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刑法和陷阱。
我趕緊跑到了家輝身後,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你剛纔怎麼一下子就消失了,然後這個女人就出現在我的身邊,還把我拖到了那個小房間裡去。”
“我剛剛消失了嗎?我還覺得是你消失了呢。”家輝說道。
我一時無語,不知道是該相信我自己親眼見的,還是該相信他所說的,只覺得到處都充滿着詭異的氣氛。
這時,兩個紙人互相對罵着,他們的語速非常快,語氣又非常尖利,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好像在用一種只有自己能聽得懂的語言說話似的。
家輝見我有些不明白,於是向我解釋道:“他們現在雖然還沒有開始正式接受刑罰,但是因爲生前做的惡事太多,他們的神智已經變得很混亂了。”
“生前做的惡事太多就會導致神經方面出現問題嗎?”
“我剛纔說的也許還不夠準確,準確的說,一個人不管做下了何種行徑,都會得到相應的回報,也就是自作自受。”家輝說道。
“你直接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就是了嗎?害我半天沒聽懂。”
“我以前也是跟別人這麼解釋的,可是別人反而還來笑話我,唉!現代人哪裡還相信這些東西啊?”家輝說。
一時間,那個女紙人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洪水給沖走了,男紙人好像忽然想起來這是他的伴侶,於是馬上跳進去救她,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終於把她救了起來,可是那個女紙人忽然化作了一根鐵鏈,死死地把他的脖子給鎖住了,他拼命的掙扎着,但是越掙扎,那根鐵鏈就把他捆得越緊,他的臉一下子變紅了,然後又漸漸的蒼白了起來。
鐵鏈越收越緊,直到把他的頭跟身子完全分離了,一股鮮血涌了出來,他的腦袋滾來滾去,一隻巨大的飛鳥忽然俯衝下來,把他的腦袋給吞食了,女紙人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哭喊着要這隻飛鳥把他的頭還給她,那隻巨大的飛鳥被她這麼一喊,忽然分解開來,化成了無數只小鳥,全部都往她身上衝過去,她被埋進了飛鳥堆裡,我都看不見她了,只能聽到她不停地慘叫,等到所有小鳥離開之後,我只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倒在地上,微微的顫動着,依稀能看出就是剛纔的女紙人。
“那個男紙人一開始之所以會把那些鐵鏈當成他的伴侶,是因爲他曾經欺騙過別人,所以現在自己也會不停的被欺騙,並且受傷,女紙人之所以會被那羣小小飛鳥給啄食,也是因爲她之前故意勾引男人,害別人因爲跟她苟合而損傷了身體。”家輝說道。
這時候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帶着腥臭味的風,他們兩個人的身體又漸漸變得完整了起來,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坐在一起神態親密的聊天,還互相撫摸着對方,就像是新婚的夫婦一樣,我簡直要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懲罰不是還沒有開始嗎?爲什麼他們……”
“我剛纔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他們兩個雖然還沒有正式接受審判,但是神智已經損壞了,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們到底在幹嘛,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繼續往下看吧。”家輝說。
於是我也不再問其他問題,反正我的問題在家輝看來總是很幼稚。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親密着,一開始是舌吻,後來就開始互相親吻對方的身體,只見那個男紙人的下體慢慢變長了,不僅超出了男性的平均長度,更是能跟牛馬有的一拼,就像是一根長棍子一樣,把我都給看的渾身一激靈,這時,女紙人的身體也起了變化,胸部變得異常豐滿,稍微扭動一下,都會跟波浪一樣翻騰起來,皮膚變得格外輕盈潔白,讓人想起剛剛從鍋裡拿出來的大饅頭,但是讓人感到驚悚的是,她身上但凡是被對方親吻過的地方都會出現一個個的小洞,那些小洞裡流出黃色的膿水,發出讓人作嘔的味道。
“你愛我嗎?”男紙人說。
