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華彷彿想起了什麼,他的嘴角輕揚,那一抹笑瞬間讓這個滿身商人氣息的身上陡然增添了一抹清雅的氣息,“她問了我六個字,‘願意跟我走嗎?’,那一瞬,我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忽的,司徒南華的目光炬,直直的看着藍昭三人,“你們肯定以爲我要跟她走是因爲想要活下去嗎?” 也不等他們做出迴應,司徒南華自顧的搖頭,“不是,就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便明白了一個道理,一眼一生人。不管她的身份有多昂貴,不管我自己有多卑微,但是我想的便是,我對她來說有用便好。”
司徒南華笑了笑,“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不!”話音一落,藍昭便有力的反駁,見所有人都看着她,她面色不變,冷冷道:“你不傻,也沒有錯,你只是堅持了自己想要的。縱使最終什麼也沒有,卻亦無悔!”
對!縱使再痛苦,然而對於這兩來的生活她永遠不會後悔!
“接下來呢?”不想被他們看出異樣,藍昭只得催促,她想要多知道一點關於自己祖母的事,爲什麼當初她算到了深藍一族的災難,可是爲何她不避免呢?
“後來?”司徒南華一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後來我跟着她回去,才發現和我有一樣的遭遇的孩子有十二個,而她也明確的告訴了她救我們的目的。就是爲了少主你!”
藍昭一徵,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司徒南華繼續道:“待我們學成後,她便給了我們每人一個信物同,說,當信物有異樣的時候,那便是代表着你有危險。而我們需要出手的時候了。”邊說司徒南華便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水晶石頭,石頭呈現七種顏色,看起來像是與藍昭的珠鏈爲同一種材質。
“我們十二隱衛每天一個信物,隨後便便讓我們離開了,自那以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縱使我知道她成了皇后。縱使我成了一城之主。還是沒有再見到過她。”
藍昭一徵,原來他成爲城主都是因爲祖母嗎?
“既然你如此愛着祖母,那你……爲何還要娶親納妾?”良久,藍昭才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僅僅從城外走進城主府。她便一直聽着百姓都在讚歎這位城主,妻子與妾侍和睦,兒女孝順,故纔有此問。
這下司徒南華沉默了,眼裡閃過一絲痛色,劃歸彷彿看見了自己在把他快要癒合的傷口再次狠狠撕裂,隨後鮮血淋漓呈現在她的面前。
就在藍昭開口不讓他說了時,司徒南華突然說話了,聲音雖低。卻清晰無比。“她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我的消息,知我沒娶,便書信一封讓我娶親,我永遠也不地拒絕她的命令。”
“所以你就真的娶親了?”
藍昭心裡一時動容,要知道。當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寫信告訴你要讓你娶親時,而新娘不是她,這種感覺絕是痛徹心扉。只因她已經經歷過,而且比這還殘忍。
“嗯。她替我算過,我一生中家庭和睦,兒女承歡,果然,我現在也算是家大業大了。在知道少主消息後,我心中既不甘又驚喜,不甘的是我怕牽連到家人,人果然不能有牽掛,雖然我不愛她們,可是她們陪伴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怎可忍心連累他們。這也是我最後能爲他們做點什麼了。而驚喜的是,我終於能見到她的孫女了。果然和她長得如此相像!”
藍昭一時說不出話,看着已經恢復平靜的司徒南華,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爲了她的祖母,到底隱忍了多少,又到底放棄了多少?
“少主不用擔心。” 以爲藍昭擔心他會叛變,司徒南華連忙保證道:“我已經把家眷們都遣散,他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從此以後,他們和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而世上夜城城主也會在今晚消失,留下來的只是十二隱衛中的天鬆!
關於十二隱衛,藍昭知道不多,所有的都是從風揚口中得知,風揚也不是很明白,當年他也只是從藍天(也就是藍昭的母親)口中得知一些,十二隱衛目前爲止他也只找到了七衛。
藍影樓五大護法其中蘭瀟,白柔,蒼蛇,星溪均是四個隱衛的後人,當年他費盡心思找到他們,卻只發現了他們四人的後人,經過一番協商,他們同意與他一同恢復藍影樓,而左凡,與司徒南華的身份一樣,也是隱衛,正是第一代的隱衛!
