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千萬不要過去。”有一個聲音在叫我,是陳琳!她的聲音中蘊含着無限的悲傷。
這個聲音讓我瞬間清醒過來,就在剛纔,雨晴的手已經被滾燙的湯給燙的都起泡了,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重新恢復如初?而且我總感覺剛纔見到她的時候,她胖了不少,肚子上都浮起一層贅肉了,鎖骨也快要被肥肉給埋沒了,可是在我面前的這個女人身材卻完美到讓我差點流鼻血,這個雨晴和那個雨晴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嗎?
“過來啊,不想來試試深淺麼?恰好我也很寂寞。”她兩隻手在身上摸着,肩膀稍微抖了抖,一邊的肩帶順勢滑落。
我敢說,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不管對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喜歡或者不喜歡,生理上都會飢渴難耐,但是現在的我全身都在發軟,沒有一個地方是能硬起來的。
“你怎麼跪下去了?爲什麼渾身發抖?有這麼冷嗎?”她笑了起來,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我終於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雨晴!
長期以來,跟我有着不正常關係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雨晴,真正的雨晴根本就對我沒有任何意思。
而是這個僞裝成雨晴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說是人都是在擡舉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玩意,我只知道自從她出現以後,我的生活被打亂得天翻地覆。
她打着雨晴的名義進我的房間,跟我打電話,睡在我身邊,演技好的不得了,把我當成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直到這時才終於露出了馬腳。
想到這裡,我除了恐懼,再也沒有其他情緒,我想逃,可是我的腿軟的像麪條一樣,連站都站不起來,怎麼可能逃跑得了?
“你……你別過來!”我用盡力氣的喊,但是真正發出來的聲音卻只比蚊子飛舞的聲音稍微大一點。
“別這麼膽小,方明,別再騙自己了,其實你真正愛的人是我,來,我給你添加一點溫度怎麼樣?”她說着,另一邊肩帶也滑落下來,上半身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的面前,扭着雪白的身軀離我越來越近。
她每走一步,身上就掉下一塊肉來,還沒走出三五步,身上就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內臟也流了出來,裡面爬着滿滿當當的白蛆蟲。
對於那些蛆蟲來說,她的內臟就像是一個溫暖的家,它們在裡面紮根,安居,啃噬着她的身體,並且樂此不疲,不停蠕動着的身軀,讓人看着都想吐。
“方明,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真正的雨晴,我的模樣也絕不是雨晴那樣,那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還會跟我在一起嗎?”她完美的臉蛋已經變成了骷髏頭,連頭髮都沒有一根,上下顎抖動着,骨頭摩擦的聲音很刺耳。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求求你別再接近我了好不好!”我捂着耳朵痛苦的說。
“方明!我這麼愛你,甚至願意爲了讓你開心一些,每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都帶着這些沉重的腐肉,你居然一點都不愛我!我恨你!”她這副癲狂的樣子又讓我想起玉佩裡面那個已經被寵物店老闆家輝給殺了的女鬼,爲什麼她們總是喜歡這樣執迷不悟?
“方明……”陳林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似乎比起剛纔要更清晰了一些。
“陳琳!我在這裡!”我鼓足勇氣,對着遠方大喊。
“你居然還在喊着陳琳的名字?去死吧你!不,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死也要在一起!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就不停的纏着你,直到你願意接受我爲止。”她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根棍子,狠狠的敲打在我的身上。
她的力氣很大很大,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人,我被打了幾下,整個人頭暈目眩的,用最後一點意識抓住了棍子的末端,跟她較勁着,可是纔不過三五秒鐘的時間,木棍又被她給抽走了。
不管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的,力氣是真tmd大!我自認爲自己算是挺有力氣的,從小到大打架都沒吃過虧,但是在她面前也只不過是個小菜鳥。
“方明!”陳琳的聲音更近了,似乎跟我只隔着十幾米的距離。
當然,我面前這位不好惹的女鬼也不是什麼聾子,她也聽見了陳琳的聲音,並且停下手中的動作,四處張望着。
“陳琳別管我了,快跑啊!”我大喊道。
這個只剩下白骨的女鬼(我就暫且管她叫白骨精吧),拖着他手中的木棍,慢慢的向黑暗處走去,我怕她去找陳琳的麻煩,於是在後面死死拖住她,可惜這並沒有什麼用,我這一點重量對於她來說就像是一個輕飄飄的塑料袋,不僅沒能把她拖住,反而被她給越拖越遠了,但是我還是不能放手。
終於,在黑暗的邊緣處,顯出一雙塗着藍色指甲油的腳,踩着紅色細跟高跟鞋,那正是上一次陪陳琳逛街的時候她買下來的鞋子。
“快停下!再往前走,你就死定了。”我喊的嗓子都快喊破了。
白骨精高高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棍子,眼看就要對着她砸下去,用着最後一點力氣朝陳琳的撲過去想要幫她擋住這一棍,但是我卻撲了個空,摔倒在了地上,白骨精的棍子也撲了個空。
怎麼回事?難道我又把陳琳認錯了?我心裡大驚。
我伸手抓了抓,抓到了一個塑料的東西,藉着一點點的光仔細察看着,纔看清楚這根本就不是陳琳,只是兩條塑料的假腿,穿着陳琳的鞋子立在這裡而已,這兩條假腿真是假的夠可以了,如果是出現在商場的某個服裝店裡的話,我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來它是假的,怎麼剛纔就沒有分辨出來呢?
對了,一定是這裡的光線太暗,我剛纔又太緊張,所以纔會認錯的,我這麼安慰自己。
“去死吧!”白骨精的五根手指骨抓在了我的肩膀上,跟鐵鉤子勾着我一樣疼。
不過幸運的是,這疼痛的時間持續的非常短,還沒有幾秒鐘,白骨精就放開了手,在地上哀嚎着,身上忽然冒起一陣又一陣的白煙,那白煙越來越濃,把她的身體都給遮蔽了,等到白煙靜靜上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聚光燈依然在我的頭頂亮着,照下一個圓形的光圈,但是我卻分辨不出來這光源到底在哪裡,因爲我沒有看見燈泡,這盞燈似乎是懸掛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上。
“方明。”陳琳又在叫我了。
我扭過頭仔細看了看,不遠處的黑暗裡立着一個窈窕的身影,穿着我跟她第一次相遇時,她穿着的那條淺色碎花裙子,那不是陳琳又會是誰?
往事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那時候我們還在讀大學,對人生充滿着無限的期待,對於社會上的黑暗一無所知,有一天,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下起了暴雨,只好跑到最近的一棟宿舍樓下暫時避避雨,沒想到樓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陳琳急急忙忙的從樓梯上衝下來,因爲沒有看路,居然就直接撲進了我的懷裡,溫香軟玉一下子把我的所有神經都給麻痹了,那是心動的感覺,我記得清清楚楚,雖然那條淺色的碎花裙子後面不小心被樹枝勾破了,但是我還是很懷念當時的情景。
等一下...既然那條淺色的碎花裙子已經被勾破了,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我記得後來陳琳好像把這條碎花裙子補好,然後送到了某個貧困山區裡纔對。
我心裡一下子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