“愛你,我好愛你呀,我愛你一輩子。”女人滿是膿水的手摟着他的腰,伸出長長的舌頭在他的胸膛舔了起來。
那根舌頭比吊死鬼的舌頭稍微短一些,但也不是常人能及的,上面似乎還帶着刺,每舔一下就讓男人的皮膚出現好多的傷痕。
親熱一陣過後,男紙人把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超出平均值的長度瞬間把女紙人給撕裂了。
“啊!——不要啊!”女紙人渾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澈起來,好像是被疼痛給喚醒了,她痛苦的整張臉都扭曲了,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你不是說一輩子都喜歡我的嗎?難道你是在騙我?”男紙人雙手抓着她左右兩邊的手腕問道。
“不要……”女紙人聲音打顫,下體流出一灘膿水。
那些膿水越流越多,裡面生長出了各種各樣的怪物,有的像是蟑螂一樣,有的像老鼠,都長着毛茸茸的尾巴和尖利的觸角,它們慢慢爬到了男紙人的身上,開始津津有味的啃食了起來,男紙人身上的肉被一塊一塊的撕扯下來,他不得不放開了自己的伴侶,開始對付這些小怪物。
可惜他根本不是這些小怪物的對手,雖然這些小怪物的體積沒有他大,但是比他狠辣的多,女紙人看見自己得救了,趕緊手腳並用的往前面爬,卻因爲傷的太重,沒爬出幾米遠,就死了,死了之後,她並沒有得到安寧,因爲她皮膚底下開始涌動起來,好像藏着一片翻騰的河水,而且這種涌動越來越激烈。
“不好了,快走!”家輝忽然抓住我的手往遠處跑,我跟他跳上了一塊很高的巨石。
就在我們跳上巨石的那一瞬間,“砰”地一聲,女紙人的身體徹底爆炸了開來,徹底化成了一大灘濃水。
“我X!”我都已經不知多久沒講過髒話了,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時,一陣腥臭的冷風又悠悠的吹來,把他們兩個人恢復了原樣,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依然是紫兒和小貴的形象,紫兒身穿着黑白色的通勤裝,化着淡妝,耳朵上掛着銀色的耳環,手裡還拿着一個精緻的小包,她的頭髮卷卷的,染成了金色,看起來依舊很漂亮,是個時尚的都市女孩。
小貴穿着一套家居的衣服,五官很清秀,身材中等,他看見了女紙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對她問道:“紫兒?晚上想吃些什麼?”
“嘻嘻,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我不挑食的。”
“好,那你乖乖的去洗澡吧,等你吃完飯,我再來吃你~”
“哎呀,你好討厭~每天都沒個正經。”
“你不是就喜歡我這不正經的人嗎?”
過了一會兒,跟剛纔同樣的戲碼又開始上演,鐵鏈,巨鳥,膿水,怪物…反反覆覆,沒完沒了。
“家輝…我們還是走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說。
“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是沒見過那些正式受審的事情,那才叫做真正的恐怖,這次受審以後,他們會被分別押去不同的地域,在那裡沒有自己真正熟悉的人,也沒有可以休息的時候,更不要想有交談的時間,只有不停的受苦,現在他們還沒有受傷,所以只是重複着生前的一些事情而已,至少,他們還有片刻的休閒時間,這在地府已經算是非常難得的了。”家輝說。
“唉!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哪像鬼差大人您這樣見多識廣。”我說道。
“所以啊,你們這些普通人就多學着點吧,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回頭多做善事,少做惡事,別總把行善說成是封建糟粕,陳詞濫調,等到下了地府之後,再想反悔就沒那麼容易了。”家輝說道。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聽你講這些大道理,我們還是回去吧,那50個通緝犯到現在爲止一個也沒有抓到,再抓不到他們,做不出一點業績來的話,又要被閻王爺給罵了。”我說道。
“好吧好吧,我知道再看下去你那顆脆弱的小心臟也承受不住了,走吧,希望他們…可以真正的大徹大悟,人世間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需要執着於男女情愛啊!搞到這番田地,人生就沒有意義了。”家輝帶着我往門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