十二隱衛已找到七衛,相信過不久,其餘五衛也會感應到好昭兒,前來匯合,那麼,離開天月的機會也就更大了。
當天夜晚,夜城發生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城主府走水,全府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除了外出的管家福伯外,其餘人全都化爲了灰燼,包括城主司徒南華!
管家福伯在一片廢墟中嚎啕大哭,裴行琰帶着禁衛軍匆匆趕來,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況。一城之主死於非命,這事可大可小。
好不容易安慰好哭泣的管家,裴行琰立刻詢問起來,然而一番詢問下來卻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而他的腦海裡卻忽然想起了下午時分進城的三名男子。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覺得那三個人不對勁。
然而還不待他繼續想下去,忽然覺得身旁的雜音全都消失了,他一驚,發現所有的人全都盯在了他的身後,面露驚訝,他豁然轉過頭,卻發現是自己最崇拜的人,鬆了口氣,他詫異的問,“國師大人,你怎麼來了?”
現在的他不是應該前往北方追尋文若蓮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符初沒有說話,一個黑影從他背後走出,全身籠罩在黑衣的寒燭只露出兩隻冰冷的眼睛,他的目光在廢墟上看了看,眼裡一絲冷光閃現,撲鼻而來的全是焦土味,他根本就不能辨別清楚。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佝僂着腰的福伯身上,衆人根本就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寒燭便站在了福伯身上,一隻蒼白的手從袖中伸出,狠狠的掐住了福伯的脖子,將他提在了半空,一字一句的問,“他們在哪兒?”
符初臉色一變,剛要動手,似乎知道符初的動作,寒燭頭也不回的道:“這個老傢伙知道文若蓮的蹤跡,你若想要找到她,就不要阻止我!”
符初一頓,眼裡紫黑相夾的光芒滾滾翻涌,最後身形一動,閃身離開了。
“哼!”感覺到符初的離開,寒燭冷哼一聲,手中的力度再度緊了一些,“我沒有多大的耐心,快說!”
福伯的臉憋得青紫一片,緊閉的牙關只蹦出幾個字,“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詭譎的目光在他的眼睛緩緩升起,低沉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自有方法。”
福伯眼裡閃過一絲害怕,他當然知道這種有着不同尋常的力量的人會有多可怕的力量,他說有方法,那絕對是有方法,不行!他絕不能暴露了主子的行蹤!一個時辰前,主子的囑咐還在耳邊迴響,“阿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沒有死,切記切記!”
這是主子向他下達的命令,他怎麼可以背叛主子?
正當寒燭想要施展他的搜魂之術時,卻忽然覺得手心一軟,老人睜着渾濁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他,眼裡有着濃濃的不甘!
“死了?”寒燭驚訝,手一鬆,福伯的屍體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喚回了他的神智。
看着福伯死時嘴角還帶有的一絲笑意,彷彿在嘲笑着他的失敗。臉色一變,向來沒有任何表情的他臉眼裡有着風暴在攏聚,然而卻對此沒有絲毫辦法,只因,他的搜魂之術只對活人有效,對死人無效!
周圍的人羣早已消失不見蹤影,寒燭手心突然冒出縷縷黑氣,“去!”伴隨着寒燭的低語聲,黑氣瞬間籠罩了福伯的屍身,只一瞬間,當黑氣消失時,福伯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果藍昭在此處的話,一定地驚訝,因爲寒燭的這一手,分明就是天巫族邪惡的天巫氣!
寒燭幽冷的雙眸忽然亮起了一道黑光,隨後寒燭的身形陡然消失了。
在天月南部有一條大海,這條大海被人們喚作三國海,只因爲它是三個國家的分界線!在三國海南部是天月國,東部是風元國,北部則是青雲國,而西部剛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沒有人到過西部盡頭。曾經有過一位旅人寫過一本書,聲稱在西部盡頭仍是一片大海,只是在那裡有一座小島,他試圖從島上繼續向前,只是卻不知爲何,他再也不能前進一分。於是便爲那座小島命名爲西盡島,意爲西邊盡頭之島,也爲禁島。
許多少人都前去證實那名旅人所寫的書,然而卻沒有一人能活着回來,久而久之,便再也沒有人前去了,如此,西邊盡頭便成了一個傳說。
而此次,藍昭的行程便是前往這神秘的西盡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