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可有什麼妙計拿魁首?”分好隊,衆人開始領弓箭,長留王很有雄心壯志地問了宋軼一句。
“你跟我?”宋軼覺得自己幻聽了。
長留王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有一種方式的確可以讓我們拿到魁首。”
“真有?”長留王興致陡然高漲。
宋軼鄭重點頭,“做白日夢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
長留王:“……太不可愛了。”
那廂趙姝正在跟趙誠置氣,她不明白她這個蠢哥哥爲何會選擇她,就算豫王名草有主,她也可以選擇自己籤筒裡的人,卻被這個混蛋搶先一步,他是怕沒人跟他一起遛馬吧?
花了十兩銀子租來如此漂亮的馬裝,就爲了跟這個蠢貨遛馬?
偏偏蠢貨還毫無自知之明,由衷誇讚道:“妹妹這一身倒是挺好看的,宋軼的眼光不錯!”
趙姝好想撕了他!一抽鞭子,烈馬奔出,趙姝坐得四平八穩,倒是擔憂追在後面的趙誠騎得小心翼翼,不敢冒進,只得在後面乾着急。
“趙家女公子這騎術竟然這般好。”宋軼感嘆道,幸好她沒跟爲首的幾名貴公子組隊,要不然,麻煩可就有些大了。
上了馬,長留王又問:“既然我們拿不了魁首,那誰能拿?”
這話怎麼聽着魁首本來該是我們拿似的,這位爺哪裡來的自信?
“自然是鎮國將軍。”
“咦,我以爲會是文宬郡主和豫王這兩對呢?”
“怎麼會?文宬郡主有安陽郡主啊!”宋軼示意他看過去,果然安陽郡主臉色極度難看,不時瞟着文宬郡主和虞孝卿。以安陽郡主的性子,不搗亂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和她抽中的那名武將也有搗亂的本事。總之她是絕對不可能看到文宬郡主和虞孝卿拿到魁首的!
長留王瞭然,“那豫王和虞少容這一隊呢?據我所知,虞少容的騎射是虞孝卿自小教的,相當不錯,他們這一對未必會輸於文宬郡主和虞孝卿。相反,徐若就太不夠看了。”
宋軼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道:“豫王那一對,不是還有我們照顧嗎?”
長留王一驚,隨即有點小興奮。
宋軼道:“所以,這事還得仰仗長留王殿下了!”
給劉煜搗亂,這似乎是個不錯的建議。這些人當中,除了盧君陌、趙誠,也就長留王有這興致有這膽量,既然長留王選她,她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翻。
兩人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商量了一通,長留王覺得以宋軼神出鬼沒的屬性,說不定真行。
劉煜覺得,人的無恥通常都是有底限的,但他發現長留王跟宋軼湊成隊後,那底線被大大刷新了。
再一次看到自己射出的箭連毛都沒沾到一根,劉煜觀察四周,這圍場草木豐茂,的確方便藏身,可要屢次從他眼皮子下偷走獵物,這也絕非尋常人能夠做到。
“呀呀呀,真是可惜了!豫王殿下怎麼又射空了?”長留王策馬優哉遊哉地走過來,故作驚訝狀。
劉煜倒是沉得住氣,撿起箭,收回箭筒,淡漠說道:“這圍場不但蚊子多,偷東西的老鼠也挺多,若是被本王抓住了,一定會送她十箭。”
長留王笑得春風盪漾。
虞少容又獵了只兔子,從遠處追過來。正好碰到路過的徐若和盧君陌。她的視線幾乎第一時間落在徐若的馬背上,那裡已經搭着一串野雞野兔,竟有六隻之多。
何時這個廢物也變得這般厲害了?
再看看自己到現在不過三隻,還是豫王讓給她射的,虞少容便覺得心頭有一股邪火!
面對她的怒火,徐若依然如尋常一樣表現得低眉順眼很是小心,虞少容冷哼一聲,策馬離去,徐若只是嘴角揚了揚,哪裡有半點卑微,轉眼便看到一棵樹上做下的標記,策馬往那邊走去,果然又有一隻。
盧君陌與她離得並不遠,走過來道:“又有一隻了,不錯不錯,快趕上我了!”
