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見皇上。”蒙顏舒從地上爬了起來。
“皇上不想見你,是皇上要把你軟禁在玉舒殿的。”他的聲音冷得無一絲溫情。
“本公主就是要去,誰敢攔我!”蒙顏舒以更冷的聲音說道。
那些士兵看着歐陽盟,躊躇不前,不知道是該‘送’公主回去還是不該‘送’。
“我敢!”他幽冷的眼眸拼出一絲殺氣,語畢,他騰地伸手抓起蒙顏舒的手,把她連拉帶拽往玉舒殿的方向而去。
“歐陽盟,你好大的膽子!”她掙扎着,怒喝,“你敢如此對本公主不敬,我要皇上殺了你!”
她的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歐陽盟仍是拉着她疾步前行。
她也不叫了,知道叫也沒用,這歐陽盟根本不領情,再說她也不會讓皇上殺了他,就算她真要皇上殺了他,皇上也未必就會殺了他,還是省點力氣再想辦法的好,於是不情願地被他拉回了玉舒殿內。
見月見公主去而復回,不但是被歐陽盟拉回來還弄得滿身是傷,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忙拿來被褥裹住公主受凍的腳。
歐陽盟看着躺在地上的幾名士兵,皺了眉頭,低罵道,“真是沒用的東西。”
“還不是你害的,你這該死的惡魔!”蒙顏舒揚頭怒罵他,一想到莫道鏡被害得要被蒙竣斬首,她就恨透了他們兄妹兩人。
聽到她的怒罵,歐陽盟不以爲然,冷應,“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救得了莫道鏡嗎?”
“不用你管!”她瞪他,“救不了也得救。”
歐陽盟輕扯嘴角,冷冷一笑,看着她,不語。
“我已經派人去稟報皇上了,很快皇上就會到來。”片刻後,他又開口。
歐陽毓是要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蒙顏舒和蒙竣見面的,可他逆了他這個妹妃的意思了。
“把他們都拉出去吧,這麼沒用,皇上知道了定會要了他們的命不可!”歐陽盟輕聲交代着跟在身邊的其他兩個人。
“爲什麼要救他們,你們歐陽家的人不都喜歡殺人嗎?”雖然他幫她把皇上叫來,可她還是恨他們把莫道鏡害得如此。
“還是想想該怎樣讓皇上放了莫道鏡吧!”歐陽盟見那兩名昏迷的士兵已經被拖下去,他拋下這句話,也便轉身出去。
在大殿門口便碰到了急急趕來的蒙竣,歐陽盟向他行禮,他視若無睹,撩袍便走入殿內。
明明愛對方愛得死心塌地,卻爲何又要如此去傷害對方,歐陽盟輕扯嘴角一陣苦笑,慢慢轉身離開玉舒殿。
“皇上。”見蒙竣來到公主面前,見月小心翼翼地叫道。
蒙竣輕睨了見月一眼,見月便機靈地退了下去。
“你不想說點什麼嗎?”見蒙顏舒把頭別到一邊,彷彿對他有了恨意,更不想跟他說話,他便問道。
“我當然想說。”蒙顏舒轉頭看他,眸中有點憤怒的色彩。
“想說點什麼,說吧!”他慢慢蹲下去,從她裹腳的被褥中輕輕把她凍得發紫的腳拿出來,看得心痛,但表面還是陰冷。
她不想讓他碰,用了力想把腳縮回去,他卻不讓她動
。
“我想問你你的戲到底演完了沒有,你覺得你跟歐陽毓這樣就能刺激到我嗎?你太幼稚了!”腳被他鉗制住,她有點不滿,憤然責問。
“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老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別人。”他突然躬身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她不知道他想幹嘛,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領口,神容緊張。他旋身伸腿把旁邊一張案几踢到殿內中央,那裡燃着一個碳爐,他疾步走過去把她放在案几上坐着,讓她的雙腳可以在碳爐邊溫和,“你要知道萬一哪一天你把自己的命玩沒了,你就再也沒有命可以玩了。”
“我沒有拿命跟你玩!”她怒然,除了她愛的男人,她不想和誰用生命來博弈,她不想再看到還有男人愛她愛到癡狂,“我只想救道鏡,你心中明白我們是清白的!”
他用溫熱的雙手捧着她的雙腳,擡眸看她,“朕什麼都不明白!”
“我連心愛的男人都放棄了,就一心只想跟你回皇宮幫你穩住皇位,我若真是一名水性揚花的女子,我何需如此?”
她突然把腳縮了回來,怒瞪了蒙竣一眼,見他面未有改色,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一陣憤怒便襲上心頭,右腳一揚把案几前面的碳爐踢翻在地。
燒得火紅的碳塊落滿了一地,她的腳也因此被燙傷了一大片。
空氣中瀰漫了一陣淡淡燒焦的味道。
她強忍着疼痛,與蒙竣互相瞪視着。
“都是朕的錯。”一下子他便心軟了,伸手捧起了她受傷的腳,“朕不再你跟賭氣好嗎?”
