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我一下失了神,快步向她走過去,腳下忽然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我低頭看了看,只是一盞蠟燭而已,應該沒什麼要緊的,就把它用腳撥到了一邊,
“啊!——”雨晴像是受到了什麼攻擊,又噴出了一口血,染得整個被單上都是。
“雨晴!”我抓住了她的手。
“你別碰我!”雨晴甩開我的手,聲音沙啞的說道。
她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好像我跟她有血海深仇一樣,我還想問她,她又昏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老乞丐連忙趕過來看,卻看見地上的蠟燭熄滅了一盞,臉色瞬間變了。
“方明,這是你乾的?”
“是我乾的,怎麼了嗎?”
“你丫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知道這些蠟燭是做什麼的嗎?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送到王婆那裡,怕就怕連王婆都救不了她。”老乞丐說道。
“爲什麼啊?”
“你哪裡來這麼多的問題,反正我這樣說就沒錯!好了好了,我看你還是走吧,留在這裡也只會幫倒忙。”老乞丐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再不走,我就用棍子趕你走了。”他說。
“那……”
老乞丐直接舉起了手上的棍子。
“最後一個問題,她能不能…”
“50%的概率。”
“我還沒說是什麼問題呢。”
“什麼問題都一樣。”
不過是踢滅了一盞蠟燭而已嘛,跟犯了什麼重大錯誤似的,老乞丐一疊聲的要趕我走,我看他那個樣子,要是再不走的話,恐怕又要捱揍了,於是只能先離開。
剛走出門外,幾個男男女女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好像是特地站在這裡等我出來的,他們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只有一個女人腰間繡着一朵血紅的牡丹花。
“你們是來找老乞丐的,還是來找李伯的?李伯已經睡着了。”
“我們是來找你的。”
“可是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找我幹嘛?”我一頭霧水的說道。
“你的朋友爲什麼要把她抓走?她人那麼好。”那個穿牡丹花裙子的女人開口問道。
“誰啊?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殺了他!”一個男人說。
牡丹女輕輕地點了點頭,扼住了我的喉嚨,把我按在門板上。
“靠…早知道我就該多問幾個問題,哪怕是讓老乞丐打一頓也好,好端端的出來幹嘛?”我在心裡想着。
“呃…你們…”我的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眼前一陣一陣的模糊。
這時我忽然想到,我口袋裡還有一張符咒,是家輝拿給我防身用的,要不先拿他們試試威力?
趁我還有最後一點力氣,我拿出符咒,直接飛到了牡丹女的手腕上,發出了一陣灼熱的氣息,“啪嗒”一聲,牡丹女的手掌直接掉了下來,跟被刀割下來一樣平整。
“啊!——”牡丹女往後飛到了半空中,心有不甘的尖叫着。
“他還是有點本事的,我看我們快走!”其他的人說道,說着便全部退去了。
“方明!我今天又完成了一個小目標,不錯不錯,你這裡情況怎麼樣?”家輝滿臉喜色的向我走過來問道。
“情況好像不太好吧,反正他們師徒兩個人脾氣都怪怪的,我剛纔不小心犯了一點錯誤,都被他給趕出來了,現在都不敢進門去,你進去幫我問問唄。”
“好!”家輝只要一高興答應事情,就特別的爽快。
我在門外等了五分鐘,家輝就走出來了。
“老乞丐叫你也別太擔心,雨晴暫時被送到王婆那裡去,這段時間不能跟我們見面,要等她傷勢平穩下來的時候再說,你也別再毛手毛腳的,怪不得老乞丐會那麼生氣,原來那蠟燭是用來鎖住雨晴的七魄的,你踢翻了一盞,她便少了一魄,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能馬虎嗎?”家輝說。
“我這也不是太緊張了,所以就…”
“等一下,我好像感覺這裡有什麼…”家輝捂住我的口鼻,差點把我捂的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兒,他放開我,向一片密林走去,步子邁得穩重緩慢。
“你怎麼話說到一半就走人?”我好奇道,家輝沒理會我。
順着他的視線,我看見了我自己!
不,那不是我,雖然是同樣的着裝,同樣的神態,可我很明白,那絕不可能是我,他正在密林裡徘徊着,好像在爲什麼事情而煩憂。
那是…是那個王八蛋!就是因爲他,雨晴纔會忍受這麼大的痛苦,還生下了一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他還好意思來這裡?
