的停下馬車,在車伕的幫助下下了馬車,看着車伕已經凍得通紅的雙手及雙臉,她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突然,她靈機一動,從身上左找右找,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忽然記起着頭上簪着一支鎏金龍紋銀簪,那是大哥上次回來時送給她的。
她從頭上取下銀簪,遞給車伕,“大叔,您拿着這個,以後您要是有什麼事,可以來文府找我。”
“不行不行。”車伕連忙拒絕,頭搖得如播浪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拿。”
若蓮不高興的撅起嘴脣,“大叔,我這又不是送你的,只是讓您拿着,如若有什麼事就來文府找我,到時候你只要把這支銀簪給文府的人看就可以了。”
車伕將信將疑的接過銀簪,“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看這樣子,不是一般的丫環啊。車伕心裡納悶。
“呃……”若蓮眼裡閃過一絲不好意思,臉上升起一抹紅暈,她又得說謊了,“大叔,您放心,我是文府四小姐的貼身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