“放了道鏡,他是無辜的。”她求他。
“朕什麼都答應你!”
“什麼?皇上把莫道鏡給放了!”次日,毓宣宮之內,歐陽毓大怒。
原本一早起牀心情大好,想去看看蒙竣是要如何把莫道鏡處死,沒想到聽到的消息居然是莫道鏡被皇上放出來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陰狠着臉,將宮女端上來的早膳通通掃落在地上,氣得直想殺人。
君無戲言!沒想到這皇上爲了蒙顏舒居然連君王的誠信都沒有了,難道他就不怕以後難以服朝中羣臣嗎?
“娘娘,聽說莫將軍昨晚下半夜就被皇上放出來了?”她的貼身宮女輕聲說道。
昨晚下半夜?歐陽毓皺眉,難道皇上的想法改變得如此之快,還是有人……
“爲什麼皇上會放人?”揚眸傲視前方,歐陽毓問得冷然。
“聽說顏公主受傷了,皇上昨夜在玉舒殿過的夜!”那宮女又道。
歐陽毓驟然回頭兇狠地瞪着那名宮女,這宮女的話隱約又掀起了她內心更深一層的憤怒,那名宮女有些駭然,低垂着頭不敢再出聲。
“爲何會受傷?”
“聽玉舒殿的宮女說是顏公主光着腳丫跑了出來,又摔倒受傷,被歐陽統領捉了回去,皇上得知這個消息就趕去了玉舒殿了。”
哥哥啊哥哥,你到底是誰家的人?到底誰纔是你的妹妹?胳膊肘硬往外拐,一次又一次逆了妹妹我的意思,本宮不是交代過你不準讓蒙顏舒去見皇上的嗎?
你倒好
,把皇上送去了玉舒殿,還讓皇上在那兒過夜!
“娘娘,我們……我們該怎麼辦?”那宮女又壯着膽子輕聲問道。
歐陽毓嚥下一口怒氣,“走,我們去玉舒殿瞧瞧,本宮倒要看看這顏公主的苦肉計把自己傷成什麼樣!”
玉舒殿的院落中,蒙顏舒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躺椅上,神色悠然。
“公主,奴婢就知道皇上愛的人永遠是公主您,這不……皇上可是又回到您身邊了。”見月和另外兩名宮女守在蒙顏舒身邊,公主和皇上合好,她可是比公主還高興。
蒙顏舒整個人裹在狐裘飄絮之中,露出那隻受了傷的腳丫,包紮着白布條,腳尾還放着一個暖爐,暖着她露在寒冷空氣中的腳丫。
她很怯意,難得有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她也暫且偷歡。
養精蓄銳,到時纔會有更好的精力迎接暴風雨的來臨。
“看把你這小丫頭樂的,皇上這麼輕易就放了道鏡,你說那毓妃會甘心就此善罷甘休嗎?”她悠然道,覺得迎面吹來一陣冷風,令她渾身一顫,忙將脖子的狐裘扯了又扯,一直拉到鼻子的地方,露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煞是可愛調皮。
“奴婢看那毓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見月無不擔心說道。
她又把狐裘扯下了一點,側頭瞟了見月一眼,“這麼想就對了,所以說你這小丫頭可不能開心得太早,真正的暴風雨還沒來臨呢!”
“奴婢只是爲公主和皇上和好感到開心,公主有皇上罩着可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有皇上罩着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怕?
蒙顏舒難得的怯意心情就因爲見月的這一句話令她又愁思起來,皇上要是真能護得住她,那她也就不用爲了他的皇位和大宣皇朝呆在這個該死的皇宮了。
“怎麼啦……公主,見月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心細的見月看到了公主臉色的變化。
蒙顏舒沒有說話,揚眸看着前方。
拱月門的地方出現了幾條人影,帶頭的女子衣着華麗,滿頭金光閃閃的珠釵,氣場甚大。
“說曹操曹操就到,見月……你瞧!”
見月望去,見歐陽毓帶着一羣宮女已經經過了拱橋穿過園中小徑快要來到她們面前。
“聽說妹妹昨夜受傷了,姐姐我特來看看。”聲音未落,歐陽毓已經來到了她們面前。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見月不着痕跡地冷瞪了歐陽毓一眼。
“有勞姐姐記掛,妹妹的傷不礙事。”
她當然知道歐陽毓不懷好意,但兵來將當水來土掩的戰術她也會,歐陽毓什麼表情她就以什麼表情還之。
“昨夜妹妹不好生在殿內呆着,爲何要強跑出殿外去了,你看這傷……真叫姐姐我看了心中不忍。”歐陽毓皺着眉頭,心痛無比的樣子。
“妹妹我想皇上了,所以想去見見皇上!”
“皇上常在本宮那兒,妹妹勿念。”歐陽毓在蒙顏舒躺椅的尾部坐下去,伸手欲去摸蒙顏舒受傷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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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顏舒下意識想縮回腳,但已經來不及,歐陽毓抓住了她的腳,嘖嘖惋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