“快把他抓起來!”我忍不住喊道。
“方明!你瘋了吧?別打草驚蛇行不行啊。”家輝着急道。
我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見我們在這裡,趕緊跑了,我跟家輝用最快速度追上去也沒能把他給追到。
“都怪你。”他瞪了我一眼。
我除了道歉還是道歉,其實我平時也不會這麼慌張的,就是今天特別激動,所以老是犯錯。
幸好家輝今天晚上的心情不錯,也沒怎麼苛責我,只是仔仔細細的收起了他的氣息,印刻在一塊玉牌上,叫我把玉牌戴在脖子上,對我說:“這玉牌有自動感應的功能,一旦他出現在你附近,玉牌就會發燙髮熱,那個時候你就要提高警惕了,知道嗎?”
“嗯,我保證,我肯定會謹慎的。”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裡也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我們驅車下山,這時候天還是暗的,沒有月光,不過繁星閃耀,我覺得有點奇怪。
從我們走出雨晴的房間到再次回去,起碼過了有五六個鐘頭,按理說至少也應該是早上七八點鐘了。
“家輝,現在到底是幾點鐘了?”
“別問,這裡的時間是混亂的,等下了山就好了。”家輝說。
一路上都是孤墳,很多透明的身影走來走去,看的人心裡有點毛毛的,路過了最後一座墳,天色瞬間亮了起來,跟變魔術一樣。
我們回了店鋪,跟地府對接,交出了家輝抓到的那個逃犯,家輝喜笑顏開的,我多少有些失望,因爲這次跟我們對接的並不是陳琳,是另外一個非常嚴肅的中年女人。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日子又變得平淡無奇,好久都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老乞丐那裡也沒什麼消息,每次我厚着臉皮去問,他都會罵我說是我給他們添了麻煩,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去問了。
偶爾陳琳也會趁着工作的空餘時間主動來找我,還會給我做上一兩頓飯,可是就當我還想跟她走得再近一些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又暫時冷淡了下來,這讓我又變得猶豫了起來。
我到底是應該喜歡陳琳還是應該喜歡雨晴的好?陳琳脾氣多變,雨晴現在又不知道是死是活,真是讓人頭痛啊!
某天下午4點半。
“家輝?”我懶散的走進店裡。
只見家輝站在吧檯的後面聽到我說話跟沒聽見一樣,依舊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看什麼色情雜誌啦?”我開玩笑似的問他。
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我這時才發現,空調的風吹到他身上,居然連他的一根頭髮絲都沒吹動,他這是已經石化了嗎?
我大着膽子走近了,才發現那不是家輝,只是一個假人而已。
“靠,鴨子,家輝跑到哪裡去了?在這裡放個假人又是什麼意思,害我差點嚇一跳。”我把那隻鴨子叫起來問道。
“方明,你還有沒有鴨性了啊,這麼早就把人叫起來!”鴨子一臉對我很有意見的樣子。
“我又不是鴨子,哪裡來的鴨性,快點告訴我家輝去哪裡了。”
“家輝…剛纔有一個客人來這裡買狗糧,他賣給他之後,就跟在他後面偷偷的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去幹什麼的,在這裡放個假人只是爲了防小偷,不然別人看見我們店鋪裡面沒有人,怕是會動什麼壞心思。”鴨子說。
說完之後,他躲進被子裡去繼續睡覺了,我記得他原來是不蓋被子的,現在變得越來越像人了,我不想打擾他,就走到了吧檯裡,跟那個假的家輝肩並肩站着。
從遠處看,除了沒什麼生氣之外,他跟真的家輝幾乎一模一樣。
站了一會兒,我又覺得跟他站在一起很彆扭,於是坐到了沙發上去,學着家輝的樣子打開了一本雜誌,裡面的那些內容,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之所以學他看雜誌,不過是想顯得自己比較有文化一些而已,我還是在猜測着他到底是去做什麼。
家輝平時一向都是比較敬業的,白天八點下班,把店鋪交給老婆,自己入地府去處理公務,晚上五點回來,稍微睡一個鐘頭,又開始工作,就算有什麼事情要辦,也不會辦很久,平均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20個小時以上,我以前在公司做銷售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很敬業了,認識他之後才知道他比我還要更加敬業的多。
也就是因爲這樣,他很少會離開自己的寵物店,難不成是看到了什麼可疑的人?要不然就是看到哪個女孩子太漂亮了,於是想追上去搭個訕,留個聯繫方式什麼的,按照家輝的脾氣,大概也就是這兩種情況了。
“你好,請問有人嗎?”一個頭戴着小白帽的少女走進來問道。
“我就是人啊。”我說。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我的這種應答方式好像有點奇怪,我不是人,難道還是鬼?
“那就好,我是隔壁店鋪老闆的女兒,今天來替我老爸看店鋪的,剛纔一不小心走出去太多零錢了,你能幫我換下零錢嗎?”她說。
她說話的時候腦袋微微晃動的,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長得還挺可愛的,再往下一看,這女孩的身材也很讓人滿意,真是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