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一聽那個不曾常來的皇上竟然來的,頓時眼神一轉,瞬間剛地上的那件衣服撿了起來放在手裡,揉了揉眼睛忽然大哭出聲……
“哎呀……怨孽啊……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
一聽到德妃在後邊忽然大哭,花想容猛然將一直盯在緩步走進來的蕭越寒的視線轉而看向德妃。
“皇上!”德妃抱着衣服跑上前,一下子撲進蕭越寒的懷裡:“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哇!”
蕭越寒從一踏入德玉宮開始,視線就不曾在花想容身上停留過,彷彿是不知道她在這裡,也沒有看到她,就算是看到了,也沒有注意她一樣……
彷彿,陌生人一般。
就是傳說中的……形同陌路嗎?
花想容雙目清冷的看着德妃大哭大叫的撲到蕭越寒的懷裡哭訴:“皇上,您看看……您看看……這麼多的針!”
“那個濺婢是想害死我啊……皇上您看看……”
“這是臣妾昨天叫人送去的衣服,本來打算今天換上,待到夜宴的時候出去給皇上您看,哪知那個惡毒的浣衣局的宮婢竟然在這衣服上放了這麼多針,存心想要害死我啊……”
“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皇上……嗚……”德妃一邊哭一邊大聲痛訴着,將頭鑽進蕭越寒的懷裡哭得一顫一顫的。
“跟朕,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浣衣局的宮女,又怎會加害於你?”蕭越寒淡漠的掃了一眼花想容,手下卻是輕輕拍着懷中德妃的肩。彷彿花想容的存在,只是人個普通的犯了錯的宮女……
花想容忽然覺得有些噁心。
這七個多月以來,她想過無數次再見到蕭越寒的情景,卻從未想過竟然只是這樣。
是這樣,她被他新娶進宮的妃子誣陷,然後他摟着那個女人輕聲安慰,讓她看着這樣的一幕。
蕭越寒,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以前一次一次的,我可以在自己身上挑到任性挑到我自己的錯誤,而且你曾經雖然表面上對我怎麼樣可是實際上卻處處護着我。而現在呢……
你的冷漠你的寡淡,你懷中抱着另一個女人,聽着她的哭訴,卻是冷眼看向我。
你相信了她的鬼話是嗎?你覺得我柳無憂會是那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是嗎?
花想容忽然就笑了……笑着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她曾經爲自己那樣絕情的離去而後悔過自責過,覺得自己受罰是應該的,畢竟皇帝的女人並不是在玩家家酒,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可是她現在忽然覺得自己並不後悔。
一如她曾經所想的一般,在蕭越寒的心裡,她比不上他的江山,愛情在他的心裡,可以轟轟烈烈,也可以瞬間煙消雲散。
看着花想容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裡竟然忽然就看着他們笑了,蕭越寒本來微微有些冷凝的面色頓時寒如冰川。
“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啊!殺了這個宮婢!不然臣妾一定會被她害死的!”德妃繼續趴在他懷裡大聲哭嚎,擡起秀帕捂在嘴邊哭得一抖一抖的。
蕭越寒挑眉,將眼中的寒意隱藏,淡淡的看向筆直的站在那裡連宮禮沒有行過的花想容:“德妃說的可屬實?”
這就是……距離七個月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花容嘴邊的笑容忽然扯大,咧開嘴想要掩飾空洞的眼中已經開始乾涸的淚。
“奴婢,沒有要害她。我,什麼都沒做。”她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不偏不倚。
蕭越寒瞬間有些震懾在她那種似乎是絕望了一般的目光下,略移開眼不再看向花想容的眼睛,反而輕輕拍了拍德妃的肩:“愛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皇上,您萬不可聽那個濺婢的辯解!她就是想害我!她因爲自己再也當不了妃子所以嫉妒臣妾……因爲皇上您對臣妾寵愛有加所以她纔會……”
花想容依然站在原地,沉沉的開口,打斷德妃的話:“昨天深夜,德妃娘娘叫身邊的宮女讓我去爲她洗衣服,哪知衣服上放滿了銀針,娘娘說衣服上沒有銀針不好看!可是真的是不好看還是想故意刁難,奴婢不得而知。不過,現在娘娘這般反咬奴婢一口,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說着,花想容擡起眼,目不轉睛的直直的瞪向德妃。
德妃一愣,沒想到她現在都淪落到這種宮女的身份了,眼神居然還能這般的震懾人,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顫。
“皇上……您別聽她亂說……臣妾怎麼可能會在衣服上放針來扎自己呢……”
花想容卻是不再辯解任何。
該說的她都說完了,某個人信與不信都已經不再重要。
她閉上眼,默默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刺傷了手?”沉默了許久的蕭越寒忽然放開德妃,轉身走向花想容:“讓朕看看你的手,才知是否屬實。”說着,他上前一把握住花想容的胳膊。
花想容猛的一頓,掙扎的連忙將手置於身後死活都不給他看。
看到了又怎麼樣?看不到又怎麼樣?都不重要了不是麼?既然你可以抱着另一個女人這樣浩然正氣的審訊我……那相信不相主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感覺到她的掙扎,蕭越寒瞬間按壓住她的胳膊,沉默的冷眼看着她,那眼中的警告異常的洶涌。
花想容卻是忽然冷笑,毫不顧忌的用力甩開他,向後退了一步,赫然跪了下去。
“既然娘娘說奴婢有錯,那奴婢認錯便是。也免得皇上爲難!”
“皇上,你看,她自己都認錯了……”德妃一得空,連忙衝上來。
蕭越寒擰眉看着忽然跪了下去的花想容,剛剛還握着她的胳膊的手一空,垂下眼默然的看着她。