徐若露出一個憨厚老實還有點羞澀的笑,“運氣好而已。”
盧君陌也不拆穿她,只是看着茂密的草叢,他是行軍打仗之人,自然知道哪些地形適合掩藏適合埋伏圍攻,即便狩獵,也會習慣性地觀察這些地方是否有埋伏,明知道徐若的獵物來得有蹊蹺,他卻沒逮到一次那個人的行蹤,這手段比他預想的要高明得多。
同樣,若是那個傢伙不懷好意,要刺殺這些名門望族的話,怕也是防不勝防的。
“盧將軍,我們往那邊去吧。”徐若小心提議道。這是第三次在可能跟劉煜一隊分道揚鑣時她如此提議了。
盧君陌從善如流,他就不信了,憑他行軍多年的經驗會找不到那個傢伙的行蹤軌跡。
徐若甚感欣慰,這位鎮國將軍真是太好相處了,從來不拒絕她的請求,若非如此,她也不能追着宋軼留下的記號行事。
虞少容本來就沒好氣,一會去便見長留王這個礙眼的存在竟然還跟着他們,氣就不打一處來。
“長留王殿下不是跟宋先生在一起嗎?爲什麼你反倒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長留王擡頭望天,“此事說來話長。”
虞少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聽得眉心狠狠一跳。
“長話短說就是我跟她走散了,而我,不認得路,又手無縛雞之力,一人獨行,若是遇上兇猛野獸,怕是會有危險,所以,最好的選擇是跟在豫王身旁。哎呀呀,那裡有隻兔子,豫王殿下,快射,別客氣!”
劉煜早就彎弓搭箭,箭都快離弦了被他一吼,驚擾了獵物,一躥進了草叢,這回是真真正正射了空箭。
劉煜反應何等快捷,另一支箭重新搭在弓上,長留王也知趣,沒有再出聲,箭出。
“我去看看。”長留王十分熱情地策馬上前,半晌拿着箭迴轉,道:“又沒有!下次,你盯準了射啊!”
劉煜嘴角突然一翹,又搭起一箭,這一弓還拉到圓滿,長留王只覺那有鑿石穿牆之力,一頭猛虎都足夠將它穿透,而他射箭的方向……
箭矢離弦,長留王聽見了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嗖地從耳邊呼嘯而過,臉唰地白了。
鋒利的箭尖穿入草叢,擦着宋軼的臉頰,釘在身後石頭上,箭身半數盡沒,徒剩一截尾羽在外瑟瑟發抖。
若換個膽小的,瞬間就能嚇尿。而此刻的宋軼,只是小臉兒更癱了,脣色更白了些罷了。
“長留王要不要再幫我看看這一箭是否射空?”
長留王去了,看到沒人,這才大出一口氣,但那支沒入石頭的箭卻是拔不出來的。
“又是空箭!”長留王朝遠處喊道,劉煜策馬過來,一手將箭矢拔出,環望四周,像突然發現什麼,風馳電掣而去。
“豫王殿下?”虞少容急了,劉煜只留得一句“你留下!”。
長留王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宋軼這次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他很知機地攔住還要追的虞少容,道:“若是連虞姑娘也走了,可教本王怎麼辦?”
偏在此時,另一匹馬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如離弦之箭衝向劉煜離去的方向,徐若可憐巴巴地追在後面,身下的馬匹大概因爲負重太高,跑得着實艱難,長留王都忍不住替它喘了口氣。
虞少容一看她馬上堆着的獵物,心裡那個堵啊,“你不就不用追了,鎮國將軍的馬術,大宋天下也只有豫王殿下能與他匹敵。”
徐若憨笑着抹了一把汗,看到虞少容手裡那點獵物,笑容愈發憨厚了。
長留王高坐馬頭,遙望遠方,兩隻雄獅獵一隻老鼠,宋軼這回凶多吉少啊,他決定烤只兔子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